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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度来说,他和克劳德都在改变,他的心脏不再像从前那么坚强,变得如此感性。他开始害怕,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感到无比恐惧。怕克劳德难过,怕他过得不好,怕他因为自己而受伤,更怕他知道真相,整天活在忐忑之中。但现在,他无法想那些烦心的事,爱人离得这么近,就在他身边,爱着他,没有比现在更美好的时候了。他要做的,就是放下烦恼,好好享受这一刻。黑暗中的浅唱低吟,成了心灵的慰藉。不得不说,小狮子的声音很好听,不像成年男性那样深沉或者粗矿,但也不阴柔,介于成人和少年之间,有种独特的魅力。虽然没有太专业的演唱技巧,但饱含深情的歌声足以让人深深陶醉了。特别是他现在唱的这首,勾起了方严无数的回忆。对于重生的他来说,已是多年前的回忆了,属于上个世纪的产物。可对克劳德而言,这还是最近两年出来的大片,热度还没有退却。他会选这首歌,只是出于单纯的喜爱,不过聆听的人却想到了别的往事……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夜,克劳德精心安排了一次旅行。群山环绕的露营地远离城嚣,周围很静,偶尔有细微的虫鸣。山间清凉的风吹散了白天的燥热,空气中弥漫着野花的芬芳,这一切都让人犯困。方严迷迷糊糊地打起盹来,但克劳德不让他睡,他们躺在青草地上看电影,正是这部经典的爱情片。期间,金发的恋人一直发出感叹,唏嘘不已,直到电影结束,他还沉醉在悲痛中:“你说,如果爱情如果真的存在,为什么萝丝会在杰克死后独自生存,在没有爱人的世界上活到那么老?”当时方严没有回答,甚至有点厌烦他孩子气的追问。而现在,他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如果爱情真的存在,为什么女人会在爱人死后一个人活了这么久?”“那你觉得她应该怎样?”小狮子想了一下,反问。“我不知道,但换做是我,不会独活。”这话不假,他也是这样做的。“殉情是懦夫的行为,我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到这句话了。”克劳德有点生气地摇头,猛地侧起身子,用没铐住的那只手抚摸方严的脸颊。虽然他的口气略带愤怒,但动作轻柔缓慢,仿佛要记住对方的五官和轮廓一样仔细:“听着,爱情不会因为死亡而终结,只要阳光存在,生命就不再枯萎,爱既永恒。”“但活着的人很痛苦。”方严哽咽了一下,刺痛在心里蔓延。克劳德沉默了一会,把嘴唇印在方严的额头,吻得虔诚:“答应我一件事好吗?”“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能答应。”以他对克劳德的了解,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他拒绝他的要求,继续说:“活在思念与愧疚中,对我来说是世界上最残忍的惩罚,没有体验过的人是不可能知道那种痛苦有多么刻骨铭心,让人备受煎熬。所以我不能答应你,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切。听我说,你死的时候我也会死,我的灵魂会追随你到世界的尽头,无论什么人或事都不能成为阻碍!”“该死,你为什么这么消极。”克劳德皱起眉头,十分讨厌他的想法,讨厌他说这种话时候露出的绝望和悲伤:“我不明白你到底有多痛苦,但我知道,如果你为了我去殉情,我才会死不瞑目。”“能不能别再讨论谁死谁活的话题了,你还这么年轻,死亡离得很远。”讨好地抱住他,方严开始撒娇一样用鼻尖摩擦他的脖子,故意压低声音说:“我的大男孩,这么美好的夜晚不该用来争辩,做点有爱的事情怎么样?”“用身体贿赂别人,这招数可不怎么样。”克劳德余怒未消,翻身压在方严身上:“要是你不答应,我就一辈子不和你爱爱,让你的小屁屁活活饿死。”多么孩子气的威胁!方严忍不住笑,勾住他的脖子说:“我上你也一样,要试试吗?”“你这煞风景的混蛋。”感觉对方的手攀上自己的臀部,小狮子脊背一紧,反射性地抖了一下,四肢无力。为了掩饰荒唐的反应,他低头咬住方严的脖子,小狗一样啃了半天,喃喃地说:“不许岔开话题,今天我们得把这事说清——如果我比你先死,我是说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你不能被悲伤击垮,要勇敢面对。答应我,即使我不在,也会好好活下去,直到白发苍苍,直到皱纹爬满你的额头。你不能用其他方式结束生命,只有自然规律才可以终结你的人生!”方严痛苦地摇头,不肯做出承诺:“没有你,活着就是种折磨。”“你真固执。”克劳德顿了一下,叹气:“我们在做什么?放弃这样美好的夜晚,不做些有意义的事,却在这里讨论死亡。”“没错,你的生命才刚刚开始,还会活很久,所以不要胡思乱想了。”方严轻轻滴回吻他,半开玩笑地说:“你怕我为你殉情的话,就努力做只千年王八,再活个七八十年,比我晚死不就行了。”“那也太久了,都成核桃一样皱巴巴的老头子了。”想象自己衰老的样子,克劳德忽然产生了脱力感,他趴在方严身上,嘴里不断抱怨:“我不想变成虚弱无力的老人,佝偻地坐在轮椅上,在养老院的小房间里孤独地看电视,连上厕所都要人照顾。”“哪有这么悲惨,不是还有我吗?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起白发苍苍,一起经历岁月的煎熬……等我们都走不动路的时候就互相搀扶着,每天去院子里晒太阳,看小猫小狗活蹦乱跳,回忆我们青春热血的美好光阴;而且长寿也有很多好处,你会因为人生的智慧不断累积,最后变成智者,心境开阔,对宇宙中的一切都有新的认识。”说这些话时,方严一直闭着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许多画面,让他眼眶湿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他现在能想到的唯一的词汇。不过克劳德显然不买账,甚至没有继续那事的欲望,他翻身躺到旁边,嘀嘀咕咕地说:“你年纪比我大,身体又不好,以后多半是我推着你去晒太阳,给你把屎把尿。”“你一个人说什么呢。”明明听见了,却要明知故问,似乎也成了方严逗弄小狮子的一种手段。“我说唱歌给你听,好让你舒舒服服的睡觉。”克劳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