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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熠颇有些烦躁,忍不住叹道:“说了不用在意成绩,就算不去学校,在家也能学习。这丫头倔死了,就是不听。”贺芊羽笑了笑,轻轻道:“你不是她,没经历过她的生活,所以你不能理解。”景航立马抓住她话里的漏洞,洋洋得意地奚落道:“哟,这么说你经历过?”贺芊羽白了他一眼,继续对任熠道:“嘟嘟以前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虽然我们都不知道,但看她现在的情况,也能猜到过得很不好……师父师母说要收养她,我特意查了一下,像他们那样有自己孩子的,其实是不符合一般收养规定的。”景航忙不迭咽下嘴里的rou:“不符合?那怎么收养的嘟嘟?”贺芊羽叹道:“如果收养的是孤儿、弃儿、有残疾的孩子,那就不受这一规定的限制。”林度没有残疾,那就只可能是孤儿或者弃儿。而不管哪一种,她的日子都必然充满了艰难。任熠突然想到了那双手。小小的细细的,还没有他的手一半大,却已经饱经了风霜和艰辛。贺芊羽同情又心疼:“嘟嘟这样的,缺乏安全感,又怕遭到嫌弃,所以……”所以她不是因为怕丢人,而是因为怕任家不喜欢她……才会这样拼命去努力。任熠忽然起身,景航一愣,高声问道:“哎,你去哪儿啊?”任熠没有理他,径直转过回廊离开了。贺芊羽立马还他一脸嘲讽:“呵呵,蠢货!”景航大怒。任熠给林度辅导完今天的功课,一直等她都快睡着了,还没想好要怎么说。林度迷迷糊糊的,冷不防听到任熠问:“要不要……安眠歌?”林度唰地睁大眼,震惊地看着他。任熠干咳一声,被看得脸色微红,忍不住伸出手,大掌虚虚盖在了她的眼上。林度又是激动又是紧张,动也不敢动。那熟悉的温热掌心不再干燥,而是带了一点湿意,显然手的主人,心里也并不平静。林度控制不住自己眼球滴溜溜转,睫毛轻轻颤动,像一把小扇子,不停sao动着任熠的掌心。沉默了许久,任熠坐在床边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才艰难地张嘴,低低唱了起来。“EventhoughtheworldI'min,theperfectpitchthisworldappears,Thegreatestpressuresofmysindon'tdisappear,Althoughaliveandwithoutmuch,thewishing,wellIwishedforyou,ThenIlooktoseemyselfwithinitall……”介于少年和青年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沙哑,原本就是十分有磁性,但任熠非常不擅于唱歌,以至于干干巴巴的没任何起伏,虽然说不上难听,但也绝对不够动人。任熠多要面子的一人,唱歌什么德行,心里还是有数的,因此和同学朋友出去玩,从来不喜欢KTV。要不是瞧这丫头确实可怜,说什么他也不会自曝其短。反正这小丫头应该没听过这首歌,哪怕五音不全,任熠也不怕丢脸。林度的确没听过,哪怕她听过,也可能根本记不得。歌词一点没听懂,林度努力去辨认几个单词,却还是不解其意。任熠跟背诵课文似的,一词不拉地念完了,不由长长舒了口气。冷着脸放开手,林度眨了眨眼,不仅没睡着,反而愈发炯炯有神地看向他。任熠眉头皱得更深,不满地瞪着她:“歌都唱了,还不睡?”林度小声道:“睡不着……大师兄,刚刚唱的是什么歌?”任熠黑了脸,亏得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憋出一股子性感的沙哑,怎么催眠不成,反倒激昂了呢。他唱歌有这么难听?林度讨好地望着他:“真好听,可惜我英语很差,听不懂。”任熠冷冷地道:“听不懂以后就好好学习……赶紧睡觉!”林度乖乖缩回被子里,一双眼露在外面,亮亮地看着他。任熠叹了口气,伸手抚上她的眼,无奈地道:“别想那么多,不管什么事儿,都有大师兄在呢。”林度一愣,刚要说什么,屋子里骤然一黑,任熠已经替她关了灯离开了。黑暗中,林度的鼻子忽然又酸又热,眼泪悄悄落下,只觉得这初秋的夜晚,温凉的风吹入了心底,驱散开弥漫在心头的雾气。第二天,林度打起了精神。军训即将结束,最近教官都在训练他们走方队,以迎接最后的阅兵。虽然军训变得更加辛苦,但这段时间的适应,让大家已经觉得没那么难捱了。林度一紧张就容易同手同脚,被单拎出来在一边训练,别人都在休息了,她还自觉地踢腿练习。袁心玥喊了她一声,将自己喝剩下的小半瓶水递过去:“歇歇吧,不用这么较真的。”林度谢过,咕噜噜喝了个干净,依然觉得嗓子火烧火燎,那点水根本不解渴。袁心玥嘟嘟囔囔地劝她:“到时候那么多班级呢,初一和高一的一起,领导在那么远的主席台上,哪里看得出谁好谁坏?再说咱们都混到一起,走对走错,谁看得出来啊。”林度心里不赞同,却没有反驳。袁心玥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瓶子,气闷抱怨道:“哎呀,水都喝完了,还有两个小时才结束呢……”林度愣了愣,十分抱歉:“对不起啊,我以为……”“我还渴着呢。”袁心玥扔了瓶子,噘嘴道,“林度你看我对你多好呀,谁都给你喝了,你是不是得请我喝饮料啊。”这些天,陆陆续续,林度已经请了好几次。每次袁心玥都有让她无法拒绝的借口,雪糕、饮料、小零食……师姐之前送给她的漂亮手帕,也被她借走了没还。林度实在不是个会说“不”的人,她过往的岁月需要仰仗别人的施舍生存,习惯了讨好,却根本不知道自己也有拒绝的权利。林度实心眼地又请了一回,心里有些发愁。很快就到了阅兵那天。一大早林度就起床准备,在院子里复习着动作要领,心里默念着“一二一”,一下一下踢着正步。任熠啧啧两声,从房间里出来:“你这够勤奋的啊。”林度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我怕到时候出错,影响整个班级的荣誉。”任熠嗤笑:“一个月不到的训练,能有什么规范?半斤对八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