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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起来。实际上,他根本就还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每每四下无人之时,哪怕没有刻意去想他受的伤,没有刻意去想章天礼,痛苦也会如带刺的藤蔓一般将他紧紧缠住,让他连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刺得他体无完肤。他想他或许永远也无法从这无尽的折磨中逃离出去了。但他并没打算有意逃离。因为他竟隐隐觉得,这些是否便是他让章天礼受到那些伤害、甚至悲惨身亡的惩罚?倘若如此,那么他理应承受。而且,假若受到这样的苦楚,能让章天礼活着回来,那么他便是受得再重一些,又有何妨呢?远处忽的传来一阵马蹄声,似乎是几十骑一齐奔驰过来,听来颇有些震耳。周重煜恍然一惊,心里忽的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来,他忍不住勉强支撑着坐起身来,一只手推开了车窗,向外望去。在那片亮得耀眼的阳光下,他看见有两列骑兵从街道的另一头踏烟而来,他认出了那些人的衣着——他们是京中禁卫。为首的那人看服饰正是那禁军统领,他体形精壮,神色强悍,看他跨在马上的姿态,便可知他是一位身手矫健的高手。然而周重煜却对这人没有半点印象。这当然已经不是他的人了。而他的人去了哪里,已不言而喻。禁卫军们很快靠近了他们,将他们迅速围拢起来,行动间十分训练有素。为首的那人带来一道圣旨,他们只得接旨。原来竟是皇帝知他已经回京,便宣他入宫,他们特奉谕旨前来护送。周重煜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那一切事物似乎都摇晃了起来,在这刺眼的天光下渐渐融作了一片,白花花的直晃人眼,让他看也看不清。他觉得前方已有一个准备妥当的陷阱在等待着他,但是此时他除了跳进去之外,别无选择——难道他还能公然抗旨,命手下之人在这里同禁卫军打起来不成?何况他身边并无多少人手,他自己右腿又已经残疾,就算当真打了起来,也是毫无胜算。没想到,每回当他以为他再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再也不会受到比当前更厉害的折磨的时候,现实总是要给他更为沉重的一击,将他打落到更深的泥沼里去。周重煜终于放下了窗子,他突然感到很累,浑身的力气都似被彻底抽空了,他先前的不安已经落到了实地,他反而便不再担心了,他无知无觉地躺回了榻上,任由马车继续向前驶去,驶向那等待他的结局。他闭上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暗,正如他的未来一样。周重煜到底是在外面荒废得太久的日子,也受了太过沉重的打击与伤害,以致破绽百出,生生将打倒自己的机会双手奉到了别人面前。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受制于人,更何况是本该将整个天下都握在掌内的帝王?那皇帝就算再如何温吞胆小,也终于没有愚蠢到放弃这绝妙的时机。他大刀阔斧地干了一场。被人拿下的时候,周重煜甚至已经没有一点意外了,所以他也根本没有反抗。虽然倘若他当真反抗起来,即使右腿已残,凭着他往日的武功底子,就算逃不出皇宫,也尚可负隅顽抗一会儿,教他们不能轻易将自己擒下,费一阵子工夫——但这却又有什么意义呢?他被按在大殿的地面上,右腿因为下跪的姿势刀绞一般的疼,地面冰凉刺骨,他的衣衫却已湿透——全是痛出来的冷汗。那往日他颇为瞧不起的皇帝此刻正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俯视着他,而从前那一班与他作对、却完全没被他放在眼内的大臣们,正在审讯着他,宣布他所犯下的罪行。他的意识已经痛得不大清楚了,只依稀听到一些什么“欺君擅权”、“结党营私”、“紊乱国政”之类的词。条条罪行都是那般的严重,全无半点回旋余地。岂非……该当……斩立决?……待我死后……却能不能见到韩秋声?……章天礼呢?……神志模糊间,周重煜这样想道,然后终于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中去。☆、第24章古代朝堂(十一)“……上头那位念在魏王及其父辈昔日功绩,并未杀他,只将他终身囚于南牢……”“可一辈子呆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隔壁桌冷不防飘来这么几句话,旋即那声音似又被周围的一片嘈杂所淹没了。章天礼不禁微微一怔。此时他正坐在一家酒楼之上,他身上穿着一件极不起眼的粗布衣服,脸上有些络腮胡子,乍一看去只似个寻常粗汉,就算是从前与他相熟之人,也很难一下子把他同那个风姿翩翩的礼部侍郎联系起来。而与他同桌而坐着的是一名青年,生得眉目俊朗,虽然并未穿着什么华贵衣衫,却自有一股潇洒之气,让人一望便心生好感。这人名叫赵二蛋。……虽然这是否是他的真名,让人十分存疑。要说章天礼现在为什么会和这个赵二蛋在一起,还得从他跳下悬崖那时说起。那天夜里,那蒙面人带着章天礼跳崖,在跳下去的那一瞬间,章天礼真的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然而他们纵身跃出之后,可能只过了一秒,章天礼就发现自己停了下来,双脚站在平地上,他再往四周一看,发现正身处于一块山石上,这块山石大概有两米宽,一米长,悬在这崖壁上,生生突出这么一段,成为了一个平台,而由于这崖壁越是往下越是倾斜之势,故而若是从方才的断崖上往下看,恐怕只能看到这处平台的一个小角,根本不知道这里另有一方天地。这山石后面的崖壁上还有一个山洞,洞里面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而另一边则是高远的夜空,一轮圆圆的明月孤悬于天,洒下一片清辉。这里寂静无比,只有夜风呼呼地吹过。那个带他跳下悬崖的蒙面人人慢慢松开了他的肩膀,突然在他耳畔用极低的声音道:“别出声,来。”说着握住他的手,拉着他往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里走去。两人进入洞中,蒙面人点起了火折子,洞内霎时明亮了起来,章天礼这才看到这洞其实是一条狭长的甬道,远处仍是一片漆黑,不知通往何处。赵二蛋又说:“跟我来。”又拉着他继续前行。他们就在这漫长的甬道中一前一后的前行,没有人说话,只能听见脚步声在这洞里响起,却只让人感到愈发的死静。走了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