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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边头血rou模糊,却又忽然间开口说话,让人毛骨悚然。那声音沙哑,含着极深的恨意:“我去杀刘秀之前找你卜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那次出门会有危险?”简平掉下泪来:“我为王莽逆天改命之后,他多次从我口中套问将来的真命天子,我推说算不出来。那时王莽慢慢待你极好,时常招你入宫。我告诫你王莽心机深沉,可惜你涉世未深,被他的花言巧语和赏赐迷惑,竟想找出真命天子杀了他。我说了几次你不听,知道你出行之前必然会找我卜算,才想着让你去受受苦也好,便说此行没有太大的凶险。”尸体的声音越发痛苦:“你明知道我这一生什么都没有,唯有你,唯有周易卦算,一夜之间却什么都没有了。”简平垂着头只是掉泪。尸体声嘶力竭:“你让我吃苦我能明白,教训我也在情理之中,为什么这么狠心,连我灵脉会被毁都告诉我没有凶险!”简平忍不住道:“我当时根本没算出来,只是算出你不会死……”尸体似乎怔愣了一下,又立刻狰狞道:“胡说八道!你的卦算神乎其神,怎么会算不出?你还想骗我!”简平冷静了片刻,从怀中又掏出一道灵符用火点燃了:“我本望你死后能投胎转世,一直等着你恨意消退,可是你不但不罢休,还想要变本加厉继续害宣明。他是我们之中最无辜的那个,我当真不能再让你这么继续下去了。”风扬的身体慢慢颤抖起来,血红的双目里留下眼泪,声音也有些恐惧:“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让我魂飞魄散……”灵符飞着向风扬而去,贴上他的额头,风扬全身剧烈地抖动,哭着喊道:“师父,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生活了五年,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先让我的灵脉毁了,又让我魂飞魄散?”简平泪如雨下,闭着眼睛不去看他,轻声说道:“一切都是我不对,你怪我吧。你好好待在静山侯的身体上,等到头发成土,骨成灰,全身的戾气散尽,记忆不再,再重新为人吧。”那尸体一惊,拼命地想要挣扎出来:“师父,我不想永远留在这一身腐骨之上,独自守着千年,那还不如把我杀了,师父!师父!”永远待在阴暗不见天日的地下,独自一人死守着禁锢自己的尸体,直到身体变成泥土,直到发丝也消失不见,忘记一切,不再记恨,不再有念想,这便是他的归宿。简平口中默默念了几句,静山侯的身体慢慢地一动不动,睁着恐惧无神的眼神,声音越来越小:“师父、师父……”冷风从洞口灌进来,简平在黑暗里静静坐着。(十三)苏仪轻声在宣明耳边道:“都听见了?”宣明点点头,轻手轻脚地来到院子的角落里,不由自主地笑了笑:“这些年来我自以为把师父救出来,劳苦功高,其实也不过是自作多情。师父、师父心里面……”苏仪握着他的手,把他不敢说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你师父心里说不定怪你杀了风扬。”宣明的眼角滴下泪来:“嗯。”苏仪这时候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好,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明白了就好,别难受,我在你身边呢。”宣明只觉得肩上一个极重的包袱卸下来,心情竟然有些释怀畅快,他一直不明白师父为什么对风扬的死那么在意,对自己有些疏离客气,其实真相说穿了,也不过是这么简单而已。他有些魂不守舍地说:“当年风扬总拿师父的性命威胁我,我担心师父被他害了,所以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其实师父心里疼爱的还是风扬,我这身伤看起来可怜,其实也算是自作自受。”虽然笑着,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滴落下来。苏仪轻轻把他揽在怀里:“这世上总有不懂得珍惜你的人,这身伤又怎么了,也不耽误你开心快活。我小时候,我娘亲也是喜欢我哥哥,表面上虽然对谁都一样,但是只有我们做兄弟的才能感觉出来。我娘亲进门之后两年不曾生育,要不是我大哥出生,她的地位都不稳,因此对大哥尤其溺爱。亲生母亲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本就没有亲情的师父。”宣明摸着自己的脸,情绪一时间控制不住,含泪看着他:“你、你不觉得我难看?”苏仪听了挑眉笑道:“小瘸子,你当我是没见过场面的公子哥么?你去看看军中多少人缺胳膊少腿,有些人整张脸都被火烧过,你这又怎么了?”宣明怔怔的:“他们就算身上有伤,那也、那也跟你没关系……”你又不用上他们。苏仪忍不住轻声笑着,促狭道:“你在担心什么?”宣明低着头不说话,苏仪把他压在墙角的阴暗处,脸贴近:“你担心我对你不硬?”似笑非笑的脸极具压迫感地罩在面前,宣明忍不住红了脸,小声道:“你做什么,被人看见怎么办?”苏仪低着头含住他的嘴唇,故意使坏,笑着说:“我想拿你泄火。”说着舌头钻了进来,把他的头抵在墙上接吻。这地方算不上最隐蔽,一不小心就能让人发现,只不过越是如此却也越刺激。宣明被他猛烈的吻亲得有些发硬,苏仪搂紧了他的腰,两人的私`处隔着衣服抵在一起。苏仪舔着他的脖子,手也摸进他的衣服里,两人正在不死不休地纠缠,忽闻不远处传来一声随从的咳嗽。“侯爷,大夫和县令都请来了。”宣明立时红了脸,赶紧低着头拉好自己的衣服,苏仪转头凌厉地扫了贴身随从一眼,随从无辜地低下头不敢看,头皮发麻:“到门口了,不然也不敢打搅侯爷雅兴。”苏仪又抱着宣明温存一会儿,轻轻摸着他脖子上一圈紫红,问道:“究竟为什么风扬会出现?”宣明低声道:“我不小心把他招来了。”苏仪低头看着宣明流血不止的手心,勉强笑着说:“县令来了你别多话,要是问起,只说静山侯近来家宅不安,找你来起阵作法,只可惜还是被厉鬼上了身。”“我知道。”这时静山侯的别舍中乱成一团,刚才静山侯那副厉鬼上身的模样不少人都看在眼里,谁也心惊胆战,更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县令来了之后虽说是调查其详,却也焦头烂额,像只无头苍蝇一般不知如何是好。随从准备了房间让宣明休息,宣明把背好的那番话说完就进去了,不多时只见苏仪也走了进来。大夫早在房间里等着,匆匆跪下行了个礼便开始为宣明治伤。好在都是皮外伤和擦伤,大夫细心地清理干净上了药,把宣明的手包扎起来,说道:“伤势不重,几天就能好。”“多谢,大夫慢走。”苏仪让人把大夫送出去了,把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