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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记得那个被拐走的地方。他从一出生就没有家庭,他生活在孤儿院里,一直到五岁左右,有人来领养他了。那个时候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那对夫妇带着萧程意到罗马来,经过了这座桥。其实简单来说他不是被拐走,而是被卖走。在那个时候萧程意才领悟到,不是那对夫妇把他卖走,而是孤儿院把他给卖走,那个时候的孤儿院就已经快要无法经营下去了,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卖了几个孩子,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几个。“院长,长大后我回来看你。”这是他最后对院长说的话,如此天真。他确实回来看过她,但她已经老得不认得他了,最后被遗忘的,竟然是他这个无辜的。萧程意还悠然记得那个家庭把他卖给另一个家庭的时候的那副嘴脸,快乐又兴奋。他还不懂事,傻傻的跟着,也还只会傻笑,这样令那夫妇更喜欢他这个孩子。到了夜晚才知道,他们又把他卖给另一个女人,他能说,那女人丧心病狂。也还好,被禁锢了五年就逃出来了。她有严重的暴力倾向,但只喜欢虐待孩子,因为她喜欢看孩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又不会反抗的样子。“你知道现在我在想什么吗?”“不......不知道。”“你怎么可以不知道!你必须要知道!你不能拒绝我,你不能!”那是第一次,也是她最常说的一句话,慢慢的他从回答着不知道,回答错误再到回答正确。他用了五年的时间,去猜透一个精神分裂患者的内心,一个连普通人也不想接近的人。其实萧程意想过这个女人为什么偏偏找上他,其实就是因为她是个华裔,她要能顺利沟通的人。五年后每一次她问他,他都回答对了,所以她也无趣了,她即使有暴力倾向也不会杀人,她放走了他,其实放不放没什么区别,在罗马他无依无靠,如何生存。他甚至在临走的时候看见另一个孩子,那孩子的面目让他想到刚来的他,如此天真,或者是说被卖了也不知道的智障。“哥哥,你好。”他实在是太单纯了,萧程意根本不能伤害他,他在自欺欺人,伤害他的不是自己,是那女人。他只能抱歉,他无能为力去把那男孩救出,他也自身难保。他觉得自己很可恶,但现实必须是残酷无情,他没有办法去跟一个精神分裂患者斗,他也只想全身而退。他又用了两年的时间在罗马打工,不眠不夜的,最后也遇到了一个警察。“小孩,你不像是这里人啊。”萧程意抬起头看见那警察有些肥胖的身体,他在这里呆的时间不断,当地的语言他已经掌握了。“我没有家。”一句冰冷的话从一个十余岁的男孩的嘴里传出来,那警官狠狠地停顿了。“你跟我到警察局吧。”萧程意看了眼警官,那是一个有心无力的人。他开始哽咽起来,“可是我没有家。”最后那警官心软了,他利用那警察帮他回国,那警察看他可怜便帮他办了许多麻烦的手续。他终于回来了,他为自己打点好一切,甚至是读书也从头到尾自己管理好。他读书迟了,但学的很快,平时不是读书就是打工。他耳边绕着他的名字,他瞬间清醒过来,转过头看见余生的面目,他深吸一口气,手掌放在她脑后,轻柔两下。萧程意看着前方,仿佛看见当时他在这条桥上乞讨的影子。虽说这很不可思议,也很像剧本里的一小部分。但这种事情在哪儿都有,这也是他人生最大的转折点。并不是剧本里轻描淡写着让观众心疼后便翻页,这是他花了五年的时间挣脱束缚,但始终伴随着一生。第19章第十九章十九“没什么,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余生笑了,她把手放在后脑,覆盖在他的手背,有些胫静脉曲张。她拿了下来。“别看了,走吧。”她并没有帮助他多少,但最致命的地方,是她会顾及他的内心,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该问,也不该说。他们都深处黑暗中,就算看见了一丝光明也会自动回黑暗的怀抱中,否则就是一起看那丝看似绝望的光明,他们同舟共济,这是他如今所想。这个世界拥有光明就会拥有黑暗,只不过沾过黑暗的就算重见天日,也无法摆脱被染色的黑。还没步入夜晚余生已经开始累了,她带着萧程意回到酒店,她的知道他应该平静下来了。“休息会儿吧,看你什么时候想出去走走。”萧程意洗了个澡后便轮到余生洗,和平常并没有什么区别。余生躺在床上,翻身睡觉,可她旁边那位根本睡不着。她知道他还没睡,所以她也不想睡了。“萧程意,你会说意大利语。”萧程意一顿,她说的并不是'你会听意大利语',而是'说',这是在更肯定他的过去。“没事吧?”萧程意没有回答她,他沉默着看着天花板。余生一时兴起,跨上他的腰,“萧先生,你干嘛呢。”萧程意托着她,坐了起来,“我的童年是在这儿度过的。”余生啧一声,“问你怎么不理我,好好的说什么童年。”萧程意笑了起来,笑得开怀,他这辈子出不来了,他在她设下的坑里,心甘情愿,甘之如饴。萧程意轻握她的脑侧,带着笑容吻住她,她也笑了。萧程意慢慢拥着她躺到床上,她伸出手想解开那衬衫的纽扣,但一直解不开,她甚至想撕破它,可是一想到萧程意带的衣服不多,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勾着嘴唇,位置一调换,他拉着她的手,“我帮你。”难得的,余生脸红了起来。解开之后她双手穿过他手臂与身体之间,拼命伸到背后,这样令他们的身体更贴近,慢慢地把衬衫往下拉。她的手几乎没有离开过他的背,同样的角度,多了几条抓痕。余生是真的累了,并没有像第一次一样不饶过萧程意,她坚持到结束就倒头便睡。醒来的时候,萧程意已经醒了。她又确定了,她洗了澡,连同他也洗了。“你昨天戴了没有?”“戴了。”他绝对不会让她怀孕,更不会让她受苦。“如果你想离开,现在就可以走。”萧程意说:“随你意,不必在乎我。”余生看着他。他笑了,“别猜了。”她转过头看着前方,“收拾东西,今天看有什么航班便飞往哪里。”他从来都不会拒绝她,除非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