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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银子一年包吃包住雇个妇人……真是绰绰有余。崔氏点头说:“好,我这就去跟你大伯说,你这孩子真……”她想说“心疼人”,可怕太亲昵,想说“真孝顺”,又觉得有些卖老,最后只能不了了之。秦惟和小石头吃了早饭,小石头就坐在床上,洪鹰又去拿了他的种种小杂物,坐在床边,向小石头一一解说。秦惟想出去走走,但是被小石头拉着衣服,必须坐在床上旁观。因为没有车窗外的风景来分神,秦惟深觉孩童的世界没有深度。他得找些事做,不然这么一天天病歪歪的,真没意思。事实上,秦惟到西北的第一个冬天过得非常丰富多彩。小石头喝了两天药,就完全精神了,要出屋去玩,可还得秦惟跟着。好在洪老大的院落极大,秦惟出屋走走,就在朝阳的屋檐下坐了晒太阳,小石头与洪鹰在院子里跑。秦惟向洪老大要了刀和软木,慢慢地雕刻,给小石头做了一副跳棋,还向曹郎中要了中药里的药材,染了色。这时天气也寒冷了,小石头和洪鹰在屋中就有了玩的。洪鹰想拉自己的二哥洪豹也来玩,可是洪豹总拒绝,说自己忙。洪豹也的确忙,洪老大在同街上去买了个院落,找了五六个人当伙计,洪虎带着人去打猎,不几天就猎回了一头鹿和一只野猪。秦惟去了,本想露一手自己的刀功,可是看着冻得硬邦邦的动物尸体,觉得手凉,就没了兴致,只在私下告诉了洪虎做rou干的过程和配料,让洪虎去当领导了。洪虎年轻,爱咋呼,大呼小叫地让人切rou、抹料、烧烤。院子里总是人声喧嚣,腾着烧烤的烟雾。左邻右舍的人们常去看看,更添了热闹。洪豹跟着洪虎,自然有事干。做好的第一批rou干出来,分送给了各家各户,赢得了一致好评。许多青年人出城去打猎,洪虎又做了许多rou干,直到将城里能找到的调料全用完了。秦惟让洪虎叫人做粗布的袋子,上面印“固原美味rou干”字迹。这事女子都能做,不久rou干包装完毕,装了三车。洪虎的婚事也近了,本来就住在院子里,可是现在有了秦惟小石头和曹郎中,地方就不够了,洪老大就把两边的邻院都买了下来,找人在墙上打了洞,一边的院子做了洪虎的新房,另一边做成了个医馆,让曹郎中打出了招牌,开始给人看病,收钱却是由洪虎来开口。崔氏买了两个十来岁的女孩子,一个叫小月,一个叫小巧,说是丫鬟,但崔氏自己是平常人家出身,不想摆架子,算是给她当帮手,正赶上cao办喜事,崔氏觉得有这两个人真是帮了大忙。腊月年关前,洪虎成了婚,新娘是洪老大认识的一个邓姓镖头的女儿。他们两个相识许久,是镖局里的一把手二把手。邓镖头走了另一支镖,女儿出嫁前才回来。他一回来,见洪老大又买房子又买地的大手笔,吓坏了,当天就跑来见洪老大。他是个矮胖的三十六七的中年人,女儿十六岁,两家早就定了娃娃亲,对洪老大没什么顾忌,一见面,张嘴就问:“你这是怎么了?!我听我浑家说你在城里城外都买了地,你哪里来的钱?”这也是许多城里人追着洪老大问的事,洪老大断不可能将秦惟推出去说——就是他的钱。洪老大让邓镖师在正厅的桌子边坐下,给他倒了茶,说道:“路上打退了帮劫匪,拿了他们抢的钱。”邓镖师眼中露出不信任的神情,洪老大没有改口。洪老大对手下的镖师重复了洪虎对他们的叮嘱:不能说出他们在路上的经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们注意到秦惟和他带的小孩。平时出头召集人做事的,不是洪老大就是洪虎,不久,连那些知道是秦惟的东西卖了钱的人都因谎话说得多了,开始认定是洪老大和洪虎黑吃黑得的钱。邓镖师问道:“那你不怕他们追来?”洪老大笑:“天高皇帝远的,追什么?”邓镖师又问:“那你打算干什么?”洪老大说:“咱们走镖也二十年了吧,这事年轻时还可以干干,年纪一大,就难了。”邓镖师默默:他何尝不是这么感觉,他还不到四十,可是今年出去,就觉得比过去吃力,若是一日过于劳累,再也不像年轻时那样睡一觉就缓过来了,依然腰酸。洪老大接着说:“我开个做rou干的店坊,这样,咱们镖局退下的镖师们、家里的媳妇小子,都有事做,能挣口吃的。”他们这里地处边境,地势起伏,耕地稀少,也不似边境那边过了山,有成片草原。固原城民风彪悍,男子们当镖师、打手为生,女孩子们常被卖去内地为仆。城中多数人生活贫困拮据,远比不上内地江南的丰裕,城里都没有几个商铺。邓镖师感动:“老大,你是个够义气的,总是想着大家!”洪老大忙说:“不是我……是……我们路上遇到了个僧人,是个高僧,我说了要给他建庙呢……”邓镖师呵呵笑了:“你什么信过这些?我跟你说,若是卖rou干,京城那边的价钱最好。”洪老大忙说:“好,那过了年,你就带着人去那边。”我们这段时间就不往那边去了。洪虎的婚礼是小城里的热闹事,洪虎骑着马去接新娘子,满城的孩子都跟在他的马后,随着吹唢呐和敲鼓打锣的人欢叫。秦惟自然不能在城里走,只坐在屋中等着新郎回来,他去看看拜堂。小石头特别想跟着去,可是秦惟不去,他就守在了秦惟身边。他跪在床上,与半靠着被子坐着的秦惟下跳棋。秦惟发现这些天小石头下棋的速度特别快,已经与自己旗鼓相当。跳棋是容易,但小石头过了年才过五岁生日,一个小孩子能达到这个水平,该算有天分吧?秦惟看着小石头认真看着棋盘的小脸,想起遥远的方临洲,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前世的痕迹?那时表哥洪大公子可说过,方临洲博学过人,小石头该读书好吧?秦惟问道:“小石头想认字吗?”小石头抬头看秦惟:“想。”秦惟笑着问:“为什么?”小石头马上回答:“因为娘说我要读书认字。”秦惟的笑容淡了些——小石头对母亲的嘱咐都记得,那日后会不会问起父母?他要怎么回答?秦惟说:“那好,等你过了五岁生日,叔叔就教你认字。”小石头抬头笑:“叔叔真好。”秦惟又笑:“写字要下功夫,那时可别怨叔叔。”小石头摇头:“不会,叔叔抱着我写。”秦惟暗暗叫苦——我给自己惹这个麻烦干嘛?窗外鼓乐声传来,小石头立刻爬到了床边下去,穿了鞋向秦惟伸手:“叔叔!”秦惟虚拉着小石头的手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