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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想娶妻。”魏氏一愣,随后大喜:“真的?阿晨,你是说娶妻吗?是哪家的姑娘?娘没听错吧?你真的要娶妻了?”喜讯来得太突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反复求证,说到最后声音哽咽,眼中也含了泪花。芮云常点头:“是真的。”魏氏按着他的手,连连点头,嘴角是带笑的,眼泪却扑簌簌落下。与阿午不同,阿晨从小吃了太多苦,小小年纪就被送进了宫,还要顾着她与弟弟,每月都托人往家里送钱,这个家若没有他,现在真不知会是个什么样子。可虽然家境一年年好了起来,他也逐步升迁,虽然位高权重,却总是孤身一人。她不知问过多少回,劝过多少回,但他总是一口回绝。她知道他是介意自身与常人不同,才不愿娶妻。她暗中不知为此流过多少自责与辛酸的眼泪,今日这泪,却只有欣喜。“娘一直担心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如今娘的阿晨也要成家了。太好了,太好了……”她泪眼模糊地望着他,哽不成声,只会念叨这一句太好了。芮云常只是微笑望着她,等她平静下来。魏氏擦着眼泪,终于想起再问:“阿晨,是哪家的姑娘?”芮云常道:“她……家不在京城,在杭州府。”“那她在京城住哪儿,是……”芮云常轻咳一声:“娘,其实你见过她。”魏氏诧异:“谁啊?”“莫大夫。”魏氏呆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莫……莫……原先在咱家住过的莫大夫么?他不是男……他是……她是女……”芮云常轻笑一声:“她是女子,只是一直以男儿身份示人而已。”魏氏一时说不出话来,那怕芮云常说要娶个寡妇或是和离过带着娃的女子,她大概都不会如此震惊!她喃喃道:“原来辰曦竟是个姑娘家……”回忆过往,魏氏第一回见莫大夫也觉得她长得特别秀气,但她嗓音有些沙哑,说话声音又低,平时待人接物都没女儿家的腼腆羞涩,阿晨说莫大夫是男子,她先入为主便没有多想,只当莫大夫是个俊秀书生来招待。人在家中住了那么久,她居然都没发现,还以为阿晨……芮云常见魏氏一直不说话,微觉担心,便解释道:“娘,阿晓她家人不在京城,独自在京讨生活,因女儿身多有不便,才做男子装扮的。”魏氏抬眸望着他:“阿晨,你是何时知道的?”芮云常只含糊其辞道:“早前就知道了。”魏氏语气微带谴责:“你早知道她是女子,为何不早点告诉为娘?”芮云常垂眸无言。魏氏轻叹口气,身为女子在这世道讨生活有多不易她清楚,想一想也能明白辰曦为何一直隐瞒这事。她微笑道:“阿晨,你觉得好就行。娘只要这辈子能看到你成家,就心满意足了。”芮云常察觉她语气不如原先那么欣喜若狂,只怕她对阿晓有什么不满,便轻声试探:“娘?你怎么不高兴了?怪我瞒你这么久?”正文第155章晋江独家【母子】魏氏摇摇头:“娘是有些吃惊,但不是怪你。辰曦她一个姑娘家也不容易……”芮云常眉头微蹙:“那是嫌阿晓有什么不好么?”魏氏急忙道:“阿晨你千万别多心,娘不怪你,更没有嫌弃辰曦的意思。她是个好的,阿午原有的那点糊涂心思,就是叫她给扭过来的。娘一直很感激她,也特别喜欢这孩子。娘只是有点担心罢了。”芮云常诧异:“担心什么?”魏氏又是轻叹口气:“她原先一直做男装打扮,又开医馆又卖香露,在京里也有了些名气,突然说是女子,要嫁与你为妻,为娘只怕有人说三道四……”芮云常挑眉冷然道:“谁敢说三道四的?”对魏氏来说,阿晨本来是东厂提督,自然没人敢说他闲话,哪怕在背后议论都不敢大声。可如今他已经请辞,情形哪儿还会与以往一样呢?虽然他对她说自己是暂时地离开东厂,但在她看来,阿晨是为了让她好受些才这么说的。但魏氏心里想归想,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愁眉不展。芮云常见她仍然为此发愁,又道:“旁人真要说便说,管他做什么?”魏氏浅笑着点点头:“是这个理。”要是辰曦与阿晨一样想法,也就好了,毕竟人言可畏啊!怕就怕她会因此对这桩婚事生出不满来,或是觉得后悔了。但这些都是后话了,总不能因为担心这些风言风语就让阿晨错过这么场姻缘吧?转念她又问道:“阿晨,你们要成婚的话,辰曦那晓春堂要怎么办呢?她要找人继续经营晓春堂么?”芮云常摇头:“她仍然是自己管着晓春堂,也要继续当大夫。”魏氏不禁愕然:“她不是要嫁给你么?怎么还继续当大夫呢?”芮云常只简单道:“我答应过她的,成婚后与如今一样。”这下魏氏是真有点接受不了:“她以前开医馆做大夫是为生计所迫,娘能明白,也知道她一个姑娘家能做到那样是真不容易。”“可她都嫁给你了,就该在家好好伺候丈夫,安排家计,管教下人。怎么还能继续抛头露面呢?且还是做大夫,替人看病……这医馆每日进进出出得有多少人啊!她一个妇道人家……”芮云常道:“娘,阿晓也考虑过这些,她不是另外雇了个大夫么?她打算将医馆分隔开,开个替女子看病的专诊。”魏氏不赞成地摇摇头:“就算是男女分开,做大夫总不是什么好行当,天天都要见许多病人,要是把自己也给弄病了那怎么办?”为打消魏氏的顾虑,芮云常耐心解释道:“娘,阿晓比谁都清楚什么病会传人,什么病不会传人。她替人看病的时候都戴着口罩,还经常消毒。”“消毒?”魏氏头一次听见这种说法,诧异追问了一句。“她暂住家里的时候,不是蒸过酒精吗?那东西能把让人生病的病毒杀死,就叫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