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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颜色说,则是他十九岁时候的事了。菲碧丝已经走了,他能感觉得到。她的论文可以下次再看,目前最要紧得还是他研磨的草药,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和空气中的燃素接触而导致变质。他很是焦急,那是珍贵的草药啊。途径藏书室,他听到了碰的一声响。他不会在藏书室放任何药剂,具备魔法波动的东西也极少,怕得就是引起意外,毁坏他多年不易的藏书。他有一丝不详的预感,只怕是……他推开藏书室的门,只见浮在空中。三一论02事实上,并不是一本书,而是一座门——通往知识与命运之魔神,莫拉的领域的门,只不过是书的样子罢了。但极为有趣的是,它不具备任何魔法波动,有人认为,它是通过轻微改变现世规则而开启通往异界大门的。但阿贝德知道,事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因为——“我曾经的仆人,阿贝德南戈·德拉诺维奇·卡瑟玻忒,你悔改吧。”书页翻滚,好像风吹动一般,可空气却静得宛若汞镜;一个有无数触手与眼睛的“怪物”出现在阿贝德面前,他的触手无规则得律动,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他,那便是魔神莫拉。阿贝德转身就走:他毫无畏惧——魔神在现世中是无作用的;也就是说,莫拉完全不能伤害他,除非他主动进入莫拉的领域中去。阿贝德还有已经破壁的草药需要顾及,完全没有闲心与莫拉废话。而莫拉好像完全被阿贝德无礼的举动影响到一样,追上阿贝德的脚步,莫拉尾随在阿贝德后面,低沉着继续说:“臣服我,追随我,服务于我。这不是你毕生的愿望吗?”这确实曾是阿贝德毕生的愿望。莫拉即是禁忌之知识的化身,服务于莫拉,便是服务于知识。“您说得不错,对于任何一位致力于探索世界真相的法师而言,这都是致命的吸引。”他稍微停顿,给他曾经的主人一些思考的时间,“但知识本身并不是最重要的,追求与使用知识,才是最重要的。”莫拉的无数双眼睛都弯了起来,好像在大笑,但没有任何声音发出,诡异极了。良久,他才停下来,阿贝德已经不见了,但他知道,阿贝德听得见他说话,因为他不是通过rou`体与阿贝德对话的,而是通过灵魂——魔神在现世中只能微弱地影响凡人的灵魂。“阿贝德,追求知识,像是你说的话,但说到使用,这是你独自想出来的吗?那种愚蠢的观点,你也要相信吗?”不是,但他要相信。这是他曾经的同学,杜安,对他讲的。在他第一次彻底钻研出的打开方法,并准备使用之时。他是在学生时代认识杜安的。杜安极为开朗,可以说是病态的外向,又热衷于勾搭女生,因而在那时的阿贝德看来,杜安简直就是个发情的红毛大猩猩。三天两头来找自己一回,不是问论文怎么写,就是问公式怎么推,简直笨死了!以后肯定当不成一个法师。果不其然,在阿贝德就读十一年级时,杜安被学院开除了,因为弄坏了一个珍贵的仪器。阿贝德当时便觉得这件事另有隐情,因为一般而言学院是不会因为这种事开除学生的。但阿贝德自认与杜安的关系没有近到那种地步,便没有管这件事,这件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逐渐淡化,最终不了了之。事实上,这件事确实另有隐情。杜安与社会人士勾结,尤为与盗贼工会人员联络最为密集,常在学员中贩卖一些“不该卖”的东西。学院方面早就盯了他很久,终于找到机会,把他踢出学院。阿贝德认识的人总是很少,杜安却是其中一个,杜安总是自诩“阿贝德真正的朋友”,这并不是一句玩笑话,他真的担得起这个名号——他是阿贝德最落魄之时,即刚被奥法联盟通缉、四处流窜、无处可躲之时唯一帮助了阿贝德的人。杜安离开萨兰学院之后,去了南欧兰德做了商人,专门贩卖创伤药给那些佣兵。创伤药都是自制的——炼金术是他唯一能拿A的学科了。后来他的生意越做越大,甚至把炼金制品卖到了东方大陆。他把阿贝德带上了通往东方的货船。在东方,阿贝德钻研出了的打开方式,并决计前往。那时,杜安没有了他往日的笑容,只是叹了口气,“阿贝德,你要考虑清楚,知识绝非用于收藏,而是用于运用。那些老头子把列为禁书,还是有他们自己的道理的。”而这个道理,直到阿贝德三十五岁时,他才明白。点评三一论03牢房中总是阴冷而潮湿的,透不出一丝人气,死亡的阴影总是笼罩在囚犯们身上。这里是奥法联盟的牢房。这里都是罪大恶极的邪恶法师。几乎所有人都身披黑袍,只有少数是红袍。而一抹白色却出现在牢房里,宛若光明照耀地狱。来人有着一头铂金色的头发,宝蓝色的眼睛中透着坚定。他在一间隔间前停下,“血法师阿尔文,”躺在里面的阿尔文继续躺着,闭着眼睛,不为所动,一言不发。是的,即使是奥法联盟的会长亚蒂森·威廉姆斯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动容分毫。“你本姓希普斯(Hippos),对吧。”亚蒂森淡淡地笑着,没有任何半分对待犯人的冷酷与鄙夷,好像在与一位点头之交的熟人攀谈。希普斯,曾经的神圣若曼弥什斯帝国皇帝的姓氏。亚蒂森闭上眼睛,轻叹一口气,“真是让人感慨万分啊,曾经的贵族,竟堕落成血法师。”血法师,顾名思义,以活人的鲜血作为施法材料。由于自己的鲜血亦可作为施法材料,奥法联盟没有足够的理由明令禁止对这类魔法的研究。阿尔文终于坐了起来,他的眼睛里都是血丝,声音也沙哑得不行:“敢问威廉姆斯大师,您又是如何知道,神明给予我能力,不是让我去做一个血法师的呢?您既然知道我姓希普斯,也应该知道我母亲含辛茹苦带大我兄弟姐妹五人,可他们都因瘟疫而死,只有我,因为在血魔法上的天赋,被我的导师看中,得以苟活。”亚蒂森知道,和一个红袍聊天是不易的,更别说是一个研究血魔法的红袍,他在内心叹了口气,道:“魔法之神马格努斯予以我们施法的能力,逻辑之神尤里安诺斯予以我们施法的智慧;这绝非是让我们危害人间,让人们因而感到恐慌、不安,而是让我们更好地服务于普通人。”阿尔文听后立即大笑,笑了好一阵,终于停下来,说:“服务于普通人?你这是被教科书洗脑了,还是教科书就是你编的?我敢向马格努斯起誓,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亚蒂森并没有被激怒,事实上,对方的嘲笑也在他意料之中,但他总是忍不住想去掰过来那些被世人称为“邪恶”的法师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