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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吃起来异常的鲜美可口。吴鸾吃完一碗,忍不住又泡了一碗。再看云绝的筷子走向,清炒的茼蒿夹了三次,清蒸鱼夹了两次,油焖笋夹了两次,倒是那些焦溜丸子,红烧鹅脯这样的rou菜几乎没动筷子。吴鸾恍然大悟,“承烨,原来你是江南人士。”云绝正夹起一块儿莲藕,闻言抬头,“是啊,我本家在扬州,太湖流域。”吴鸾本以为自己洞悉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却不想云绝如此随意就说了出来,顿时有些垂头丧气,嘟囔道:“枉我小心翼翼地猜了数日。”云绝随口道:“你也没问过我啊!”吴鸾来了精神,顺杆儿爬,“那你把所有关于你的事儿都通通都告诉我好不好?”云绝笑了,“你何时调到了吏部?倒做起了查户碟的差事。咱们两人本就不是一个世道里的人,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互不干扰,互不打探,有时候知道得太多了反而不好。”吴鸾知道云绝做的的事儿是见不得光的,有时候刨根问底只会适得其反,闭着眼过日子反倒安逸。但他心中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此间的相聚就像是偷来的,有一种过一天算一天的疯狂和放纵。仿佛一旦捅破那层薄纸,所有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这种不安全感让吴鸾惶恐不安,总想要抓住些什么。他闷闷扒饭,嘟囔着,“爷连小时候尿了几次床都告诉你了,却对你的身世一无所知。”云绝见吴鸾一副小孩子受了委屈的模样,便夹了一筷子吴鸾喜欢的胭脂醉鱼,细心地除掉上面的鱼刺后才放到他的碗里,温言道:“我倒觉得有时候一点点发掘对方的兴趣爱好,也是一种情趣。”吴鸾呆呆地看着碗里的胭脂醉鱼,没想到云绝竟然也洞悉了他的口味,知道胭脂醉鱼是他的最爱,顿时感到心花怒放。原来在意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此念一起,不但顾不得再去介怀什么今日明日,连眼下的饭都顾不得吃,扯着云绝往卧室里钻。云绝眉眼都在笑,“你这会儿有力气为我卖命了?”吴鸾喘着粗气一把抱住他,“承烨,我这条命一早就是你的了。”说着便亟不可待地揪扯云绝的衣裳。云绝闻言触动了心事,瞬间感觉头顶都是乌云,一丝光亮都没有。一个月的期限日渐逼近,难道真要他亲手杀了吴鸾吗?吴鸾已经伏在他身上,处处点火。云绝搂住吴鸾的背,一字一字道:“你这条命,我要替你留着。”第52章故人云绝在博济书斋对面的茶楼监视了数日。这一日,书斋来了一位瘦高挑,细眉细眼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取走了几个装裱好的字画卷轴。云绝知道这个人,是一个穷困潦倒的画师,他来过几次,都是将画好的画拿到书斋装裱,裱好后拿走去卖。只是这一次,云绝明明记得他送来的是五幅画,而取走的却是六个卷轴。那书生将装裱的银两付给伙计后,便将一捆画轴用包袱皮包着背在身上,走出了书斋。云绝将茶钱放在桌子上,也出了茶楼。云绝一路远远跟着那个书生来到城东的古玩字画街。那书生在街角有一个露天的摊位,将装裱好的字画挂在身后的墙壁上,自己低头坐在旁边,既不叫卖,也不向过往行人都揽生意。云绝站在街角看他的画,两幅山水,一幅四季君子,一幅花鸟,还有一幅仙鹤图。画工不错,挺有意境,但离珍品还有一定距离。云绝数了数,是五幅。还有一个卷轴被书生随手放在了脚边,无意悬挂。那书生不时掩口咳嗽两声,又伸手揉揉胸口,一副心虚气短,弱不禁风的样子。一个路过的大娘,虽不买画,却扔给了他几个铜板,还念叨了一句,“可怜见儿的!”那书生低头谢过大娘,将几个铜板捡起来放入怀中。整整一下午,画也没卖出一幅,只有一个行人指着仙鹤图问了价钱,听完后摇头走了。那书生也不着急,眼见天色擦黑,便不紧不慢地将画从墙上摘下来,依旧卷了背在身上。云绝尾随着那书生,待到一个无人的僻静巷子,云绝走到书生的面前,“这位兄台,刚才我见墙上的那幅四季君子图很是喜欢,可否让我再仔细看看。”那书生细长的眼眸扫过云绝的脸庞,慢吞吞地解下背后的包袱。云绝抢先一步握住那幅始终没有挂出来的卷轴,“我自己来拿吧。”书生一把握住云绝的手腕,温言道:“这位公子,你拿错了,四季君子图是旁边这个。”“无妨,”云绝没有撒手,“兄台的画作每一幅各有意境,在下便再欣赏一遍,选一幅中意的挂在书房之中,日日赏玩。”一股内力自那书生的掌中传出,凌厉诡异,与他温吞吞的样貌极其不符。云绝运动抵挡,两股内力相交,不相伯仲,二人立即弹开。一道劲风直奔云绝门面而来,云绝往旁边一掠,人已经滑出了一丈远。那书生不知何时从腰间抽出一根软鞭,鞭子伴着呼啸的风声,将云绝罩在其中。“刺啦”一声,云绝的衣袖被软鞭抽到,破了一个大口子。云绝抽出袖中的匕首,回手刺向那书生的肩头,书生侧身,云绝匕首一转,划破书生胸前的衣裳。书生的软鞭再次席卷过来,云绝举起匕首斩向鞭稍,那软鞭如灵蛇一般裹住匕首,两人的兵器缠在一起,同时使力,软鞭在两股力道的作用下绷得笔直。那书生笑道:“廿三,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儿亏都不吃。”云绝也笑了,“廿零,你的易容手段越发高明了,若不是离近了看,我都不敢确定是你。”若说细雨阁中,云绝还有能称得上是朋友的人,那便是廿零。廿零比云绝大一岁,当初在细雨阁一处秘密山坳里训练时,二人为争抢一块儿馒头而结识,起初互看不顺眼,到后来却是一路携手打拼。幼年时的训练极其残酷,最终活下来能出道成为杀手的孩子不足三分之一。病死的,饿死的,在与其他孩子争斗中战死的,不堪折磨被虐待死的比比皆是。能活下来的孩子如同是在地狱里滚过来的,有着狼一样的隐忍和凶狠。当然除了心性坚韧,下手狠辣,还要靠运气。对于云绝和廿零来说,他们还多了一个活下来的资本,那就是互相扶持,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大,这让他们在对抗年纪大又凶残的孩子时不至于处于完全的劣势。廿零比云绝早一年出道做杀手,算起来两个人已经有四年没有见过面。云绝打量着廿零,“我记得你说过本名叫做季白,如今的名字是什么?”“还是这个。”季白笑道,“爹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