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9
。为了避嫌疑,沈嘉礼在院门门槛外接待了段至诚。段至诚脸红脖子粗的,气喘吁吁的看着沈嘉礼——沈嘉礼穿着一身藏蓝色夹袍,衬托的脸色越发苍白,气色是显而易见的不好。沉默了片刻后,段至诚气哼哼的开口问道:“你怎么躲着我?”沈嘉礼笑了一下:“令尊不许我同你见面。如今你来了这一趟,后续不知还会有多少麻烦等着我呢!”段至诚张了张嘴,显然是没料到自己会得到这样一句答复。沈嘉礼看了他这个反应,忽然感到很是蔑视。转身磕磕绊绊的抬腿迈过门槛,他作势要走,忽然又听段至诚在后方抢着说道:“你那腿——”沈嘉礼回头望向他,微笑着答道:“没什么,我当汉jian,遭报应了。”然后他侧过身来微微一躬,垂下眼帘淡淡笑道:“至诚,好走不送。”沈宅大门缓缓合拢,段至诚站在门外,就见沈嘉礼背影瘦削,一步一跛的向远走去。视野越来越狭窄,最后大门彻底关闭,段至诚落在了一片浓重的阴影里。段至诚悻悻的离去,也不去找同伴游玩了,直接就回了家。段慕仁藏在宅中深处,忽见儿子回来了,并且是一脸倒霉相,故而也没有好脸色给他看。父子两个相对而坐,先是半晌无言,后来段慕仁看儿子这德行实在可恨,忍不住怒道:“你这是怎么了?在家和媳妇吵架,气的你娘胃疼,如今到了我这里来,由着性子让你出去吃喝玩乐,你竟然还给你老子看脸色?!”段至诚怔了一会儿,喃喃答道:“爸爸,我今天看到嘉礼了。”段慕仁立刻沉下脸,一言不发的扫了他一眼,没做回应。段至诚忽然想起了沈嘉礼对自己说过的话,不禁打了个激灵,连忙辩解道:“他没理我!”段慕仁背了手,起身在地上踱来踱去:“那你呢?”段至诚叹了一口气:“嘉礼的腿……好像落了残疾呢。”段慕仁停在椅子前,面无表情的盯住地面——沈嘉礼曾经瑟瑟发抖的跪在这里,有时是穿着衣服,有时则是裸体。身体很软,皮肤很滑;有点儿意思。段至诚偷眼瞄着父亲,怯生生的不敢再说了。自从上次同沈嘉礼闹翻之后,段至诚是真存了一刀两断的心思。可惜随着时光流逝,他那恨意渐渐淡化,竟是不能让胸中怒火始终燃烧。他在理智上,也知道沈嘉礼坏——至少是个不忠诚的sao货。所以一直管制着自己,不去再留恋这个薄情之徒。可是没想到今日偶然一见,他那防线却是彻底崩溃了。讪讪的站起身,他像只笨拙的大猫一样,蹑手蹑脚的离去了。“不懂事”段至诚无所事事,又不愿回天津家中,整天就琢磨着如何能与沈嘉礼私会一次。他鬼鬼祟祟的寻觅来了沈宅的电话号码,川流不息的打去电话,然而接电话的人并非沈嘉礼本人——沈嘉礼拒绝和他通话。他碰了钉子,又认不清形势,总觉得嘉礼和自己先前那样相爱要好,总不至于绝情至此。他想到了是父亲从中作梗,心中暗恨,然而也只是暗恨而已,因为老爷子脾气太暴,是不容许儿子明恨的。他没了主意,抓心挠肝的四处乱晃,因为目标明显,所以又挨了段慕仁的臭骂。段慕仁在扳倒冯冠英之后,志得意满之余又感到了空虚。他必须低调,维持住他那阴森森的城府;可是在背地里,他很欢喜,也需要一番庆祝。但他是无懈可击的老君子,老阎王,他甚至无法喜形于色。到了这个时候,就显出了沈嘉礼的重要性。如果沈嘉礼还臣服在他身边,那他至少可以将自己的狂喜发泄出来。只要把房门一关,他自会在沈嘉礼的rou体上制造出一个极乐世界。然而,可恨的很,沈嘉礼狗胆包天,竟然蠢蠢欲动,公然的与他分庭抗礼了。段慕仁稳稳的坐在火炉前的太师椅上,不动声色,其实牙齿做痒,想去咬沈嘉礼那一身好rou。脸蛋、胸膛、屁股、大腿……一处都不能放过,不把这狗东西的眼泪逼出来,他不姓段!至于儿子……段慕仁现在看自己这位独生儿子,感觉他也就比白痴好一点,也许还不如三国时候的刘阿斗,幸而媳妇还算聪明要强。段慕仁希望媳妇能把儿子笼络管理住,护他一生一世。段慕仁开始对沈嘉礼下手,而沈嘉礼立刻就有所察觉了。沈嘉礼这人,落在外面的把柄太多,随便揪住一条都是死罪。问题在于如今并不是个讲道理的社会,而幸福次郎不但和菊山直人有仇,近来连段慕仁身边的另一位顾问,小岛,也被他一并得罪了。幸福次郎早在天津时,就曾经同小岛打过一架,拳脚上是赢了,然而并没有落到实际的好处,军阶上又比小岛低了一级。这是久远之前的事情,本来就算是过去了,没想到前几天两人见面,不知怎的论起旧账,又闹了一场。幸福次郎恨菊山,恨小岛,自然也没法去爱段慕仁。他愿意把沈嘉礼抬举起来,然后自己来做北平的太上皇。沈嘉礼倒是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并且认为凭幸福次郎的资质,此生都没有做太上皇的希望。幸福次郎唯一的资本就在于国籍——现在这个时候,谁敢去得罪日本军人?幸福次郎谋略有限,终日与沈嘉礼嘁嘁喳喳的商量阴谋诡计,同时等待着幸福太郎的到来。火车站刺杀案被翻了出来,矛头对准沈嘉礼。“办事不利”是所有罪名的基础,只要将这一条坐实了,上面可以随意点缀其它罪名,一直将人活活治死。沈嘉礼不想死,同幸福次郎协力,把刺杀案重新压了下去。舆论上若敢对他进行批评,他睚眦必报,拿着报纸亲自找上报馆。他自己斯文,不肯动枪,警卫却是如同豺狼一般,真敢杀人。他不求胜,只求乱,将北平的官场搅成一堆稀泥,谁也别想干干净净的脱身。同时,他在警察局内又搞起了检举运动,天天开小会,一次只选三四个人,逼着他们讲出同僚们的坏话。坏话一出口,那人就不由得又心虚又心疑;如此到了农历新年之时,警察局内人人自危,全都成了鬼鬼祟祟的模样。趁着这个机会,沈嘉礼撤了一批旧人,换上一批新人,顺带着又收了一批丰厚礼金。新年期间,他因为事务繁忙,依然留在北平,不过让小梁带了礼物回到天津,算是给二哥一点贴补和问候。除此之外,他还给了小梁一张支票;而小梁不负厚望,果然偷空将支票塞给了沈子淳,又低声说道:“少爷,老爷说你现在长大了,手里不能没有钱。这一万元你随便花,花光了给他发电报,他还给你汇款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