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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有心怀鬼胎之才、再像那只术鬼一样为祸人间,将全部术法秘本封入神音殿,只留医籍编成明教三大至宝之一的“五毒/药典”,与武功一并传给教众。只是后人走上歧路,重毒多于医、又以武学中各种不入流的暗术为尊,令明教逐渐变质,便非烨珩事前可以料想得到。而另一至宝乌金索,正是烨珩施术当日、用来压制碧阳在熬刑时疯狂挣扎之物。辗转数代,它被扶光拿来囚住风羽,最终在白马寺受安若然一剑砍断这些俱都是后话了。明教最后一样圣物,是白玉圣殿内坛龛前这面白银转盘。转盘连着烨珩当年镇住镜湖怨魂的禁制,世上没人会料到,这道护持人间的闸门竟就在昆仑圣殿内。烨珩传给历代教王的旨意,是必须守住这面转轮,否则天下将会五行颠倒、妖邪尽出、大祸灭世。——碧阳远赴昆仑山,最后就在这座圣殿里将自己的三魂六魄交给烨珩。元帅的灵魂终为这面镜湖落下最后一道封印,受恶灵不断冲击的转轮由此停定。在烙下锁魂印后,烨珩灵力耗尽,不久后便告殒命。而碧阳rou身消逝、魂魄被封在暗无天日的镜湖中,自甘为困住血咒和十万怨魂而永远沉睡。怀阳帝当年将一半的术力割引给碧阳,血咒凤凰上因而有主人的一道元神牵引。感受到元帅之魂散灭,哀思过度之下,他舍下自己于南海历劫炼成的rou身,魂魄游离天地四百年,只为追回碧阳的下落。——自此,那段传说彷佛已被轮回烟灭,独留帝帅的光辉形象代代传颂。可是这只术鬼违悖天地人神所犯下的大错,始终是一笔抹不去的孽债。“碧将军,我大半灵力用在对抗血咒上,恐怕无力一直囚住你的三魂六魄??”“若有天锁魂印失效,请你远离镜湖,为自己的魂魄挑选合适之人托身。天攸是只不死不灭的术鬼,只望他永远不会找到你的守魂者,否则的话——”烨珩死后不过百年,此言已然成真。昆仑的结界不足以囚住凤凰,可是元帅仍以超乎寻常的精神力守护锁魂印,流离在广袤的草原上,寻找一代又一代的守魂者。镜湖也果然开始重现sao动,后代教王没有烨珩的道行,只能向湖中祭入生灵,以新鲜的尸体去饲恶魂,暂且安抚下这股无比可怕的力量。随着怨灵累积,每次镜湖一有异动,便要有更多的无辜人质因而牺牲。明教从此背负邪教骂名多年,直至再次迎来一位天才的继承者。第一个试图打破宿命的人是风羽。他从圣殿转轮中知道镜湖的生祭另有缘由,于是费尽心思打开了用机关封闭的神音殿,从烨珩留下的手稿中知悉了这段隐情。那个时候扶光正和烟岚密谋篡权夺位,教众的注意力又集中在明怀玉这个得宠的侍童身上,风羽在神音殿中所做的一切竟然无人知晓。人是不可以偏离正道的,所以我不能让凤凰醒来……——当日扶光进入神音殿后,终于知道风羽在神音殿的半年做了什么。他不顾一切跃入镜湖,见到那具被自己亲手沉在湖底的遗体毫发无损、完全没腐化的半点痕迹,扶光就明白自己所料无差:风羽在神音殿不只炼制了十二夜冰之毒,更从殿内的术法秘本中,学懂了如何炼成魂魄器皿。这其实是术士的入门学问。所谓器皿,便是可以拘住魂魄之物,使其免于游离之苦,在命定时再入轮回。一般凡灵只需rou身作皿,数十年后rou身腐朽、魂魄便赴往生;而像不世术鬼、血咒凤凰这些,若非有景浦的术力加持,寻常rou身也无法消受,必须另找灵物附身。圣湖里恶灵数以十万计,更非人间任何一件载体可以胜任。——风羽将自己炼成了魂皿。当全部怨灵被魂皿拘住、再因魂皿身死而投入轮回,圣湖的邪气便会完全消散。那六瓶十二夜冰,其实并非为明怀玉所炼,而是风羽特意留给自己的——他本是要毁去圣殿转盘,释出镜湖所有恶灵、将它们全都引入己身,然后再带着邪灵归泯天地。只是扶光的叛变来得太快,他还没来得及完全成为魂皿,就已被乌金索所囚,最后服下十二夜冰自绝而死。“扶光,你相信为恶者亦有正道么﹖”冰棺里的风羽,依然残存那日捧着一株铃兰递给他时的微笑。扶光放下手,眼角馀光越过冰棺,落在坛龛前的转盘上——“我不相信。”——天地不仁,何曾有道﹖我所相信的,只有你走过的路。作者有话要说: p.s.1.这不是玄幻文……嗯,绝对不是!只是作者君脑洞太大收不回来而已……短暂的玄幻过后还是会走回正轨的……p.s.2.如果说元帅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大概就是遇上了怀阳帝吧。这个故事里偏执的角色不少,怀阳帝毫无疑问是最可怕的一个,写出这么一个角色不是为了把元帅往死里虐(虽然结果是这样),而是想写各种面貌的情感,既然有殿下小飞那样互相成全的,也就有另一种极端的爱情。不过作者君其实也没把握好,本来是想写一个偏执狂而已,结果写成了不疯魔不成活的boss,罪过罪过。☆、投敌平京城破后的半年,关内外都起了极大的混乱,继上古群雄相争后,天下再次步入最暗无天日的时代。南楚的惨败,使战役局势如同失去最后一块堵堤石。阿那环撤出江南,随即开始对中原的全面侵略。明怀玉和长孙凯虽在危急关头联手抗敌,但却抵不住黑玄兵和柔然王军加入战场,这半年以来,阿那环将北疆大半兵力都相继投进战争裡,使中原兵祸连结、处处皆是白骨露野,再无昔年盛气之象。郑夏两军的防线不住后退,从最开始长城脚下的榆林,到被逼让出黄河大片区域。刻下北疆兵马已经佔领了山东、山西、河北等地合共逾廿座城池,郑夏两国正处于岌岌可危之中。同一时间,草原各族也怨声载道。自伊北王取鲜卑霸主之位而代之,表面上是风光无限,但其实诸部多年来只是被逼屈服于强兵的yin威。柔然君王历来专横独断,对异族丝毫不吝征伐,又要求他们不断纳贡,到了阿那环一代,柔然更是穷兵黩武,先是统一草原的漫长战争,而后又是出兵中原,早有不知多少族主心有不满。如今北疆已是外强中乾,被阿那环弄得民不聊生。各种怨愤叠加之下,最先是渤海附近的小数部族起兵,其后反抗之势如星火燎原,迅速将大草原上各个角落捲入其中,当中在军事重地幽蓟二州,潜伏城内已久的匈奴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