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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我接受了红皇后的遗言和嘱托,然后才告诉我,只有杀了皇后才能够放过我这条贱命,皇后便微笑着让我动手……”落到地上的皇后头颅面庞上是闭上了双眼的安详笑容。“……如果你一直都找不到我呢?”苏玄安静了一会,他冷声问道。“……”骑士埃德加没有说话。“这难道还不够说明母亲的最后的愿望吗?”苏玄走到跪着奉上了骑士剑的埃德加面前停下:“她其实是希望你活着的。”也许红皇后在心里也怀着对这坚贞骑士的一份歉意,她了解黑国王,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宽大的仁慈,活着忍受痛苦才是他认为的最好惩罚,所以才会有这么一道遗嘱。她在无比地思念自己孩子的同时,也对埃德加的生命感到了担忧。骑士顿时泣不成声。但就在这时,这条寂静的巷子里响起了第四个人的声音:“可他到底还是杀死了皇后!”这声音有着精妙的伪装,听上去有些像是几道声音混合到了一起的嘈杂:“不论有什么理由与苦衷,做了就是做了,是不可推卸的罪!”从巷子入口处缓缓走来一位完全藏在了漆黑斗篷下的颀长身影,他一走进来,就让这阴暗的巷子仿佛更暗上了一层。“是你?”埃德加惊怒交加,他也顾不上请求王子殿下结束他的性命,抓紧了手中剑柄,一跃而起,完全看不出方才的心丧若死,就在这个身影出现的第一刻,埃德加便已经浑身肌rou紧绷,如临大敌,在此时此地,他不允许王子殿下在他还活着之时受到来自眼前之人的一丁点伤害!“黑国王麾下最信任的情报头子,夜鸦组织的首领!”埃德加感觉握住剑柄的双手汗津津的,但他却始终不肯后退一步。“你想要以下犯上么?”夜鸦首领讥笑道:“别忘了是谁为我指明了来到殿下身前的道路?”“你在跟踪我?”埃德加惊怒交加。“你的骑士道早在弑主的那一刻就已经死去了,你现在活着也只是副行尸走rou而已。”夜鸦首领转向苏玄,声音不为人知的轻柔起来:“你说呢,曾经的王子殿下?”他的手指蜷缩在黑袍下,终于忍不住痉挛起来。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随年华飘远扔的地雷,比心么么哒(づ ̄3 ̄)づ另外上一章郎滟独绝扔的是一颗手榴弹,我搞混了,抱歉抱歉,已经去修改了一番,可怜兮兮望你~第54章他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漆黑的兜袍下,也将自己所有的目光都投入到了苏玄身上,因为担心过于灼热的目光让那人有所不悦,他几乎是本能地将视线降低了些许。所以他也就没看见落后在他心心念念之人身后那有着一张狐狸笑脸名为伊利亚的青年,看向他的目光如此古怪,就像看见了某样新奇的存在,某件违背了常理的异物。“不论他是如何的悔恨自责,不论他是否得到了红皇后的谅解,不论他堕落到地狱的最深处受到了多少年的残酷惩罚,既定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做过了的事就是做过了,这是他的罪,他永远也不能否认的罪!”埃德加骑士的双手颤抖起来,难言的痛苦扭曲了他的面庞,长剑大幅度地颤抖起来,几乎让人怀疑下一秒就会摔落到地面上,那夜鸦首领残忍地讥诮道:“因为双手的无力,你已经有多久拔不出你的骑士剑?每天夜里都会惊厥醒来,你只能睁着眼睛等待天明。你摸摸自己身体,哪一条血管中不曾流过僵冷的血,你早就已经死掉了,就在红皇后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埃德加呼吸急促起来,他想要狠狠地捶一捶堵塞住呼吸的胸膛,那里饱胀着揉捏成死水般的汹涌情感,让他想要大叫,想要痛哭,但逐渐湮没了他整个人的黑色水流却涌进了他的喉咙,闭塞了他的鼻腔,这让他忍不住蜷缩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整个人几近濒临死亡。痛苦,是可以杀人的。对于现在的埃德加来说,生存已经是一种残酷的惩罚,黑国王所施加的酷刑,勒住了他的每一颗细胞,让他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撕裂的痛苦。可就算是这样,他也绝不肯稍稍挪动一下位置,哪怕遗落了手中的剑,他也不愿放开过去的通道,他就像一条死狗一般躺在地上,抬起的面容上是一种刻骨的憎恨:“……不会让你过去的!”他的声音是如此的细微,更像是一种无力的微弱□□:“……当初,若不是你将……报告给了黑国王,皇后尊下和王子殿下何以落到这样的地步?”他说出来了!他怎么可以说出来?!!披着漆黑外袍的夜鸦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苏玄,看见他漠然望过来的目光。在这样的注视下,他几乎就要落荒而逃了!但他毕竟没有,他就那样沉默地站在阳光外,一动不动。就像他在刚来到此地时说过的那句话一般:“不论有什么理由与苦衷,做了就是做了,是不可推卸的罪!”这又何尝不是他每时每刻都在对自己说得一句话?苏玄并没有再看向他,他只轻轻几步,就在埃德加面前站定。他微微弯下了腰,拨开了埃德加的发丝,捧起了这骑士的脸颊,极轻地叹了一口气:“我赦你无罪。”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两屡鸦羽色的发垂下,面上的表情既非慈悲又非怜悯,更像是一种极高之处投下一瞥的雍然,他垂下的眼眸中,有沧浪的河水流过,河水两岸,灿烂到极致的热烈花朵一片连绵,一只仿若刚刚破茧而出的大翅蝴蝶翩跹而出,它颤抖着极黑的双翅摇摇晃晃地飞舞,黑色的蝶翼上,是浅浅的白色神秘纹路,它抖落不慎沾染的露水,一跃而起!阴暗的胡同里,突兀泛起了通彻的微光,一只黑翼蝴蝶自虚空而来,轻盈地落在埃德加骑士的眉心间,如点水一般,稍停即逝,它再度飞起,欣悦般围绕着苏玄转了一圈,再翩翩离去。埃德加痛苦到扭曲的面庞骤然放松了下来,他蜷缩的身体舒展,紧绷着的手臂无力垂下,攒紧的眉头松开,闭上了双眼,呼吸已然停止。那琅琅无尽的河流之上忽然出现了一艘小小的船,船桨摇动,随水跌宕。从未有过的沉静梦境,就像小时候躲在母亲臂弯里,听着她轻哼着的遥远歌谣,渐渐地、渐渐地沉沉睡去,梦里无花也无月,醒来之时也全无记忆,只记得那是一个久违的安静好眠。埃德加再度睁开眼睛时,是在一艘荡漾不定的木船之上,他先是有些迷糊茫然,但立刻,他便想起了之前的一切,也想起了最后王子殿下的处境,他先是焦虑地跳了起来,但很快不知从何而来的信息涌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