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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你会觉得我能帮你?”谢云尘道。“因为我知道,你会懂我!”顾博衍道。谢云尘垂下眉目,半响沉默,突然又抬起。“你救我,真的只是偶然么?”“云尘是觉得我是有意与你靠近?”顾博衍道。“我摔下的山崖那里,不应该出现人,你去那里做什么?”谢云尘道。“我……”顾博衍只吐出一个字,眼神开始有些闪烁。“与我说实话。”谢云尘道。顾博衍垂着眼,一声叹息。“罢了,我路过那里的确不是偶然,其实在那之前我就已经开始留意你。”“那之前?”谢云尘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之前是什么时候?”顾博衍似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下了很大决心才道。“谢家堡被灭之后,你与你弟弟在被围攻的那日,我就在人群里面。”“什么?”谢云尘惊的一下站起。顾博衍仔细的看着谢云尘神色,然后小心翼翼的去扶了他坐下,这才开始讲述。“这些年我一直游历在外,那日谢家堡出事,正好我经过那里,便去看了一眼,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还有……看见你的眼睛!”第6章六这是顾博衍离开顾府外出求学的第十个年头。从他十三岁离家开始,十年时间够一个人走遍很多地方,中原阔土,塞外风光也几乎都被他踏了个遍,再要往哪里去,就变成了个需要好好斟酌的问题。听说谢家堡有大事发生的时候,顾博衍正坐在一个小茶铺里吃着茶点。一口点心一口茶,一边在思考着接下来去哪,却突然听着旁边一桌的人说起谢家堡,脑中灵光一闪,二话不说拿了随身的书卷付了茶钱便直奔谢家堡而去。顾博衍到谢家堡的时候,那边的情形已经非常混乱。就看着一大群江湖人正在围攻两名年纪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子,而且看情形那两人已经开始脱力,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帮还是不帮,这在顾博衍的脑子里成了一个问题,帮,帮谁,这又是一个问题。顾博衍用一本书敲着脑袋,就站在战圈外围苦苦思考,不过显然战圈中被围攻的两个人是等不到他思考完,已然险象环生,好在这时又一人加入战圈,缓解了其中一人的处境。不过另一人就没这般好运了,没人相助,不多时便被一剑刺入身体,另外两人想救显然是已经来不及。善心不说每个人都有,但是对于有的人来说,那确实是不能抹灭的存在,就说此时的顾博衍,脑中的小算盘还没打完,眼睛已经被那即将毙命的一人吸引了注意,尤其是那人偶然向他这边飘过来的一个眼神,激的他心头一阵。不甘,却又不服输,太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就让他想到了十年前的他自己。藏在袖中的短刃已然出鞘,就等下一刻顾博衍一个跃身去救下那受伤之人。然而有人却比他更快,他要跃起的那一步还没开始,那受伤的之人就已经被另一人救下,再下一刻,后加入战圈的两人已经带着前面的两人跃出战圈急奔离去。被围攻的人已然逃走,那些围攻之人自然是不依,继续朝着几人追去。但是很显然没有轻功比那几人好的,追到半途也就被甩下的差不多,就剩个顾博衍还远远坠在那几人身后,直至见到那几人进入了一个山洞里面。顾博衍在山洞外面的草丛从待了多久,他自己也没算,饿了就拿包裹里的干粮随便凑合点。为什么要藏在这里他似乎也没思考过,只是安静下来脑子里就会闪过那人的那双眼,让他就是不想离去。再后来,藏身山洞中的几人要出发了,还有马车来接。顾博衍就算心里还有点挂碍,但是总也不能一直跟在别人身后跑,这就打算离去了,可是才想到个小饭馆吃饭,就听旁边有人道:“你们听说了嘛?那谢家堡的谢云尘杀了谢家堡上下,连他亲爹都没放过,此时已经有人发了江湖悬赏令,要拿下他呢!”顾博衍夹菜的筷子并没有停,一筷子青菜送入口中细细咀嚼过咽下,嘴角露出一点似有似无的笑意。“谢云尘?是你么?”顾博衍踏上了去江南的路,而且行过万里路的人总是会比别人会找路,所以很快他便找到了走小路去江南的几人。亦步亦趋,不疾不徐,就这么跟着走,见证那几人被人所阻,又一路化解过去,一路过去,直至亲眼见到那一行人进了莫家庄。莫家庄附近有村有镇有客栈,顾博衍本以为他见到那几人处境安全了就会离去,谁知这人都送到家了,还是走的有些不舍。便干脆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还时不时的往莫家庄外围跑,所以莫家庄这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他也是看了好大一出戏,心里也渐渐开始为那人着急。多过去几日,他回客栈的时间倒是成了少数,大多数时间都在莫家庄外围徘徊,为的也不过是要确定那人安全。然而事情并没有如顾博衍希望的那样,那人进了莫家庄就变得安全,就在他以为的每一件事都是最后一件事的时候,下一个突发状况又会来临。这样的情形,要他离去,自然是更加不放心,徘徊在莫家庄之外的时间也更长,所以当他看见有人引着那人与另一人出莫家庄的时候,他二话不说便跟了上去。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谢云尘,顾博衍也分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就仿佛有人用一根绳子将他的心脏扭了几个转,就是纠结。上前将人半搂在怀里,探过鼻息,还好还有气。顾博衍将谢云尘带到他栖身的地方,找了大夫仔细给瞧了。肋骨断了三根,内脏伤了些,能不能活着是个未知,只能用药吊着试试,能不能救看造化。谢云尘一直处于昏迷,就这么一直在床上躺着躺了半个月,命总算是给捡了回来,却是一动也不能动。第一眼见到顾博衍的时候惊讶了下,不过后面也就没了什么反应,试着问过几次顾博衍莫家庄那边的情况,顾博衍也是一问三不知,只是从市井流言中依稀听出来些信息,知道秦祸之事差不多归于平静,谢无意和莫陵肃都还安好。自从知道这场祸事已经过去,谢云尘便再没了多的言语,顾博衍给他吃他就吃,让他喝药也乖乖喝,从不问给的是什么,直到有一天,顾博衍在喂谢云尘喝药的时候终于忍不下去问出了满肚子的疑问。“你……很不开心?”谢云尘咽下最后一口药,往枕头上一靠。“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么?”“话不能这么说。”顾博衍放下了药碗,袖子一摆。“圣人曰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这是顾博衍与谢云尘的第一次交谈,也可说是顾博衍在说,谢云尘在听。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