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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可够你使用?”“人都不要了,又何苦送些东西来,当真是小瞧了我。”“王爷知你在外辛苦,还要照顾夫人,怕你一时应付不来。”“呵……真难为他还记得我们母子。”“王爷一日不曾忘记。陌玉公子,陌即莫,你始终是莫家的骨血。”“他可差我一个?”“王爷很需要你!”“我不想卷入你们的纷争,这戏子的生活过得甚好。等他日我做了这枫紫楼的主人,对酒当歌,世事再与我无关。”“只要你开口,莫说这小小枫紫楼,整个潼城皆是你的。”“我要这城有何用?用他来称我有多渺小?茗叔此行怕不是来看我。”“如今朝中jian人当道,皆惧王爷威严,怕是凶多吉少。”“那又干我何事?”心头微颤。“王爷说,他日莫府若有难,请公子定保莫离公子脱险。”“他当真看得起我,如今我连自己都不能保全,又岂敢扬言保全他人。”“公子不是不知,越族日益强大,耳目遍布天下,攻打我朝怕只是时间问题,可是越王如今已近花甲,膝下又只你母亲一女,恐寻你回去之人不止一二。”“当真是笑话,堂堂莫王爷竟让一异族之后救他子孙。”“公子又何苦自欺,越族如何有今日,想必你心中有数。”“那又关我何事?茗叔既不是来看我,就请便吧。”母亲之面又浮眼前,这张花容月色的脸,竟在这小城凋零枯谢。为了那人,当真值得?“母亲可曾恨过那人?”“早已不恨了,从你出现那一刻我便不恨了,是他把你赐予我。”“可是他却让你过上了这样的日子。”“玉儿,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之所以带你来这里,是想让你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将来娶妻生子,与所爱之人长相厮守,这便是我一生所愿。”“倘若你遇见的不是他,也许你可以过得更幸福。”嫣然一笑,春风拂面,眉间英气不减。“玉儿你可知,当年他下马向我走来,说出‘请教姑娘芳名’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完了。前半生发生的事情瞬间模糊,有他的将来瞬间便成画。只是不曾想到是今日之景。但我从来不曾后悔,从来没有,因为我知道,我终究会遇到他。”“玉儿不明白。”“你会明白的。”从口中取下玉萧,放于手心,握紧,这被母亲握了二十几年的东西,可还有母亲温度。策马出城,登高北望,母亲如今安躺在北方最繁华的城,终是回了故土。那个人可曾去看过你一眼?你为何还在此处?所等之人是不是也将一辈子再无相见之日。下雪了,第一场雪,悄无声息,来得仿佛早些。伸手去接,才发现原夹着雨,怪不得疼痛,连心都不小心受了伤。忽头顶一暗,转头,这眉,这眼,差点流出泪来。这衣,不曾见过。“恰巧路过……”“……”并肩而立,云淡风轻,雪花落于发丝,开出花来,油纸伞上素梅在雪中盛开。天色渐暗,花色更甚。日色下再美的山,夜色中都似魑魅魍魉,南闵山又岂能逃脱这宿命。满天飞雪可也伤了马儿之心,嘶嘶鸣叫,可在流泪?飞奔而下,不觉背上人脸色惊恐,“抓紧缰绳,尽量放松……”马蹄声近,风雪刺耳。头脑空白。这一刻我是谁?“把手给我!”伸手,手指冰冷僵硬,掌心有茧。雨雪入眼,瞬间入怀,手环过腰。终于睁开眼来,水流过眼角,分不清是泪是水。发丝滑过额角,这下颚和不甚分明的脸定在梦中见过。…………“师兄,以后你这马前只能我坐,其他任何人我都不许。”目光灼灼,人面桃花。喜笑颜开,手过鼻尖,眼若星火。“我以这南闵山起誓你可满意?”“南闵山,南闵山,要不我们把枫紫楼建在这里如何?”“你真想这里被他人占有?变成市井之地。”“那便罢了,我只想这里只有你我。”…………伸手抚过脸颊,颤抖,目光落下来。缩手,转脸。“陌玉公子再不看路,今晚怕是回不了燕子楼。”“那烦请无双公子放在我腰间的手松一些,我并不是那缰绳不觉痛痒。”雨何时停了,只有雪,飘飘洒洒,荧光微闪,温柔细腻。城中灯火,温暖明亮。柒霏早等在门外,脸色微红。见两人同马而回,脸带笑意,便欲转身回屋。“菲儿,让人把医药匣子送至无双公子房中。”脸色微变,似有凝重。“公子受伤了?师兄可还好?”“不必担心,马儿突然失控而已。”柒霏才长舒一气。陌玉已下得马来,伸手将慕蓝拦腰抱下,方见其左脚血色可怖,衣衫下角已然褴褛。“不必劳烦,我可自行上楼。”何时受的伤,竟不曾察觉。“……”不由分说,片刻已进得屋来,药箱已在桌,床上睡袍旁还有新衣。剪衣,消毒,上药,包扎,手法娴熟。是否也曾为自己疗伤?“没有伤及筋骨,只是擦伤,应无大碍,睡觉时避免压迫。恐几日不能沐浴,你且忍着些。稍后我叫人来帮你更衣……”底裤已从膝盖处剪开,肌肤胜雪。拉了残衣遮盖。“不必麻烦,我自觉已无不适,劳烦送些水来便是。”转身出门。随后便有人送来洗漱用具。关门换衣。穿上睡袍已是满头大汗,此刻才觉伤口疼痛。躺倒在床,疲劳至极,竟兀自睡了过去。朦朦胧胧中,似又至梦境。四面八方皆有歌声,缥缈不可辨来源。似一空无之地,什么都没有,一片白色。若矩形纸盒,只见上下,不见左右。忽然,前方一抹红色,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原是一著凤冠霞帔女子,嘴唇微动,这歌声莫非出自她口,听不真切。终于近身,才觉这女子为何跟己这般相像。旋转围绕于身,方听得一句:“本是鸳鸯错里配,假作真时真亦假。红消香残妄作画,不羡鸳鸯不羡仙。”回转神来,人已消失。依然向前。不知走了多久,额头似有汗,抬手欲擦,袖口被人拉住。转身,蓝底白鹤锦袍公子发丝凌乱,脸色苍白,眼睛滞涩,口唇干裂。“你可是已把我忘了?”心头颤动,如蚁过身。我该记得,可是名字,却已忘了。“公子怎么称呼?”泪如泉涌,嘴角颤抖,脸部开始模糊,清泪换了血色,异常清晰。“公子且莫伤心!”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