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章壹
春雨在山间徘徊了几个昼夜,山脚的小镇也被浇得只剩一片静谧的灯火,拢着本就稀薄的人烟。 温箐下山回到医馆,将雨伞和医箱一同撂在前堂,随手将那盏留着等他的灯熄了,打帘穿廊到后院去。小医馆的后院别有洞天,四方天井中央栽了株老树,表面凹凸的青石砖围着它的根脉铺了一圈,水洼里卧着交叠的落叶。树下摆着一只鱼缸,落叶浮在水上,鱼便藏在叶下相携着摆尾。老树遮天的枝桠将这处院落从外界割裂开,只余春雨不依不饶地跳进来,试图窥伺这片幽闭的小世界。 主屋里没点灯,温箐脱了潮湿外袍,绕过屏风走进内卧。怀琰在美人榻上睡着,一只手搭在腰间,按着一本卷页的旧书,另一只手垂在椅侧,被白袖遮着,看不分明。他没束冠,发尾处用青色发带草草一拢,垂在胸前,长鬓散乱,衬着一副温润如玉的五官。温箐默然瞧了他一会儿,伸手将灯点上,榻上的人被烛光惊动,悠悠睁开眼,瞧见他,立马坐起了身,带着几分惊喜的笑意:“你回来了。” 温箐应了一声,拨弄着灯盏,没看他,问:“怎么不在床上睡?” 怀琰说话很慢,语气温吞腼腆:“我……躺久了腰酸,就想坐起来看会儿书,没想到昨夜太累,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温箐这才瞥他一眼,怀琰瞳色很淡,在烛火里也映不出几分鲜活气,他见他瞧过来,便朝他笑,脸上带些羞怯柔软的红晕。温箐有些恍惚,回神后自嘲地笑了一声,伸手托着他的侧脸。怀琰垂下眼睫,温驯地依着他的掌心。 “饿不饿?”温箐的揉捏着他的耳垂,指甲随意地刮着他的鬓角,怀琰有些怕痒,躲闪着回答:“……不太饿。” 耳垂的皮肤变得通红,不晓得是磨的还是羞的,温箐俯身咬了一口,舌尖舔过怀琰的耳廓,低声道:“那就到床上去。” 怀琰被他的呼吸烫得瑟缩了一下,像蜷在他身下的一只白鸟,羽翼被春雨打湿,继而被轻而易举地擒入笼中。他抓着自己的袖摆,垂着眼点了点头,“……嗯。” 温箐给他腾出空间,怀琰扶着椅背站起来,将书放在案上,拿镇纸压住它翘起的页脚。他抬眼看了看窗外,问温箐:“还在下雨吗?” 雨声轰然,在他耳中却有些模糊,温箐只好回答:“下了一天了。你在这儿睡也不搭件衣裳,好在没着凉。” 怀琰听了,有些着急,浅色的眸子闪了闪,咬着唇怯怯地牵住温箐墨色的袖摆。“我的琴,还在外面……” 昨日温箐去山上出诊,寄宿在医馆的蓬莱少年拉着他谈天说地,他心情好,就将琴抱了出去弹给他听。未料一时忘形误了时辰,被温箐抓回房内时,琴还落在廊下。 “我早晨出门前帮你收好了,”温箐提起这事便有些不悦,“再和方漌在外头吹风,我就将他挂在树上淋一夜雨。” 怀琰的手指勾了勾他的袖口,小心地抬眼,眼里藏不住笑意,“下次真的不会了,你别怪他啊。” 温箐撤手,抱臂瞧着他,眉眼间横着一股假惺惺的不耐。怀琰有些委屈,嘟囔了一句“急什么”,转身走到床沿,动手解开身上白衣的绳扣。他将里外衣衫一股脑剥了,白绸顺着肩臂滑到肘间,露出苍白如雪的纤瘦身躯,胸膛与背脊上斑驳的红印还没褪尽,窄腰与胯上还有几道淤红带紫的握痕,藏在袍摆里的下身未着寸缕,腿间私密处垂着一条浅青色流苏,性器软垂着,头尾各扣着一枚银环。他有些局促地按了按自己的小腹,朝温箐抬起手,示意他帮帮忙。 温箐握住那只修长美丽的手,揉按着那些漂亮的指节。他总是通过这个动作回想当初怀琰抚琴的模样,追思那些凌乱破碎的往事。怀琰的手腕处拴着一只银镯,是温箐那不省心的友人从滇南带回来的礼物,被他系上长长的银链锁在床柱上。 “可以解开了罢?”怀琰试探着央求他,“我再也不乱跑了。而且……”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蹙着眉道:“要先把那些东西弄出来……” 温箐漠然道:“也不必罢?” 怀琰打了个颤儿,低声道:“嗯,嗯,好。” 温箐是当真有些烦躁了。他知道自己近来有些失控,性欲和施虐欲都难以自抑。他本想着疯便疯了,这病经年累月已入膏肓,他也无心再去治,可他着实难以忍受怀琰看他时那些畏惧陌生的眼神。他想着当初或许真不该救他,不如随他一起死了干净,如今两个人黏连在一起,倒有些冲刷不净的混沌泥泞。 怀琰等不及他的下一步,先爬上床乖乖躺下。床帐上垂着几条绸带,他不便将自己捆上去,便只好抱着一条腿打开身体,伸手抚慰早已潮湿不堪的花xue。他抓着流苏往外拉扯,甬道艰难地吐出含了一夜的玉塞,而后空虚地翕张着。怀琰满脸通红,细声喘着,将两只手指探进去,搅弄那些饥渴发痒的软rou。昨夜被温箐塞到深处的几颗药丸已尽数化开,情欲蛰伏已久,被他的自渎轻易唤醒。怀琰眼尾潮湿,眯着眼像猫儿叫春似的小声呜咽。温箐在倚在桌边看他,神色晦暗不明,冷淡的目光落在他赤裸的肌肤上,激得他不禁瑟缩。下身的情热愈演愈烈,性器随之挺立,被银环箍得发痛,他啜泣着将手指加到三根,甬道被拓开,随时恭候粗暴的进犯。怀琰侧过头,满脸泪痕地哀声道:“温箐,我好难受啊……呜……” 温箐冷眼看着,兀地想起来什么似的,笑了一声,道:“我倒忘了件事,你不饿,可方漌那小子怕是一天没吃饭了,要是饿出个好歹我也不好交代。” 怀琰微微睁大了眼,见他从床头暗柜里取了一盒药膏和一只粗长玉势,当即猜到他意欲何为,扭着腰往床内缩去,哭得格外可怜:“不要,我不要……呜呜……温箐!” 温箐挖了一团药膏,伸指将它细细抹在怀琰那口渥着yin水的xue内,残余的尽数涂在阴蒂与花唇上。他还戴着手套,深紫的绸布裹着两根手指,被药液洇成深黑,怀琰只能感觉到万蚁噬心似的麻痒,黑洞般的欲望蚕食他的神智,他丢盔弃甲地大哭起来,“救命,温箐……救救我呜……” 温箐将那只玉势直推到花xue深处,冰凉的玉雕guitou顶开柔软脆弱的宫口,怀琰被捅得失了声,只能用最后一点清醒的眼神荒唐地向施暴者求救。温箐看着他,想到些久远的事,厌弃地看着自己水渍斑斓的五指,继而褪下手套塞到怀琰吐着红舌的口中。 “呜呜……” 温箐吐了口气,起身打帘,又回过身,将桌上唯一的灯盏取走了。室内幽暗,怀琰的泣音被淹没在滂沱雨声里,他隔着一重帘,仿佛什么都听不清了。 温箐的母亲死于一个群芳摇落的晚春。她本就有心疾,在园中散步时神色不属,不慎落水后病发,骤然离世。 温箐赶回江南时,已过了头七,温府梁上的白布都已撤去,一切如旧,只是少了个人罢了。梅雨连绵,他在府外跪着,怀琰打了柄伞出来找他。 那时怀琰十八岁,在长歌门下学琴,温箐也没想到他会为一个不亲近的姨娘的丧事赶回家中。怀琰穿了身白衣,发冠里簪着一枝玉雕桃花,微微躬身给他撑伞。 “你怎么才回来。”怀琰垂着眼,想着这句话责难之意太重,又放轻了语气,“兄长,姨娘很想你。” 温箐笑了笑,大逆不道似的。他想着那苦命的女人,一生都为他这离经叛道的儿子担惊受怕,此刻终能在青冢中安眠,也不该再想他了。怀琰递给他一只香囊,“姨娘做的,她走前让我带给你。” 香囊绣着燕子与桃花,里头装了几张旧笺,是他去青岩后寄往家中的两封信,寥寥几笔,问安而已。为了不惹母亲伤心,落款处他写了旧名,被女人绣在燕子翅边。 他想起他被父亲撵出家门那天,母亲追出门来,怯懦的她不敢忤逆父亲,只能拉着他的手哭:“怀琬,怀琬……” 那二字听得他心口刺痛,如今看来亦然。怀琰静默地站在雨中,温箐抬起头,看见他白衣袖里垂落的手,便朝他露出一个笑来,“搭把手扶我起来,腿都跪麻了。” 怀琰眸中痛惜的神色一闪而逝,他低下身,猝不及防被温箐拉着往下一倒,纸伞跌落在地,温箐在雨中抱紧了他。雨落得渐急,怀琰白衣的肩头湿了一片,他抚摸温箐颤抖的脊背,轻声:“你怎能就那么走了……” 温箐那时还不知他的言外之意,只当他在责怪自己抛下母亲。江南的雨裹着落英打在他们交叠的衣摆,温箐没发觉怀琰攀紧了他的肩,似要在这睽违已久的怀抱中寻觅一些求不得的情。 温箐一到厨房,便看见方漌蹲在门口,对着一屋子冷锅冷灶垂头丧气。温箐干咳一声,方漌吓得从门槛上蹦了起来,看到是他,恨不得热泪盈眶道:“温箐哥哥!你再不回来,我真要饿死了!” 温箐看着小兔崽子这副倒霉相,心情好了不少,嘴上却不饶人:“这屋里rou蛋米面样样都有,你跟了你师父那么久,饭都不会做?” 方漌理直气壮:“我师父也不会做啊。” 温箐无语,“也是,你师父不食人间烟火。” 他图省事儿,给方漌煮了锅清汤面,敷衍地卧了两个蛋进去。方漌饿狠了,吃起面来风卷残云,温箐煮个粥的功夫他的第二碗面已经见了底。温箐懒得管,留下一句“自己把碗洗了”,端起粥便要走。方漌匆匆咽下一大口面汤,着急地问:“怀琰哥哥呢?不舒服么?我一整天没见着他了。” 温箐睨他一眼,淡淡道:“病了。” “病、病了?”方漌瞪大了眼,满脸惶恐,“不会真的是昨天吹风,着了凉……都怪我……” 温箐扭过头,冷笑了一声:“知道就好,以后少招惹他,不然也别怪我把你扫地出门。” 温箐将粥放在外间桌上,端着灯盏走进卧房。怀琰蜷在床帐深处,赤裸的皮肤上蒙了层细汗,两腿大敞着,腿间露出的被褥沾着一大片潮湿的水迹。他循着光看过来,浅色眼瞳里神色混沌,像一只懵懂的鹿。他还叼着那只手套,看到温箐才松开嘴,呜呜啊啊地哭叫乞怜,“温箐……我好难受,下面好痒,好疼……” 温箐走时心情不佳,没想起来捆他的手,此时怀琰已拿那只玉势把自己cao喷了好几回,前身却仍不得纾解,原本颜色浅淡的性器涨成深色,紧绷在他柔软的小腹上。温箐冷眼看着,却是相当不满,伸手在他挺立的乳尖上一掐,低声道:“我不在就敢喷床上?” 怀琰尖叫了一声,哭道:“我错了……呜呜……阿箐……” 温箐却没住手,依旧拿指甲抠刮着他的乳尖,力度极重,怀琰又痛又爽,“要、要去了,要喷床上了啊……” “还嫌不够脏。”温箐听了这话,捡起一旁沾满了yin液的玉势塞进他湿滑的花xue,怀琰刚被他玩到高潮,宫腔门户大开地吐着水,被那玉势迎面堵住,他弓起背高亢地yin叫,那粗长的性器泡在yin水里,撑得他下腹微凸。他像只受惊的鹿,捂着肚子往温箐怀里钻,满面潮红地嗅着他衣襟上清苦的药香,下身愈发酥痒难耐,他抓着温箐的手抽泣,咬唇道,“阿箐,你来……” 他抬眸,泪眼盈盈地同神色漠然的男人对视,讨好地舔吻他的唇。温箐细致地揉捏他身上软腻的皮rou,怀琰生了一双薄薄的乳,不足一握,乳首娇嫩,被温箐轻易碾成熟红,像只沾着露水的樱桃,望之令人生津。怀琰软哼一声,依依地求他:“你插进来……”他的羞得耳根发烫,嗫嚅道:“我、我夹紧些,不弄到你衣服上……” 温箐叹了口气,将他平放在床上。怀琰惶然缩进锦被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见温箐宽衣解带,将黑发拢到耳后,赤着身子上了床,怀琰掀开被子,像一尾鱼般滑进他怀中。温箐半揽着他,将那紧啜着玉势的xue口揉松了些,怀琰呜呜地叫着,在他扯出玉势后紧紧含住xue里裹着药液的yin水。 “行了,”温箐揉了揉他的长发,“别那么怕。” 怀琰低声应了,含着满目春情舒开自己的身子,xue口柔媚地哺着男人的guitou,温箐俯首吻他的侧颈,怀琰轻声哼叫着,像只叫春的猫儿。“流出来了……” 温箐抓着他的腰,性器直挺入花xue深处,将团yin液尽数堵了回去。怀琰攀紧了他的肩,匀称柔软的身躯像一捧窝在他掌心的雪,任他亵玩搓揉。男人在他身上起伏律动,他随之高高低低地呻吟,整个人被揉进对方怀里,仿佛骨血都要相融。温箐被他夹得头皮炸疼,耳畔滂沱雨声与怀琰的哭吟混沌相缠,他一时癫乱,掐着怀琰的大腿,动作没了分寸。怀琰感觉脏器都要被他捣碎了,生得极美的修长手指抓着身下被褥颤声讨饶:“阿箐,轻些,要……要被你插坏了……” 温箐俯身嗅着他发上的气息,他浅笑着,怀琰看不见他眸中的痴狂的烈火,咬着唇断断续续地哭叫:“阿箐……” “小琰,”温箐捧着他的脸颊,轻声问,“怎么不叫我哥哥了?” 怀琰睁开雾色迷蒙的眼,怔怔地瞧着他那纤长隽逸的眉眼,脑内好像有一块回忆奋力撞碎了冰面,伸出枯朽尖锐的枝桠。他惊恐地啜泣了一声,挣扎着想要逃离他的怀抱,被温箐把腰拖回来,性器狠狠凿开他的宫腔,快感激得怀琰浑身打颤,他顾不及分辨脑中零碎的画面所指为何,只能神智不清地求他,“不要,不要这样……呜,哥……我好害怕,救救我……” 温箐紧抱着他,几欲将他揉碎,怀琰被他无休止的cao弄顶撞得下身酸麻,xue腔被jingye饱灌,他的心随之下坠,在危险癫乱的情欲中寻获了弥足珍贵的安全感,整个人逐渐安宁下来,蜷在男人怀里倦倦地睡了过去。温箐在他体内泄尽了欲望,醒过神,看见他带着满面泪痕的宁静睡脸。他平复了呼吸,低声唤着他的名字,怀琰在梦中若有所感,紧靠着他的胸口昏沉地应了一声。 怀琰二十岁那年,温箐又回了趟江南,径直去了千岛湖相知山庄。怀琰匆忙打开学舍的门,晨光熹微,他一身黑衣,脸上沾着夜雨湿凉的气息。怀琰惊讶:“你怎么来了?” 温箐挑眉,笑了笑,上下打量他,“不是说病了?” 怀琰一愣,忆起前日他回复父亲的家书,说自己近来身子不适,虽无大碍却也不便探望,婉拒了母亲前来探亲之求。那信他一向是交由长歌门内的信差代发,不想出了差错,竟寄到了温箐手中。 数年来他们偶有鱼雁,总是他寄得多,温箐回得少,温箐长年在外游历,回到万花谷时,桌上怀琰的信已积了两三封。 不知要几重难得的巧合,才能造就如今这一场偶然的相见。怀琰哭笑不得,开门让他进了屋,被温箐一把攥住手腕。他有些狼狈地将手抽走,掩饰道:“我没事……那信只是劝母亲莫要舟车劳顿前来探望,没想到累了你。” 温箐细致地端详他的神色,怀琰被他看得心虚,躲闪地别开了脸。温箐笑了笑,抬手扶了扶他束发的桃花簪子,温声问:“今日休沐,不用早课?” 怀琰顺着他的话意点头,“嗯……昨夜看书歇得迟,休沐便没早起。” 温箐冷笑了一声,道:“你真当我好骗啊温怀琰,我刚打漱心堂前回来,你师弟说你近几日身子不适告了假,让我到学舍来寻你。到底怎么回事?让我把把脉。” 怀琰薄白的面皮红了个透彻,他生了张温润如玉的脸,一双眼却妩媚如春水桃花,啼笑时总会轻易破了端庄相,惹人轻薄。他按着温箐的肩,几番犹豫,闭了闭眼,小声道:“哥……我那儿好湿,一碰就流水……” 他满脸醉红,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羞得无地自容,转身想往内卧里躲,被温箐一把箍进怀里。身后的男人呼吸浊重,怀琰的耳尖被他吹烫,只觉腿间湿了一片,没忍住低喘一声。温箐将他的腕子捏得死紧,深吸了口气,“别急着勾引我。” 怀琰羞急地辩驳,“我没有!” 温箐定了定神,仔细摸了他的脉象,确无大碍。他放了心,才有功夫教训他不知好歹的弟弟。怀琰不敢在他怀中多待,生怕自己情难自已生出事端来,往外挣了一步,被抵在琴案边。温箐蹙着眉,声色沉沉地逼问他:“近日有没有误食些不干净的东西?” 怀琰摇了摇头,道:“只有月初有位师兄出门远游,饯行宴上喝了点酒。” 不仅如此,那位师兄酒后还拉他在海心晖灼灼的桃花下诉衷肠,称倾心于他已有数年,此番出门远游后不知何日才能相见,故而请师妹代邀,将心事向他坦白。他尚不知如何作答,师兄却恣意笑道:“三年前偶见师弟在此花树下抚琴,我便已听出曲中无尽婉转缱绻之情意,遂知师弟心有所属。我虽情难自持,倾慕师弟,如今和盘托出,也不过是自己图个畅快,师弟不必介怀,若与曲中良人有缘携手,为兄乐见其成。” 怀琰闻言怔忡,未料自己自年少起便深埋于心的悖逆爱意,竟被人从曲中一朝窥见。可他的心上人如今远在天涯,不知何时才能为他停步,听他抚琴一曲。 若论缘,血脉至亲自是有缘;思及携手,却是天理难容,亦是他痴心妄想了。 如今温箐就在他眼前,拿那双冷淡矜傲的眸子凝睇着他,他身随心动,算是知晓何谓“情难自持”。温箐兀自思考了一会儿,罢了摇头道:“你从前在家时也同我饮过酒,若你那师兄为人正直,应当不是酒的缘故。” “师兄很好。”怀琰笃定道。他刚说完,却见温箐神色古怪,眉头锁得极紧,笑容也冷了几分,“很好?” 怀琰茫然地眨了眨眼,“怎么?” 温箐理了理黑衣袖口,嗤道:“无事。你这不过是双性之身到了年纪,比常人更易动情,若心有所属,自然难以自持……”他闭了闭眼,似是自嘲地笑了笑,“你若倾慕于他,便同他说开了罢,长年累月地憋着只会伤身。” 他叹了口气,将怀琰的长鬓别到他耳后去,带茧的指腹轻轻刮过他的脸颊。他的神色有几分落寞,垂着眼道,“我弟弟这等姿容,应该是没人能拒绝的。” 他心里压不下无名火,看着怀琰清俊的脸上未褪的红晕跟那双清澈茫然的眸子,暗想他若与心上人媾和该是何等温柔动人的模样。他顿觉此番是远山远水地来自讨没趣,烦躁地拂了袖想离开,被怀琰拽住了手。 “等等,我……”怀琰神色痛苦挣扎,几番欲言又止,只能哀求他,“你别走。” 温箐心里一抽,无奈道:“我留下也不济于事,何况……我可看不得你与别人……” 怀琰听清他的未尽之意,有些发怔,温箐抽走了袖摆,见他那丢了魂的模样,于心不忍,耐着性子温声道:“你若不好意思开口,不如哥哥替你去说?” 怀琰的手紧扣着琴案,心里顿生荒谬之感,没忍住红了眼眶。最终他倦然叹了口气,朝温箐笑笑,“你要怎么说……” 温箐皱起眉,他抬手去抚平他的眉峰,静了片刻,道:“我有心上人,从我十五岁起便倾心于他,我不奢望与他暮暮朝朝、天长地久,只希望他留下多看我一眼……可他在我十七岁时离我而去,此后都不曾主动寄给我一封家书,我……很思念他。” 他望着温箐的眼睛,温柔地问:“他叫温怀琬,你可知道上哪儿去寻他么?” 春日里阳光炽盛,千岛湖桃花燎原,片片芳菲从雕花窗外飞入,落在怀琰的琴弦上。他修长的五指握着琴案边缘,身子颤抖摇晃,像春风中一条纤细的柳枝。怀琰咬紧了唇,眼中含泪,不由得握住在他胸乳上肆意揉捏的手,哀求道:“哥,不要了呜……” 温箐伏在他身后,将他抵在琴案上cao,怀琰青色的衣衫被剥到腰间,堆在他黑衣袖上,像深色山峦间一片盎然春意。他的长发被扯散了,桃花簪子咬在齿间,又在呻吟时不慎滑落。“呜……疼……” “乖。”温箐念着他是头一回,动作放轻了些,压着火揉按他的下体,替他纾解欲望。他掐弄着那颗青涩的蕊珠,听见怀琰难耐的粘腻惊喘,笑道:“不是自己碰过么?” “没……我,我不会。”怀琰花xue里含着他的性器,满足却依旧难为情,“我就夹着腿揉过几次……呜呜,哥,啊……” 他被情欲上头的男人轻易玩弄到了高潮,捂着抽搐的小腹软倒在温箐怀里,白浊溅在琴案上,他眼前发白,无暇顾及。温箐抽出身将他抱起,他勾着他哥的脖子缓缓回过神,脸红了个透,“我刚刚……” 温箐被他的模样逗笑,蹭了蹭他的鼻尖,“舒服么?” 怀琰羞愤地埋起头,像只发抖的鹌鹑,温箐揉了揉他的腰窝,他一声惊叫,抬眼对上温箐似笑非笑的眼神。“没良心的小馋猫,你哥还没爽呢。” 温箐把他抱到床上,怀琰抱着他的脖子,感受到他的性器捅进自己高潮后含着yin水的下身,爽得发晕,“哥……你撑得我好满,要撑坏了。” 温箐头皮发麻,感觉下身要被他撩得起火,怀琰头一回看见他那副性感迫人的神色,一时看痴了,凑上去吻他的唇,气喘吁吁地剖白:“我好爱你……十五岁的时候就,就想你这样抱我,你喝醉了的样子我一直记得,我当时……呜,下面也这样,自己弄的时候,都在想你……” 温箐顶弄着他,亲了亲他的侧颊,笑问:“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怀琰脑袋迟钝发锈,晕乎乎地转着,“爹要你娶秦家小姐的时候,我好难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 “还偷了我一件衣服,”温箐慢悠悠地帮他回忆,“拿去做什么了?” “自慰……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呃……” “刚才知道的。”温箐咬着他的锁骨,哼笑了一声,怀琰方知自己被他诈了一道,气得满脸羞红,踢了一脚他的小腿,下一瞬便被cao得挺不起腰,呜呜啊啊地哭,温箐抵着他紧闭的宫口穿凿,快感让怀琰几近崩溃,美梦成真的悬浮感掠夺他所剩无几的理智,让他循着双性的本性吐出不少yin声浪语,“哥哥好厉害,好爽呃,慢点……我……我要死了……” “你平常就学了这些东西?”温箐皱着眉深深顶他一记,怀琰的宫口被他撞开,刺激得他快疯了,崩溃地摇头:“我不知道!温怀琬你cao死我了……” 温箐吁了口气,被那初经人事的紧致之处吮得舒爽至极,又挺腰cao弄数十下后射在甬道深处。浊液灌进柔嫩的宫腔,烫得怀琰浑身皮rou都在打颤,他被cao得反复潮吹,肚子被积蓄的欲液撑起一道弧。他呆呆看着温箐,喃喃:“你怎么射进来了……要是怀孕怎么办……” 温箐将脑袋搁在他肩窝,揉着他薄而柔软的胸乳,懒洋洋地回答:“那就生啊。” 他像只酒足饭饱的狐狸,在春日里餍足地晒着太阳,怀琰没忍住顺了顺他乌黑的长发,小声道:“我会被爹打死的。” 温箐竟也不计较他提到自己讨厌的人,只不屑地笑了一声:“他怎么敢。”言罢,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沉静下来,握着怀琰的手道:“别怕,哥哥护着你。” 怀琰瞧着他,倒笑了,依恋地蹭了蹭他的手心。温箐将他翻过身,从背后再度进入他,怀琰将脸埋在枕上,发出细碎柔软的呻吟。“哥……”他与温箐十指相扣,啜泣着求他,“不要再离开我了。” 温箐低头吻他的耳根,许诺道:“好。” 方漌起床时,院内寂静,连雨声也小了些。他走到檐下,远远看见主卧的窗敞着,怀琰在窗前支颌看雨,雨水落入鱼缸,惊扰了那偕游的红鲤。方漌惊喜地跑过去,隔着数步喊他:“怀琰哥哥!” 怀琰循声看过来,他肤色病白,唇色也浅淡,那双艳若桃花的眼睛空落无神,整个人像个漂亮呆滞的木偶。他瞧见方漌,神色灵动了些,朝他笑了笑,说:“阿漌起得好早。进来坐?” 方漌刚想答应,又有些害怕,挠了挠脑袋:“温箐哥哥不在么?” 怀琰笑着摇头:“他一早就出门去了。” 方漌这才高兴地应了,进了主屋,厅内圆桌上摆着几只瓷碟,尽是些他平日里鲜少见到的江南点心。怀琰抱琴从卧房里走出来,他穿着一身单薄的青色长袍,乌发松散地束着,身形清瘦得像一片画上剪影。他招呼方漌坐下,说:“吃点心吧。” 方漌道了谢,抓了块软酥咬着,怀琰坐在琴案边,怔怔地望着门外雨幕出神。方漌好奇,问他:“这些都是温箐哥哥做的……你不吃吗?” 怀琰迟钝地转过头,慢声道:“嗯……我尝不出味道,吃了总觉得辜负他。”他瞧着那只桃花形状的糕饼,笑道,“食之无味,瞧着却能令人忆起从前,为何还要吃呢。” 他说这话时,目光里蕴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恸,枯槁如死树的身躯里那道奄奄一息的魂魄蓦然挣动,一瞬间像变了个人。方漌呆了呆,怀琰却又沉静下来,变回那副木然的神情。他看着雨,手指覆在弦上,却许久未曾拨动。方漌回过神,心里复杂,强笑着没话找话:“怀琰哥哥是长歌门下吗?” 怀琰点了点头,“嗯。” “我听说长歌门人都会使琴中剑,”方漌好奇道,“怀琰哥哥的琴里也有一柄剑吗?” 怀琰愣了愣,道:“有的……我只是,”他神色一僵,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忘了它放在哪儿了。” 他将将复苏的记忆在脑海里冲撞汹涌,恍惚间看见温箐倚在桃花树下,风过时有花跌落在他发梢肩头,他没去管,只含笑望着花间执剑醉歌的自己。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神思清明,那重重往事如隔世云烟,再也看不分明了。 或许是无意间丢了罢,他想,他丢的东西太多,终究难以尽数寻回,故而他与温箐都不能回到从前,找回失落在无常岁月中那副热烫的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