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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笑道:“你以为耶律扎颜为什么大婚后再回去?官家会派楚王爷当出访的使者,另外也会以护送的名义,让楚王带兵去。”杜恒言轻声问道:“慕俞,我们是不是不该让娘也跟着去”“我问过娘了,她说她想去看看,她说,她希望她以后的人生能够只为自己而活,不需要再有太多的牵绊。”暗沉沉的夜里,慕俞的声音像一声声叹息。杜恒言察觉到慕俞说这些话的时候,手轻微地颤抖,侧身抱了他的腰,她明白慕俞心底的痛苦,他好不容易和娘在一起了,可是又不得不分别,眼看着娘走向他望不到的地方。六月五号,太子赵元益将丹国使臣并楚王爷送到京郊,杜恒言和林慕俞也前去送别,杜恒言抱着李菁,哽咽着说了一句:“我的姑娘,往后的日子里一定要幸福!”李菁给恒言擦着眼泪,笑道:“阿言,你放心,我在丹国等你!”使臣催着上车,李菁挥手和杜恒言告别,杜恒言泪眼朦胧地望着她离开,她在这个时空唯一的同性朋友,只有李菁,短短的几月,她们分享了许多秘密,一起经历了许多胆战心惊或喜悦明媚的时刻。今朝分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菁儿,你一定要幸福!”杜恒言对着扬尘而去的马车,默默地喊了一声。林苏氏装扮成女官的模样,也跟在李菁的马车里,望着站在城门外的一对小儿女,盈盈微笑。林苏氏望了眼后头赵国送嫁的车队,想起儿息昨夜伏在她的耳边说:娘,我希望下回再见到您的时候,您寻觅到了自己的幸福,我和慕俞都希望,有个人能慰母怀。第97第六月初六,林承彦在樊楼宴请好友,秦钧、郭英东、景川平和陈巍山都在场,杯盏觥筹交错中,陈巍山要喊樊楼前些日子里颇出名的乐伎诗诗来,焌糟苦笑道:“不瞒诸位小郎君,诗诗早些日子入了白家。”景川平皱眉道:“这里的乐伎不都是卖艺不卖身吗?怎么去了白家?”焌糟一时呐呐,不敢言。陈巍山收了手中的扇子,点了点一旁的景川平,示意他稍安勿躁,问道:“可还有别的姑娘?”焌糟忙道:“阁遥姑娘在。”待焌糟出去,陈巍山叹道:“诗诗年纪尚幼,竟进了白家那虎狼地,怕是已经凶多吉少。”说着,仰头灌下去一盏酒。话说回来,虽然诗诗年幼,今年才到这樊楼来,因为歌声动人,人长得美,像一朵初夏清晨间含苞待放的百合,是以不过半年,便在京中众多郎君间颇有名气。景阳侯府自来以诗书传家,景阳侯管得很严,是以,景川平也就知道诗诗的名号,并不知道其中的内里,见陈巍山似乎面有凄凄,不由奇道:“怎地了?”林承彦道:“你不知道,白家最近买走了许多乐伎,回去陪着白问光,白问光卧床以后,折腾死了好几个小娇娘了,陈兄大概是可惜诗诗姑娘吧!”一直默不作声的秦钧睁大了眼,奇道:“皇城脚下,白家敢这般草菅人命?”陈巍山放了酒盏,醉意微醺道:“什么不敢的,眼下太子刚娶了肃王府的外孙女儿,肃王府正在劲头上呢,白家可是肃王府的母家,不也跟着鸡犬升天,谁敢管白家的事儿?”陈巍山想起诗诗那小妮子,你摸一回她手,她都要红着脸不敢抬头,一双眼眸湿漉漉的,像受惊的小鹿一般,心里又是一阵揪得疼。林承彦微咳了一声,不经意地道:“诗诗出来了,拙荆前些日子在大相国寺见到了她,回来还和我说了一回,她说是要回徽州老家。”陈巍山红着眼道:“好,好,活着就好!”秦钧几个一时面面相觑,不想整日里只知斗鸡走狗的陈巍山竟然对一个小乐伎这般痴情。林承彦默默给几人添了酒,想着回去还要和娘子商讨诗诗的去处。酒过五巡,几人从樊楼出来的时候,都已有些醉意,秦钧拉着林承彦的衣袖,磕磕绊绊地道:“慕俞,慕俞啊,我真是引狼入室啊!”林承彦扶了他,听他言辞奇怪,不由问道:“二郎,可是出了什么事儿?”秦钧家中排行第二。秦钧倚在林承彦身上,自言自语地道:“慕俞,我的meimei自幼娇惯,怎可,怎可屈居他人之下呢!”林承彦听这话百思不得其解,知道只是家中姊妹的事,便也不放在心上,租了马车,让车夫将几人送回各家。秦钧上车的时候,忽拽着林承彦的衣裳,口里泛着酒气,仰着头问:“秦晋之好,如何?如何?”慕俞心下一顿,皱了眉,“二郎,你醉了,快些回去吧!”“酒不醉人人自醉,箬竹,箬竹啊!”秦钧放了手,面容有些癫狂。东华街上,林承彦见有许多果脯,掏了十五文买了一包香枨元,又买了二十文的金丝党梅。秦钧一到府门前,便被小厮扶了进去,立即着人去拿了醒酒汤来,秦夫人过来的时候,看到儿子醉醺醺的,气得掩泪,“二郎,你怎地也这般不争气呢,白日里醉成这般!”秦钧拉着娘的手:“娘,是我害了箬竹啊,是我害了箬竹啊!”秦夫人神情一震,眼睛巴巴地望着儿子:“二郎,你,你此话是何意?”秦钧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昏头昏脑地道:“箬竹得的是相思啊,是,是慕俞!是我将慕俞带入家中的,是我,是我!”秦夫人“呀”了一声,拿着帕子的手立即抚着胸口,气息不匀地道:“你,你怎么不早说!”*“主子,奴婢自幼就跟着您,您这回去蜀地,奴婢怎么能不在跟前伺候着呢!”阿宝从巷子外头买了糖葫芦回来,正小口小口地舔着上头红艳艳的糖球,一进院门便听到紫依jiejie哽咽的哭声。小跑到阿姐的厢房里,便见紫依jiejie匍匐在地上,抱着阿姐的腿。杜恒言见到阿宝回来,招了她过来,哭笑不得地道:“我只说了这次出门不带她。”紫依用袖子抹了泪,红肿的眼睛看得阿宝都心疼,忙过去给她吹吹,紫依断了抽噎,面容坚定地道:“主子,奴婢不嫁人,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在主子跟前!”杜恒言无奈道:“紫依,你知道我素来最信任你,可是你要是也跟着我走了,阿宝怎么办?阿宝这边还要靠你给我递消息呢!”“哇”地一声,小阿宝嘴里含着半颗糖葫芦,开始放声大哭,眼泪说来就来,涕泗横流,杜恒言头皮已经开始发麻,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阿宝,你太小了,阿姐不能带走你啊!”“阿姐,你也不要我!”小阿宝说着便冲出了厢房,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