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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人们才见到这其中的妙处,可是周毓白却已经背负了几年的唾骂。所以当傅念君开门见到是周毓白的时候,她很快从善如流没有掉头就走,她在心里也告诉自己,或许江南很多人命也能因此逃过一劫了吧。之前她想选择周毓琛,他那件差事也有问题,但是海州盐场比江南水患要好,挺了两三年,说实话她也不一定真的有把握说服周毓琛。“你这算什么?”周毓白说着:“你说明年会有大水患就会有吗?你凭什么?”傅念君的手指点了点桌子,“凭天机。”她的样子十分自信,又带了隐隐的骄傲,让周毓白突然无话可说。前一刻还在和他大谈江南水利,后一刻就像个小孩子一般毫无根据地说这样的话。周毓白说:“那依你看,太湖水利该如何筹措?”傅念君道:“很简单。江南最不缺的就是河道,可是近年来,再挖洪塘显然不能够,但是许多唐以前的古河道淤结废弃,这样……”她又用白皙的手指蘸取茶水在桌上比划。“……把古河道挖通连接,清淤,从这时候开始到来年夏天还有好几个月,且江南的湖水不冻……”她的神情很认真。周毓白原本不指望她真的说出来解决的方法,可渐渐地却发现她还真不是个假把式。“仅仅是这样就能抵挡你那几十年难遇的洪灾?”傅念君无视他话中的调侃,只耐心地说下去:“还不够。我翻阅过一些书和县志,唐朝时有个叫人姚峤,他曾经拟订过一个太湖由苎溪向东南排水入杭州湾的方案。这一方案曾付诸实施,却因当时唐朝国势衰颓,工程过大而没有完成。如果继续挖掘的话……”三十年后这个方案已经施行,傅念君觉得将它提早三十年也无不可,可以多救一些人的性命。其实她也不是个悲天悯人的人,如果不是自己需要一个面对长公主的挡箭牌,她大概也不会主动做这样的事。周毓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傅念君知道时辰不早了,“如果七郎不相信的话,随便您吧。”她已经把该说的都说过了,圩田的方案并不是不施行,而是缓一缓,如今想解决江南明年的水患,他必须先考虑的是河道泄洪的能力,圩田可以作为后续治理太湖流域的措施。他可以不相信自己,可如果他连这点胆识都没有的话,这个人在争大位的斗争之中失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那她也不需要这样的挡箭牌。傅念君勾勾唇,起身要走。“我说不答应了?”周毓白叫住她,看着她的样子似笑非笑,缓声说:“坐下喝杯酒吧。”正文第46章神秘人傅念君心里定了定,却又听见他得寸进尺:“帮我倒杯酒?既然是要我帮忙的话。”傅念君有些怒起。明年他就会知道自己帮了他多大的忙了,竟然说这样的话!“您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再帮您叫那几个官妓来。”她说着。周毓白的眼中似乎有笑意滑过,他的神情还是淡淡的,可是却不让人觉得冷清而难以靠近。就像突然食人间烟火的普通少年。果真他不是像外头说的那样啊。傅念君脑子里那个成年后的淮王的影子淡淡地褪去了,好像这个人才是自己认识的一样,他就应该一直是这个样子……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忙正了正心神。“我也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听齐昭若说过,你给他倒过酒。”话题引回了她的身上,傅念君知道,他同意出手了。她又坐回去,不由轻声咕哝了一声:“我如果说和齐昭若什么都没有的话,大概也没人会信。”起码自己的两个贴身丫头第一个不信。周毓白好像觉得这话很有趣。这个傅二娘子真的和外头说的很不一样。“他……算了。”周毓白想到了齐昭若近来的奇怪之处,也不大想谈他。“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他垂下眼睛,“姑母她有时候也太放肆了。”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和太后、徐德妃,还有肃王那一家子同气连枝的,连蠢和冲动也是一脉相承。一个小娘子罢了,她也能被煽动了去寻衅,是该被挫挫锐气了。别说齐昭若现在没事,即便是有事,她这样的作态,又是御史们好一笔谈资。这些年来皇家的私事,御史们没有少骂。而杜淮那一家人,杜判官为人就很油滑,由此多少能看出点家风来,只是国朝对于皇子们的限制很多,他是不能多与朝臣结交的。傅念君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语气反而轻快道:“有劳七郎了,只要您能想法子挡住长公主,杜家自然好处理。”她似乎早就把一切都筹划地妥妥当当的。周毓白看了一眼她飞扬的眼角眉梢,也勾唇笑了笑。今天那陈三郎也不算做了一件蠢事。******傅念君回去自己的小阁里,芳竹和仪兰担心地直跺脚。生怕又有哪个房里冲出来三五个郎君夺门而逃的场景出现,那明日这中山园子正店也要留下她们娘子的一段“佳话”了。看到傅念君平安回来,两个丫头才总算放心下来。“还、还好吗娘子?”仪兰问得小心,“是、是哪位郎、郎君,您还合意吗?”“……”傅念君常常面对她们无话可说。她觉得自己仿佛也成了狎妓的男人,还是众妓口中风评很不好的那一位。“还有您让二夫人的人帮您逮人这回事也太那啥了吧?”芳竹的话落,傅念君才想起陆氏帮她的“小忙。”解决那个陈三郎。今天他们二人的小聚也不算是件隐秘的大事,陆氏能打听到,就能帮她这个忙。傅念君也没推辞,否则要单独见到周毓白和周毓琛,除非是万寿观那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