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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懿宗这么做有他不可告人的原因。原来,懿宗不仅默许邓福受贿,甚至怂恿他这么做。除夕时皇宫被火烧毁大半,又逢连年战乱,国库早已空虚,而修缮皇宫又耗费巨大,正当懿宗焦头烂额之际,邓福却献上一计,以卖官为生财之道,果然很快凑足了银两,这简直就是解决了懿宗的大难题,懿宗拿的是大头,邓福拿的只是小头,他这个当皇帝的哪有不纵容的道理?但偏偏冯济世和那班不识相的臣子却硬是要断了他这条大好财路,懿宗怎能不气?但是他碍于颜面又不好发作,难不成要他这个万人之上的天子向着臣子认错?承认卖官一事也有他的一份?这绝不可能!懿宗不好对臣子发作,不过像他这般精明狡诈之人,对冯济世这些人是谁的党羽早已了如指掌。这德妃,枉朕宠爱她那么多年,一直迁就着她和她娘家人,如今倒好,宠得她竟要爬到朕的头上来了!于是,懿宗愈发对德妃疏远。而米尔姐妹的地位相对却是愈发巩固,她们很快被封为昭仪,地位仅次于德妃一级。懿宗这明显是在拿米尔姐妹惩罚德妃呢!直到德妃的兄弟朱坤借机前往宫中与她见面,暗地里提醒她皇上也许早就默许邓福卖官,德妃这才恍然大悟,可惜悔之晚矣。四月,正是莺飞草长,阡陌花开的时节。邓福所带领的神策军威风凛凛、旌旗招展地从皇城出发,前往皇陵所在的九嵕山。邓福既然有懿宗包庇,这卖官案对他根本无法构成严重威胁。不过苏云早就料到这一出,趁着邓福不在京师,她想要找到一个人,将邓福彻底打得不可翻身。……☆、对食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投射在邓府大院中参差的树木之上,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夜风轻拂,树影晃动,树叶之间发出细微的莎莎声。此时已经过了三更,邓府中守值的侍卫已经巡逻完毕,正在与下一批侍卫轮班。邓府北面浣衣房附近的一间简陋寒舍之中,一个鬓发上带着花白银丝的女子迷迷糊糊睁开眼,这么多年以来,她心事重重,一直睡得很浅,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惊醒。她抬眼,见窗户半开,凉飕飕的夜风从窗口长驱直入。她披上了一件外衣,正想起身关窗,冷不防却见背后传来一丝炎凉的女声:“江玲燕。”江玲燕听到这个名字时,心中有片刻的恍惚。多少年了,她一直被人轻蔑地叫成“搓衣婆”,江玲燕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没有人叫她了。究竟是谁这样叫她?想来想去,邓府之中也没有一个人会这样叫。江玲燕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她回过头来,脸上写满了惊诧惶恐。借着白色月光,她看见窗边站着一个女子,一身黑衣。那女子走近一步,明月光辉洒在她的脸上,只见她面容姣好,亲和柔美。“你是谁?”江玲燕与她素未谋面,而且深更半夜也不知道这个女子究竟是怎么来到房中的,顿觉诡异惊悚。那女子却是苏云易容的。苏云费尽周折夜闯邓府,为的就是要找江玲燕,邓福之前最宠爱的对食。这皆是因为在郑如意清醒之后,向苏云透露她被关在宫中黑屋中时,曾听看守的老宫女闲话时提到过江玲燕,还知道了江玲燕与邓福多年的纠葛,她了解邓福,如今却对他又恨又怕,正是他们可以用于对付邓福之人。苏云微微一笑,言语如和风细雨:“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相反,我是来帮你的。”“我……我不认识你,你……你为何要帮我?”江玲燕的心七上八下的,她甚至还没有搞明白苏云究竟是人是鬼?她步步后退,一直退到了窗口,她的视线飞速地往外一飘,犹豫着是不是要扒窗呼救。她的这点儿心思哪里逃得过苏云的眼睛?她悠然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叫起来,若是引来了别人或者侍卫们,那你这一辈子都休想逃出邓府的牢笼了!”“你……你怎么知道我想逃出这里?”话一出口,江玲燕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捂住了嘴巴,讶异地望着苏云。“你本是皇上身边一等一得势的宫女,有权有势,万事不愁。如今却被困在这个落魄肮脏的地方卑躬屈膝地做一个搓衣婆,难道你真的甘心吗?”江玲燕的大脑有片刻停顿:她甘心吗?不!她怎么可能甘心如此?但是她被困于此,她有别的法子吗?宫中那段过往曾是她一段鲜为人知的过往。如今这些年她在邓府之中受尽了冷眼,根本没人知晓她曾经风光的过往,就连她自己也早已将此段记忆尘封起来。她实在无法理解眼前这人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些的?苏云不紧不慢地说着:“那时你还年轻,却受邓福那个阉贼的花言巧语一心与他结为对食。你不仅处处帮衬于他照顾于他,还在皇上与德妃娘娘说尽他的好话。你对他情真意切,就算他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你还是对他死心塌地。为了他甚至不惜放弃宫中丰厚俸禄随他来到宫外私宅。本以为等他一朝得势之后,他会感恩你的付出,至少也会善待于你。没想到他却背信弃义,居然将你如同奴隶一般丢弃在这里,不仅没有自由,连起码的尊严都失去了。”她所说的那些皆是郑如意从老宫女那里听来的闲话。她之后特地派人调查,发现老宫女说的八九不离十之后,故意添油加醋说给江玲燕听的。江玲燕果然中招,她越听越觉得心寒,一颗心渐渐沉了下来。“你……你究竟是何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我?邓福是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换一句话说,你我其实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人。所以,我帮了你,就是变相帮了自己。”江玲燕将信将疑,听语气却似有些心动:“你要怎么帮我?”“我既然能从戒卫森严的侍卫眼皮子底下来到这里见你,自然也有办法将你安然带出去。”苏云突然一伸手,将一只沉甸甸的口袋塞到了江玲燕的手里。江玲燕不解:“这是什么?”她打开一看,借着月光居然看到了满袋子发散着诱人光芒的黄金!苏云循循善诱:“等你从这里逃出去之后,这些金子足够你过上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安稳日子了。”“你真的要带我逃?”江玲燕显然是心动了,不过她又有些迟疑,将金子推开不收,“那你是不是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她也不是傻子,她与苏云非亲非故,苏云怎么肯为了她做那么多?苏云话锋一转,略带惋惜道:“不过,就算你能逃出去,凭着邓阉的势力,你又能逃到哪里?”“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