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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没有发生,用了最好的药,日日细心照看,绒月却还是毫无起色。韩少卿仿佛是养了一只小动物,乖顺可爱,却永远稚若憨儿。绒月还记得一些过去的喜好,依然喜欢玩耍。他喜欢在花园里玩,蹲在花丛前痴痴的看着,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韩少卿没有事情的时候,便也和他一起呆在花园里,看着他独自玩耍,嘴里哼着不知什么名字的小曲。他再不会离开了,也不会生气,不会闹别扭,而只记得那些最快乐的事情。「公子……公子……」耳边传来细细的声音,韩少卿回过神来,只见绒月捧了鲜艳的花束,高兴地奔跑过来。「公子……公子……」他撒娇似的,直往韩少卿的怀里钻,举起手里的花。「很香。」韩少卿赞许点头,抚摸绒月的头发。「香……」绒月能听明白这是夸奖,甜甜的笑起来。「和你一样的香。」韩少卿微微叹息,在他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绒月挣扎起来,立刻跳开,噘起嘴来,脸色微红。韩少卿不觉微笑起来,心里却又是一阵酸涩。绒月是什么都明白的,可是,又什么都不明白……过不多久有武官前来,商讨征战之事。「皇上,讨伐蛮族,是不是要另换日子?」时常看韩少卿魂不守舍,与绒月难舍难分的样子,武官担心问道。韩少卿思索一下,微微摇头。「不,不用换。朕虽舍不得离开,南境的百姓却更加重要,讨伐之事,不能拖延。」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挽回先王的名誉,家族的荣耀。他要做一个好皇帝,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能改变。尽管心里万般不舍,还是不能犹豫。「公子……公子……」绒月似乎能感觉韩少卿要离去,呜咽着跑上来,紧紧抱着他。「乖,我很快就会回来的。」韩少卿也是满心不忍,不住亲吻绒月的头发。绒月小声哭泣,依依不舍。隔月,韩帝率十万大军攻入南境,势如破竹。蛮族几无对抗之力,短短数月即溃不成军。春去秋来,宫内频传捷报,举国上下,皆赞叹韩帝之英明神武。绒月不懂这些,每日只独自呆在宫里,象是明白韩少卿有事不在他身边,也不胡闹,每日偷偷跑到正殿,卧在龙椅上,喃喃自语。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一定要抱着韩少卿的衣衫,嗅着那熟悉的味道方能入睡。韩世允常来探望,和他说些韩少卿领兵打仗的事,给他念韩少卿写来的信。绒月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却听的入迷,面露憨笑。韩世允每每离去的时候,绒月都抱着他的腿嘤嘤哭泣,怎么也不肯让他走。「少卿过不多久就会回来,你不必这样着急。」韩世允微笑安慰,每一回总要这样重复好几次,绒月才好像明白了,乖乖放开他,不再吵闹。那时所有人都以为,蛮族之战,胜负已成定局,只等韩帝归来,便可举国欢庆,却想不到韩少卿率军回京途中,又出意外。那本是很寻常的事,或许是征战疲累,又或许水土不服。回京途中,韩少卿不慎染了风寒。同行武官纷纷劝他停下休养,他却是全不听从,只想快些见了绒月,陪伴与他身侧,硬是赶路,令身体越发疲惫。风寒久久不愈,最后竟是连站立行走都不能。随行之人自作主张,在中途停下,入了小城里,让韩少卿好好休息一阵。进城之时全不知情,等安顿了下来,韩少卿才发现,这竟是当年自己所住的那地方。许久不见,小城已大不一样,却依稀还能辨出当初的模样。躺在轿里,隔着帘子望向外面,还能认出当年那些店铺都是什么模样。也能记起绒月,是在哪里被花无幽和沈素捡到,领进了自己的家门。那时是多快乐的,一去不返。物是人非,韩少卿默默叹息,闭上眼,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绒月羞涩微笑的可爱模样。「绒月……」他喃喃自语,伸出手去,那可爱的脸立刻化的无影无踪。不是吗?他早该明白的,他的绒月早已不在了,在接他入宫的那天,或许更早。在自己无情抛下他,为报家族之仇而远离家乡的那天。病中无所事事,韩少卿每日想着过去的事,仿若时光倒流。有时突然想四处走走,他会瞒了随行御医,跑到街上去。也曾回过自己过去住的那小院,接了绒月他们离开以后,下人也被遣散。如今的小院,已是一片荒芜。推开破旧的木门,好象能听到当年绒月还小,在小院里调笑玩闹的情景。那时他们都以为,一辈子都会这么幸福的。痴痴地回想着,韩少卿不禁苦涩微笑,叹息摇头。即使这一切再来一次,结局怕是也不会有变。他要报仇,他心中怀有仇恨,不能忘却。天色渐暗,远处听闻吵闹人声,韩少卿想着该回去了,转身出了院门。跨出门槛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阵晕眩,渐渐变的模糊。视线里,好象看见了绒月的身影。不再是那样痴憨的笑容,而是和过去一样,黑眸清澈如水,微微含怯,一身细纱白衣。他是那么的真,韩少卿不觉看的痴了,踉跄着,走上前去。「公子……」绒月轻唤,慢慢侧过身去,浅浅地笑着。「绒月……我不就快回来了么,你怎么跑出来了?」韩少卿温和走上前去,想到他身边。绒月却只是笑,转身跑开。雪白纱衣在身后轻轻飘起,勾勒的身影朦胧。韩少卿追上去,却怎么也碰不到他。那熟悉的背影,就那样一点一点的,越来越远……绒月站在深宫高处,每日盼着公子回来,什么都不会说,却让人都明白。他全然不知道,在遥远的,自己过去住的那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每天只知道痴痴的等着,等着韩少卿回来。没人敢告诉他,韩帝已是再也回不来了。与蛮族征战未伤分毫,却因为染了小小风寒,终究是没能救回。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不愿在屋内休养,而是去了一处废弃小宅。侍卫四处找寻,找到那处旧宅的时候,韩少卿早已全身冰冷。他靠在那扇歪斜的门侧,微微含笑,像是在做什么美梦,马上就会醒来。没有遗诏,也未曾留下血脉,年少天子就这样悄然逝去。直到最后,天下人也不曾知道,他们的韩帝,并不是原本的韩帝。韩少卿还曾想着要如何向天下宣告自己的身份,现在,永远都不用担心了。没能摘下这伪装的面具,他是不是遗憾?或许是遗憾,又或许,是松了一口气。韩帝突然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