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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夏玄弘现在醒了,自己这么抱着他,下面顶着他,夏玄弘会多看不起自己!秦惟屏住呼吸,等着夏玄弘再次睡实。夏玄弘正在一个非常快乐的美梦里。他先是梦见了一个蓝衣少年,使出了那让他感到困惑而熟悉的剑招,他想跑过去结识那个少年人,可是根本跑不动!他怕失去那个少年,就在梦里一遍遍地重放那个蓝衣少年的英姿,他百看不厌……不知道怎么的,他在那个少年的怀中了!他高兴极了,虽然有点不明白自己这么高大,怎么会让一个少年人抱在怀里,可是夏玄弘不想管这些!他只知道自己很满足!那个少年好像在唱歌,他很想听清楚……可耳边有什么嗡嗡响!他动手要挥开打扰自己的东西!接着,一个声音让他喝水。他很渴!就喝了几口——真难喝!辣得嘴疼!他不想喝!忽然,那个少年开口了,叫他小石头……对啊!小石头是我啊!这是叔叔在说话!既然叔叔说喝,那就喝吧……等等,这个少年怎么会是叔叔?自己的几个叔叔都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们从来没抱过自己,没有这么温柔地哄过自己……不是叔叔吗?叔叔去哪里了……那我不喝了,让他再哄哄我……神奇的是,每次他不喝了,有人总会来哄他,叫他“小石头”,这真是叔叔!叔叔的语气一直都是这样和缓亲切,他希望这个声音一直讲下去……那个声音停了!夏玄弘着急了——叔叔别走!给我唱歌!夏玄弘喃喃地说:“叔叔……唱……歌……”秦惟:?!夏玄弘没听见声音,心中忽然害怕,他想赶快睁眼看看,抓住抱着他的叔叔,别让叔叔离开!夏玄弘抬起手,扭动身体,秦惟忙紧搂住他的肩膀,微微摇晃。心说看看!让你叫小石头!自己又在抱着他,看来夏玄弘真的想起了前世!他现在可别醒来!自己都中毒了,他醒了念着前世对自己又生依恋,那可怎么办?夏玄弘的头微动,像是在寻找声音。秦惟希望他赶快睡回去,忙开始哼哼那时给小石头唱过的歌曲:“蓝蓝的天上白云飘……”果然,夏玄弘立刻就不动了,沉沉地躺在秦惟的胳膊里。上一次给小石头唱歌,已经是十年前了,可秦惟对前世的记忆还如刚来时鲜明,好像他一直是个外人,来这里是旅游,浮光掠影,家里的一切才是真实的。他又唱起了曾经在台上与骨科的兄弟姐妹们一起放声的歌:“不曾想过,未来的某个美丽的日落,轻轻地你会想起我……岁月长河,东去的浪漫还是悲歌……”忽然,秦惟心中感伤,过去不在意的歌词,此时充满了活力,字字句句像是在说他的心绪:“我相信心中的阳光永不会陷落……永恒的心在时空穿梭,生死抉择已经无路可躲,但是爱不能躲……永恒的心与幻梦交错,生死抉择早已由不得我,我挺身,在此刻。”是啊,生死抉择由不得我……秦惟想起遥远的往昔,他曾唱过这些词句,但是他没有感到过心中的疼痛,那时他无需去掩盖自己的情感,无需去担忧对方的喜怒……那时,他没有爱上。现在他心中有了软弱,有了无法满足的遗憾,相比过去,他更容易感到痛,但他还是更喜欢爱的感觉,爱让人看清无爱的人生是多么苍白,让人的生命有了更高的目的和意义……夏玄弘眉头展开,头靠着秦惟的肩膀,嘴唇抿着,像是有丝笑意。秦惟不知自己哼唱了多久,屋里全黑了。夏玄弘开始出汗,脸上都是汗珠。秦惟不敢起身,就用自己的袖子给夏玄弘一次次地擦汗。前世自己抱着小石头,小石头出了一身大汗就好了,这次夏玄弘是不是也会退烧?终于,看着夏玄弘不出汗了,秦惟再次摸他的额头,竟然真的退了烧!秦惟不知道这是姜汤的作用,还是夏玄弘过去练武底子好,亦或是自己唱的……反正他不烧了就好!怕夏玄弘快醒了,秦惟将夏玄弘的上身放回脚踏上,发现夏玄弘的衣服已经湿透,他想起来给夏玄弘换衣服,可是双腿麻木,腰酸背痛,根本无法起身。秦惟慢慢伸直腿,忍受着那种麻酸。好容易等到能动了,秦惟蹲在地上,几乎是摸着黑,将夏玄弘的湿衣服全扒了下来。高鹏的身体再次表现恶劣,但是秦惟现在又累又困,真管不了高鹏了。他无力再给夏玄弘穿上干衣服,只把被子盖好。夜深了,屋中显得更加黑暗。秦惟需要越过脚踏才能到床上去,他想着自己该去洗漱,可真没什么力气。他侧身躺倒在地,伸了个懒腰。地板温热,秦惟拉过脚踏边的大氅盖了自己的肚子,想歇会儿。他身处匪xue,靠着口蜜腹剑与匪徒们周旋,而对自己在意的人,却不能流露出半点好意。他真快神经分裂了!可是相比他的未来,此时竟然还算是好的!他得珍惜这样的片刻,他能抱着夏玄弘给他唱歌,身体的痛苦还没开始……秦惟真佩服夏玄弘这种能忍疼的人,如果是秦惟自己,宁可自尽,也不会落在敌人手里受折磨的……想着想着,秦惟睡着了。秦惟的卧室墙壁厚重,隔音好,加上他已经很疲惫,睡得深,根本没听到外面隐约的哭闹声。茅富去把休书给了金氏,说让她明日下山,金氏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这么多年来想逃离鹰岭寨,可是连院子都出不去。这一年每天只有一顿饭,她已经饿得皮包骨。现在高鹏突然说要放她走了,这是不是要在路上杀了她?!但是杀就杀吧!她已经活够了!金氏捧着休书一会儿狂喜一会儿悲哀,与她守了这么多年的婆子却认定金氏由此脱离苦海了,在她一边呜呜地哭,金氏无力对她细说自己的担忧,最后将休书好好叠了,揣在怀中,躺在床上等着天明。茅富再去告诉那些妾室,情况却又不同了。高鹏的妾室不像金氏那样被关着,她们都算是好吃好喝地被养着,高家财富无数,高鹏的母亲觉得儿子不行,多少对这些妾室有点补偿心理,每季都会给她们发派些绫罗绸缎,首饰金银。许多女孩子家境贫困,离开这里不知道要被卖给谁,听说高鹏不要她们了,马上就得打行李,都不觉得这是好事。有人悲哭有人抽泣,一片惨淡。天微亮时,夏玄弘醒了。刚醒来时,他觉得身心舒畅!美妙的余韵还在他心中徜徉。他已经记不清他的梦了,可是他知道他在梦里见到了他特别喜欢的人。那个人温柔地安慰他,给他唱歌……只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些话和旋律,想不起那个人的面容……夏玄弘带着笑叹气,忽然,他感到了手腕上的镣铐……而且,他在被子里没穿衣服!他的思绪瞬息回到了现实中——他明明是穿了衣服。夏玄弘一下想起了所有的事:他怎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