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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得嫁。不料,李平舟回家一提,当下给老婆骂个狗血淋头。一般的女人,哪有这胆量。在妻以夫为天的世道,敢骂丈夫,活够了吧?可人家李夫人不是一般的妇人,当初李平舟不识天高地厚的得罪了方皇后,被朝廷远远发配至岭南。一路千里,都是李夫人风雨相随。李平舟一个弱质书生,在岭南几番生死,都是李夫人将他从阎王爷的手里拉了回来,方有了李平舟如今的显贵腾达。故此,李夫人不仅是李平舟的结发夫妻,更是患难夫妻。李平舟念及妻子的恩义,多年下来,身边儿连一侍妾都无,子女皆是嫡出。卫太后相中的就是李平舟的幼女——李柘。就因为是老生女儿,李夫人尤其多疼三分,打算将女儿多留几年,故此尚未许配人家。哪晓得祸从天降。李平舟刚一提将女儿嫁入宫中为后的事,李夫人断然拒绝,“都知道皇上久病多日,不是我说话难听,若是龙体不预,你叫女儿下半辈子怎么办?她今年才十六啊!”“闭嘴!”李平舟猛一掌落在桌案上,拍得杯盘一阵乱跳。这话若传出去,一家老小就不必活了。李夫人心气难平,怒道,“你也该为女儿考虑一二!”“这是什么话,难道女儿不是我亲生的。”李平舟心里也不是多痛快,只是,事已成定局,交出女儿,一切安好。若是不交,万一皇帝陛下咽气儿,李家就有推卸不掉的责任。介时,恐怕一家老小性命不保。何况,若是女儿有福气,日后陛下平安,也不枉李家数代忠心。“我舍不得。”李夫人追随李平舟大半生,并非啥都不懂的内宅妇人。宫里太后都开了口,八字也合了,此事,事关龙体安危,哪怕是一线机会,太后亦会试一试。哪个人,会真正为她的女儿着想呢。李夫人不由心酸,哽咽道,“我舍不得,我从未想过柘儿做什么皇后,去享什么尊荣。”这会儿也不是叫他女儿做皇后享尊荣去的,人家明显就为了把人弄去冲喜。再者,若是皇帝陛下平安还好,哪怕卫太后继续代政,对她名义上的儿媳,也应有几分怜惜。但是,如果太上皇回帝都复政,或是另立皇孙,冲喜的李氏女算什么。但,多年来,他李平舟得太上皇信任重用,君臣情分令李平舟每有此思虑便心下愧疚难安。只是,人谁无私心哪。叹口气,李平舟没说话。李夫人心情不好,哪里会给李平舟好脸色看。冷暴力,那也是暴力哪。李平舟的脸色又怎能好起来。虽是冲喜,也是皇帝正式迎娶皇后,一切该准备的,都不能少。当务之急,内务府先去了李府,量制尺寸,好预备皇后大礼服,以及皇后所用的金印宝册等重要物件儿。毕竟是皇室大婚,婚期再如何加紧,也是一个月后的事儿了。福州。明湛再从中看到自己将要大婚娶皇后的消息,他第一反应是,急急的与阮鸿飞解释,“我可是半点儿不知道啊!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唉哟唉哟,以往陈敬忠要把鞑靼公主嫁我,你醋个半死。瞧瞧,现在要娶撒娇李的闺女,天哪,天要亡我啊。”阮鸿飞听明湛越说越不着调,忍不住给了他后脑一巴掌,斥道,“说什么呢。”明湛将中有关他要迎娶新皇后的消息塞给阮鸿飞看,伸出根萝卜手指指着头版头条儿道,“你想想撒娇李那副猪不嚼狗不啃的干巴模样,他家闺女,他家闺女能好看到哪儿去啊。要命的是,她爹还是撒娇李,唉哟,万一这脾气长相都像撒娇李,啧啧,到时咱们的好日子就到头儿了。不行不行,母亲也是,打击李平舟也不要这样吧。难道我立李家女为后,李平舟就会站到母亲那头儿去不成?”阮鸿飞忽然笑出声来,那一笑,倒不是如何颠倒众生,畅快阴险是真的。笑无好笑。明湛心生不祥之感,盯着阮鸿飞的笑脸问,“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的?”“朝中事,都是你自己在处置,我有什么好瞒你的。”阮鸿飞握住明湛的手,敛一敛脸上的笑,笑吟吟道,“不过,我得告诉你一个不好也不坏的消息,大贱出事了。”明湛心下一沉,脱口问道,“父皇怎么了?”考虑到明湛的心情,阮鸿飞还收着几分畅快,可是,言语间仍有掩都掩不住的痛快。他薄唇轻启,低声道,“他一意回帝都,却不想如今的帝都哪里还是以前的帝都呢。他回了帝都,卫jiejie算什么。我再小人之人的想像一下,若大贱回帝都,然后撤换九门提督,你还敢回帝都吗?反正我不敢回。”“以往他多识时务的人哪,多明白的人哪,现在大贱忽然犯了傻,追根究底都是你的过错。”阮鸿飞闲闲道,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明湛担心凤景乾的安危,见阮鸿飞幸灾乐祸的嘴脸,甭提多堵心了,恨不能将阮鸿飞暴打一顿。只是,明湛武功rou脚,阮鸿飞又不知让他,若真动起手来,怕是打不着阮鸿飞,自己反得挨顿揍。再者,明湛还记挂着凤景乾,忍怒问道,“到底怎么样了,你给我句痛快话!”阮鸿飞倒也没吊明湛的胃口,笑道,“大贱在还没出贵州的地方,因道路难走,雨患频发,山洪泥流,不幸遇难。”明湛根本不信,“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这谁知道呢,反正不是在帝都遇险,你也不必担心。倒是二贱,得想个法子来解释一二了。”阮鸿飞笑望明湛,“一箭双雕,陛下,你可无忧了。”明湛阴着张脸,“我本来也没什么事可忧心的,都是你们庸人自扰,没事儿找事儿。”阮鸿飞拍了拍明湛的手,“你先前不也是忌惮着大贱,不想他回帝都么。”“那是我称帝的条件。”明湛正色道,“我登基可不是为了做傀儡,短时间内不想父皇回帝都,是人之常情。”再怎么着,他也不能去搞谋杀。阮鸿飞勾起一抹轻笑,“如今大贱不守契约,有此报应,也是自作自受。”“若父皇执意回帝都,大不了我再回云贵就是了。”“你回云贵,永宁侯府怎么办?范维冯秩黎冰,这些你带出来的人,难道再带回去?宋遥薛少凉赵令严等等所有你提拔起来的人呢?他们怎么办?还有你打击过的世族宗室,得住机会,他们能不报复?报复不了你,但那些忠于你的人呢?他们可就不安全了。”阮鸿飞冷淡中噙着一抹讽刺,打量着明湛的臭脸,说出的话简直恨不能将明湛噎死,“你甭做白日梦了,陛下。坐了皇位,就是走上不归路,还想回头,你天真的过了头吧。”明湛憋着没说话,良久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