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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把六部里的正经官员得罪死了,仅是因为听得人家姓苏,又是礼部供职就……沐淳看不懂,完全看不懂。可心里很畅快,有种成了古代跋扈大爷的舒爽惬意,仿佛已经见到苏家那两个小娘子脸上的表情,真是够劲儿。但是,这就好比吸食毒品,爽一时,后患无穷。所以沐淳说她看不懂,在她眼里,这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蠢招,就算尹子禾是皇帝,也不敢随便得罪官吏,天下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何况现在他连屁点官位都没有,就靠着死了好些年的□□姥姥?有病么不是!几句话就把人定为刁蛮之家,人全族脸面都被糟蹋了啊,就不怕对方拼命?这个时候,汉子已经被门外的小啰喽扶着走远了,下午才得知这事,吓得险些失禁。他被撸了差使事小,损了苏府名声事大,怕是小命不保。鲍旺驾车回来,发现店外围着不少人对着纸上的字指指点点,附近凑热闹的掌柜几乎全来了……“哈哈,礼部怕是就一个姓苏的,苏主事,可对?”“对,就是那位,住在东城京华街边上,他家采买确实不好说话。”“我听说苏家是右丞家的至亲……”一品大员的至亲,怕是不能小觑,鲍旺没等再听赶紧走进去。见大娘子已坐到了外堂,正在跟尹子禾谈着什么,青书上前把事情前后经过告诉他。听完,鲍旺瞠目结舌。只听沐淳道:“你这样会不会太狠了些?何必为一桩小事结仇,威吓一翻不就行了。”言外之意怨尹子禾小题大作,太过招摇不是好事,打开门做生意,哪里防得了生事的肖小,竖这么多敌干啥。鲍旺也道:“对,像咱们在碧水,东家一直没断过大户家采买的腿脚钱,曾少爷,做生意不是这样的。”尹子禾的表情始终是不以为意:“行了,鲍叔你先去把铺子关了,另外,这店里你以后不能离开,送货的事情交给有卖身契的小工。”鲍旺见大娘子对他点头,咽下话转身去了。唉,事情已然发生,又能怎么办。“禾郎,我们都对那个苏府印象不好,不好又怎样?该赚的钱还是得赚,怎能跟银子过不去。你这脾气是不是要改改?如此行事反倒是高看苏府,着相了。”“淳娘,你就当是为了我,少赚点银子,可行?”“为你?”沐淳火了,这特么只是钱的事吗!“为我。还有,这纸不得我的同意,淳娘你千万不要撕下,以后再遇这事,我还得再添上几户。”尹子禾话闭起身,不欲多谈。青书和圆子一脸震惊:姑爷说还要再添?天啦,哪有人求着咱们花银子的?沐淳揉头,外面那么多识字的人都看见了,再撕又有什么用,横竖已经把苏家得罪。她可没有好为人师的怪毛病,歹话好话都说完,你既然不听我也懒得问,爱咋地咋地,惯得你,反正有你曾家顶着。她正在气头上,没法子深想这事,本心里把尹子禾当成了中二学生,怀疑他犯了中二病。到用午膳时,沐淳的气也快跑光了,曾氏买到了酱肘子,这是沐家最爱吃的酱rou,张婆每煮一回大家都是靠抢的。今日的虽没有张婆的手艺好,能买到就不错了,一口一口吃得津津有味,下意识还舔舔嘴。尹子禾没她胃口好,一边吃一边偷偷打量她,弄得曾氏摇头失笑。嘴快的圆子一到家就将铺子里发生的事告诉了曾氏,为此,她训斥过儿子,岂料儿子还是那话。看样子曾氏是不担心的,她心知自己见识少,儿子比她多懂得多又比她们来京早,想他心里有数。吃完午食,尹子禾哪也没去,先帮着鲍旺把院子里的浆料搅了,又把筇竹一节节锯好,忙得满头大汗。一旁的曾氏看着,心里不是滋味,她这个儿子呀,真就随了那沐二郎,明明是双精贵手,干啥要做这些粗活……直到第二天晚上的亥时,沐淳才明白小相公的“为我”二字是什么意思。先回到第二日的上午,苏主事一气之下在大朝会后直接参了曾牧晟一本:竖子狂妄!他当然不是向皇上参,皇上再闲也管不到这桩子鸡毛蒜皮的事情上来,下面的御史又不是养来吃白干饭的。再说,出口参的人也不是他。巳时,坤华宫。“娘娘,您倒是告诉臣妇该如何做哇!那檀菲的沐娘子不重新写张告罪书挂出去,以证我苏府清明,臣妇绝不依!”苏太太两个葡萄眼红通通。这可是真气真伤心,不掺半点水。(开张,这章送一千二百字,见作者有话说。)作者有话要说: 杨皇后感觉头有些大,不该答应接见这苏太太。问女官:“平山还没回来?怎地办事的,合欢街骑马也就来回半个时辰。”女官答:“平公公年纪大了,腿脚不好,是坐骄去的。”杨皇后道:“你瞧,人没回来,本宫尚不了解情况,怎答复你。”苏太太暗恨,皇后还真是偏心曾家,合着我说了一通全是空话假话不成。眼下苏家都成百姓眼中的笑柄了,堂堂朝廷命官被一“庶民”狠狠煽巴掌,丢的还不是圣上的脸吗?平公公一进铺子,沐淳赶紧迎出去,猜测他八成是因为苏家的事情而来,硬着头皮看了眼尹子禾上太学前专程跑来挂上去的那副“对联”,忐忑得很。平公公见她今日身上的穿着,翻了大白眼,拿腔拿调地说道:“你当世人都是瞎的不成,不男不女,忒难看。”“公公您还真是难为我,我这不是捂着鼻子哄嘴巴,尊重一下咱们曾家的体面吗。”时下不论小门小户还是高宅大院,只要有长辈带着,闺阁女子都可以上街。但是单独一人走街窜巷就只有小户女才敢,更别说抛头露脸坐店行营生。沐淳心说我是小户女却不是小户媳,身份半尴不尬,着个男装掩耳盗铃,又惹来你这内侍的白眼,唉,怎生艰难。“你!”平公公一手叉腰:“嘿,死丫头,知不知你长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洒家想装不懂你肚子里的坏水都不行,属实可恶。”圆子和青书吓得大气不敢出,要不是见姑娘像没事人的,她俩只怕要扑通跪下。门外停着宫里的大骄,弄得客人都不敢进来,只有少许几个胆儿肥的东望西瞅。沐淳没办法假装发憷,因为这平公公身上真就没有半点敌意,更遑论凶性,世人都说太监可恶,她倒觉得这太监就是个正常人。通常情况没了子孙根的阉人最忌讳听人说“不阴不阳”“不男不女”之类言词,但他张口就是,显见就不是个心胸狭窄性子阴狠的小人,他的自信和派头是发自心底的。“公公今日是专程来教训民女?要不您老快说正事儿,看有没有用得上民女的地方。青书,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