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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父君、我、我好疼!我好疼啊!”霓翛仍旧不停地惨叫,瘦削的身体像一片风中残叶般瑟瑟发抖。她双目眦裂,眼泪不断地从眼睛里流出来,和冷汗混在一起,浸湿了如云的长发。天帝颤抖着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将她的双手拿开,顿时如遭雷击,五脏六腑都要裂开了似的。霓翛原本光洁细腻的脸颊全都毁了!那不是半张人脸,而是一块皱缩丑陋、布满脓疱的皮。天帝立即施法救治。霓翛的惨叫声渐渐平息,终于晕死过去。“为什么翛儿的脸还是这样?”良久,天母娘娘忽然喊道。天帝早已发觉,闷哼一声,加强法力为霓翛疗伤。天母娘娘勉强平复情绪,翻动手掌,也将真气注入霓翛体内。不觉又是半柱香的时间,霓翛脸上的脓包已经结痂,灼伤却无法消除,依旧丑陋不堪。医仙上前为霓翛把脉,道:“启禀天帝、娘娘,六公主仙体已无大碍,只是仙骨受损,太过虚弱,暂时无法吸收注入的真气,才会如此。只要六公主好生休养,待仙体恢复,脸上的灼伤便能够痊愈。”天帝和天母娘娘这才松了口气,情绪大起大落之下,竟都一时无语,很是疲惫。忽然,天母娘娘冲天帝吼道:“打啊,继续打啊!把翛儿打死好了!打啊,怎么不打了?”霓翛受此大难,天帝比谁都更心痛,但想想霓翛的所作所为,心情顿时又复杂起来,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冲口而出道:“放肆!”天母娘娘愣了片刻,蓦地呵呵冷笑,道:“怎么,天帝连我也要打?”“你!”尽管理解妻子作为母亲的心情,但天帝还是禁不住在心中责怪她。此刻他们的心情并无二般,夫人一向都最明白他、支持他,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刻与他较劲?“你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天帝放下霓翛,站起身来,怒喝道。“我知道!”天母娘娘不甘示弱地回道,“但翛儿罪不至死啊,此事无人受伤,不过是毁了一个花园,你的惩罚未免太重了!”“你还护着她?”“我不该护着吗?她的父君不是要惩罚她,而是想要她的命!”“你——”天帝倒抽一口气,沉痛道,“你们太令朕失望了。”天母娘娘冷哼一声,看向墨臻,“臻儿,带你皇姐回去。”墨臻应一声,不敢看天帝,低着头走过去,把霓翛横抱起来,正要和母后一起离开,却听天帝的怒吼声炸裂在耳边,“谁敢!”天母娘娘一伸手将墨臻和霓翛护在身后,目光决绝地看向天帝。剑拔弩张之际,紫元圣君上前劝道:“娘娘,微臣非常理解您为人母的心情。只是,娘娘不仅是六公主的母亲,更是众神之母,苍生之母。微臣深信,在这九重天上,没有人比娘娘更明白天帝,也没有人比娘娘更懂得身而为神应当承受的一切。”紫元圣君一席话让天母娘娘冷静下来,慢慢垂下眼睛。“此事的关键并不在于有没有人受伤,而在于六公主自己。”紫元圣君继续说道,“娘娘自然比微臣更加明白。娘娘,六公主是您心爱的女儿,但她终究也是一位神,和我们一样,和您一样,能够影响苍生命运的神。所以有些事,如今非做不可。”沉默许久,天母娘娘叹口气,艰难道:“本宫……明白。”“翛儿果真已无大碍?”天帝再次向医仙确认。“回禀天帝,六公主确实已无大碍,只需静养便可。”得到肯定的答复,天帝忽然紧闭双眼,沉默良久,缓缓睁眼,目光坚定道:“将六公主押入天牢,听候发落!”天兵得令,走到墨臻跟前。天母娘娘生怕墨臻护姐心切,又做出什么让天帝震怒的事来,可这一紧张,她反倒说不出话来,只是焦急地望着他,希望他能明白。墨臻却没有任何反抗,顺从地将霓翛交给天兵。天母娘娘心中安慰,暗想:臻儿果然长大了。墨臻走到天母娘娘身边,用双手扶住她,母子俩万般不舍地望着霓翛被天兵押走,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修焱站在她们身后,比他们拥有更复杂的目光。明明已经失望透顶,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心疼她。“其实——”凤有初终于还是为霓翛开口求情,“只要六公主能明白自己究竟错在何处,这天牢也没必要待太久。本神还要请六公主喝杯喜酒呢。”天帝稍感欣慰,感激地笑笑,长叹一声,道:“是啊,这九重天上也该办办喜事了。”此话一出,大殿内紧张的气氛总算缓和下来。凤有初和云千涯相视一笑,皆是满目情意缱绻。七日后,神女和东少神君在东穹殿举办了盛大的婚礼。神鸟长鸣,成双成对在空中飞旋,绚丽的羽翼闪烁着瑰丽的光芒。仙乐合奏,众神皆至,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漫天仙桃花瓣飞舞中,凤有初身着华丽的凤羽嫁衣,以凤冠金丝掩面,由云千涯牵出喜轿步辇,缓步走入正殿。云千涯以红底金边喜冠高绾发髻,从头到脚红火一片,更衬得他春风满面,神采奕奕。他的双眼根本舍不得离开凤有初,顾不上招呼宾客,也顾不上看路,冷不丁一个趔趄。凤有初也不扶他,看着他摇晃了好几下,在众神的哄笑声中红了脸,噗嗤笑出声来。云千涯凑近她耳边,嘴巴不动喉咙动,“等入了洞房,为夫定要你好看!”凤有初学他的样子,不屑地哼道:“谁要谁好看还不一定呢。”绿裳不远不近地跟在凤有初身侧,也换了一身红衣,妆容比往常明艳许多,原本清秀可人的脸顿时光彩照人起来。墨臻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心中喜欢极了。绿裳感觉到他的注释,偷偷朝他看一眼,见他一脸痴汉样,低下头去羞涩地笑了。辛乌在人群中寻找凤凰的身影,却始终没找到,扭头见墨臻一副花痴的样子,取笑道:“不担心你皇jiejie了?”一听她提及霓翛,墨臻刚刚明朗起来的脸色顿时黯淡不少。“对不起啦,我只是开个玩笑。”辛乌友好地笑笑。墨臻也对她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