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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离现在还早得很……岑季白强忍疼痛,看着速谷烈的眼神就像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似的,速谷烈不禁打了个寒颤。“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谁领兵的?”岑季白用北狄语问道。速谷烈不说话,身上便又挨了两下剑刺。他便吼道:“他妈的你个小白脸有完没完啊?有本事杀了老子啊?”岑季白额角青筋直跳,提剑在手,便往速谷烈腿上由下往下拉了道口子。这伤口仍是不深,连流血都很少,但是速谷烈亲眼看着剑锋从自己皮rou间一路往下走,时间又格外漫长,他即便闭上了眼睛,可这感觉仍是非常清晰的。如果对面这人一个不小心滑了手,那他这条腿就废了。经历过漫长的折磨,岑季白倒还没用什么重刑,速谷烈便全招了出来。“我说,我都说。是我同王弟速谷截领兵,各带了十万人,他带着十万兵马,昨夜便离了照月谷了。”速谷烈一口气说完这些,又道:“你还要知道什么,我都说,求你,把剑拿开……”岑季白是强撑着让自己意识清醒,同速谷烈说话,也是不想让自己睡过去,便又问了些北狄同速谷截的情形。阴沉的天幕越来越晦暗,北风呼啸着更增了凛冽,像是要下雪了。岑季白记得,前世这一段日子,的确是下着雪的。☆、放了他远处渐渐有些厮杀声,速谷烈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听了一会儿,便绝望了。有厮杀,定然是北狄军遇敌了;越来越近,证明是北狄军一路在向这边逃跑,否则他们应该扑杀过去。那么,是林家军追过来,并且占了上风了。岑季白心中宽慰了些,以防万一,佩剑紧贴速谷烈脖颈,随时准备一剑放血。速谷烈有些哆嗦,是真怕了他。这场厮杀,确实是林源的人追上来造成的。斥候探得岑季白留在朔方城南,而亲信带兵往西北方向而去时,林源即刻点了朔方城内兵马,先是派了原定给林津的五千兵马往照月谷而去。让他们追着去看看,岑季白那亲信去做什么。白日里岑季白曾说过照月谷可能有伏兵的事,林源的斥候先前虽没有探得,但朔方岭是山地,林源不保证斥候足够探知详细。有连云关前车之鉴,岑季白如果有更精确的消息,林源也是信的。但不到五千人能做什么呢?如果岑季白是想自己去探路,林源很怀疑这些禁军里头有熟悉朔方一带地形的人。连林家军都不算熟悉,否则也不会让林津去探路了。林源一边想一边快步追到朔方城南,去问清楚岑季白是个什么意思。他本是想叫了林津一起去质问岑季白的,岑季白不肯告诉他的事,总能透露些给林津。但他进到林津房间,看到林津被人叫醒后披个衣裳都能再次倒床睡下去,便知道林津是不可能陪他行军了。小刀说林津是跟岑季白对饮后开始犯困的,林源出门上马,他想,如果岑季白不说个明白,他便揪住他衣领子暴打一顿。管他是不是太子呢。林源所料不差,禁军真的不熟悉北境地形,遑论是北境之外的照月谷了。故此,岑季白只能自己带人来照月谷试探,因为只有他认路。江氏父子听令于岑季白,但不明白他独白去西北方向做什么,阿银明白一些,却也只能干等。看到林源追来,阿银便转告了岑季白的话,照月谷有伏兵。林源当即回了朔方城,二十万人倾城而出。有伏兵为什么不能说清楚,林源暴脾气上来,又担心得不行,岑季白是夏王唯一的子嗣了……北狄人这回二十万人马是他们所有战力了,这回是决战,两名王子各领兵十万。北狄这两年实在被林源同林津逼得厉害,折损的人马也多,三年前那场大旱造成的损失也一直影响到现在。但他们先是埋伏被发现,杀完之后发现对方只有几千人。小王子速谷截领了兵想退,大王子又不肯,正争执着,又有敌军杀到了。这回多了些,还是只有几千人。速谷截谨慎些,实在搞不懂林家军想干什么,先退一退,保存实力。而速谷烈却往东边来了,到了东边山林里竟然又有伏军,虽然又只是小股散兵,但已经让北狄人疑神疑鬼得不行。山林里追人又追丢了领兵的王子,个个心里惊惶,等到林源的大队兵马赶过来,这些北狄军人的士气已很是不振了。北狄军遇上林源,一路溃败,往东逃来的北狄人看到自家王子被缚在树上,被人用剑威逼,也不敢上前营救。速谷烈让他们放下武器,这些人没做多少犹豫,便真的放下。林源紧追在后,他们也跑不过。林源策马向前,看到岑季白还活着,才算是松了口气。岑季白遥遥看见阿银打马飞奔向他,他用剑支撑着自己,勉强站了起来,阿银便已经上前来扶住。“放了他。”岑季白指着速谷烈,向着林源说道。阿银听命,已经先挑断了速谷烈身上的马鞭。“为什么?”这话却是速谷烈问的,简单些的夏国官话他也能听懂一些。但他可不觉得眼前这个小白脸有什么好心,这就是只恶鬼。岑季白笑了笑,道:“孤喜欢,你这样的……”不喜欢你王弟那样的。所以,如果你运气好,活着回到北狄,记得登上王位,别叫你那王弟得手。林源挥了挥手,竟真的放过了速谷烈。至于速谷烈的残兵,岑季白没让放,林源也不想放,毕竟,朔州的水渠才刚打了个头呢。至于速谷烈听了岑季白的话,心里是个什么滋味,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临了,还一步三回头,看了岑季白好几眼。不过岑季白趴在阿银背上,没看到他那些复杂的眼神。“速谷截那十万人,往北退了……草原……”岑季白语声渐渐低了下来,已经有些昏沉。“别追……”再追便是黑水草原深处,林源前世殒命的地方。有些事情大概是冥冥中注定的劫,就像这一次照月谷之事一般,岑季白实在不想再出什么意外。“殿下!”林源大声喊他,岑季白已经听不到了。白色的碎盐颗粒满天洒了下来,很快变成绿豆般大小的六角雪花,更密集地下来了。先前,林源追到了照月谷,发现有两个方向的退兵痕迹,因阿银说岑季白是在东面,他便追了过来。二十万兵马都往东追,根本顾不上北面退去的北狄军队。他本来打算着救下岑季白再考虑北面的事情,但既然岑季白说不要追,林源遂传令军中,全军往朔方城退去。天降大雪,又是严冬,这种状况本就不宜作战,他们也不如从更北端走出来的北狄人耐得严寒。更何况,这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比他们北境人更了解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