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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低头在折东西,她身上的毛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盖在了他的腿上。“你在折什么?”他低头靠近她。柏子仁放下手里的动作,弯腰拿起脚边的十只纸鹤,全部交给他:“我折了一些,帮你的朋友祈福。”程静泊的目光静静浏览柏子仁折好的纸鹤,又拿起其中一只就近详细地欣赏,长睫毛很轻微地一动,低声道:“你折的很好。”说完,他再看向她,日光灯下,她白皙的皮肤像是会发亮一般,黑发不知在什么时候松开了,正披散在肩膀上,柔软如云,眼睛清澈有神,瞳孔里仅仅只有属于他的倒影,很小很执着。不知为何,这一刻,他有点想保护她。他久久的凝视让她的脸烫起来,还故作镇定地问:“怎么了?”“没什么。”他依旧专注地看着她,“我觉得你今天比平常要漂亮一些。”冷不丁听到他的赞美,柏子仁的一颗心差点跳出来,完全不敢接话,只能是低下头,故意装作要找什么东西,左翻翻右翻翻,忙个不停,程静泊问她在找什么,她说找手机。“手机不是在你口袋里吗?”他点了点她外套口袋露出的一角,直接说穿。柏子仁一愣,迅速拿起手机,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默默点开信息区,看了看几条陈年短信,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程静泊见状收回了目光,沉默地看向前方。薛玲走进来的时候看见这样一幕,程静泊和这个姑娘还并排坐着,忍不住客气地问道:“静泊,你还没有为我介绍这位朋友。”“她是我朋友,今天过来陪我一起等手术结果。”一句话很简洁,但薛玲已经听出了其中的亲密意思,微笑地肯定:“真是一个漂亮又懂事的小姑娘。”程静泊很自然地接话:“我也是这么觉得。”这一回,柏子仁的整个脸颊都红了,热度一直烧到耳根,只好把手机拉近自己的脸。薛玲心情复杂,一方面替自己的表妹惋惜,一方面也为程静泊终于有了心上人而欣慰,想到缘分一事不可强求,心想算了,找个机会向表妹道歉,再和她家里人解释一下,希望他们不要因此有怨怪,想好后低头看看手表,记起还在休息室的二老,说了句我去看看爸妈,便轻轻地离开。又剩下两人独处,气氛有些怪怪的,柏子仁主动问起别的:“刚才那个女孩子,她去哪里了?”“你说陆柠?我也没注意,可能是有事先走了。”“她叫陆柠,是你的朋友吗?”“是薛玲的表妹,今天过来陪她的。”程静泊停顿了一会,选择如实地告诉她,“其实,我家里人本来想撮合我和她在一起。”柏子仁心情瞬间五味杂陈,鼓起勇气问下去:“那你喜欢她吗?”他听到她的疑问,对上她的眼睛,目光清而沉,声音很认真:“你觉得这有可能吗?”柏子仁沉默,想到刚才他在陆柠面前的表现,的确不太绅士,任何女孩子碰到这样态度的男生,都有些下不了台,他表现得那么明显,她怎么还问,多此一举。“因为她看起来不错。”说是这样说,柏子仁心里松了一口气。“不错的女生很多,但和我都没什么关系。”柏子仁双手搁在膝盖上,听到他的话,轻轻地嗯了一声。“何况,我刚才在你面前做了一些事,她应该对我没有任何好感。”柏子仁越听越觉得他仿佛在说正是因为她的关系,他才会拒绝对方,还有一种隐约要追究她责任的感觉。她正在疑惑,耳耳畔低缓的声音又说了一句话,认定了那不是错觉。他说的是:“你是不是应该对此负点责任?”?☆、第十九章? 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直板地吐出六个字:“我要负责什么?”他看着她的目光柔淡下来,收敛了刚才忽然而至的心切,压轻了声音:“开玩笑的,别紧张。”手术持续到傍晚,庆幸的是一切顺利,吴谓推出手术间后转到重症监护室,他的其他亲朋好友陆续过来了,由于术后探病时间只有半个钟头,只允许和他非常亲近的家人进入,闲杂人等一律隔离在外。柏子仁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大玻璃后的一排床位和饱受病痛之苦的人,有嘶声力竭喊痛的中年人,也有沉默如尘,闭着眼睛,完全看不出生命迹象的老人,甚至有个和沐子北差不多大的孩子,整个脑袋罩了一个东西,靠几根电线连接一个大仪器,好像正在做测试,他mama一口一口地喂她喝水果榨的汁。程静泊来到她身边。“那个小孩子得了什么病?”“小儿脑瘤。”柏子仁不自主地心惊了一下,感觉浑身难受,她之前看过一篇文章,说是小儿脑瘤以恶性肿瘤居多。“他是程医生的病人,起初只是有点头痛和疲倦,慢慢头痛剧烈,视力模糊,走路会莫名地摔跤,在做了检查后确诊的。”程静泊的视线移到那个小孩的脸上,“他很勇敢,做腰椎穿刺的时候都没哭。”“他会治愈吗?”“会的。”柏子仁还是不好受,看了一会实在不忍,低下了头,又听见他说:“生老病死,在这里常常亦人力所不能及。”她抬头,似乎从他豁然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些陈年的哀痛,只不过哀痛早已沉淀,或者说已经被全然接受。“我们活着的人,是不是很幸运?”他忽然地微笑。“嗯。”她灰暗的情绪被他极具治愈的笑调亮了很多。“活着可以思考很有意义的事,譬如晚上吃什么。”被他的一句话点醒,柏子仁觉得自己有点饿了,想起中午的那只全家桶,她只吃了三分之一就不太好意思地停手了,剩下的都由程医生拿去分给科室的护士了。“我想喝粥。”她想寒冬时分,喝一碗热乎乎的白粥,加一碟咸菜就很美味了。“没问题,我带你去。”本来只想就近找一个可以喝粥的小馆子,谁知程静泊开车绕了半个城,带她到一家知名的砂锅粥餐馆,檐顶还摇曳着一排红色的灯笼,穿旗袍的服务生殷切地迎接他们:“两位?里边有座位。”坐下后,柏子仁说:“你选的地方太隆重了。”“隆重?这里只是喝粥的地方,不过胜在味道好。”他把菜单递给她,“你来点菜。”柏子仁翻开一本如英汉词典般厚重的菜单,一眼扫过去,附图带介绍,道道精致,但价格普遍都高,不知如何下手,琢磨了一会:“来一个豆腐,青菜和蛋饺好了。”对面的程静泊见状,伸手取过菜单:“还是我来点吧。”结果他点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