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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因为我娘的关系?”傅念君忐忑了一下,还是大胆地揣测了一下。傅琨顿了顿,对她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傅念君一向擅长于猜测。傅琨叹口气,终于缓缓说起了旧事:“你娘临走前拉着我的衣袖与我剖白,说对不起我,因着宋氏之事,她在心中藏了几年,对我深感愧疚,她说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大方坦诚,贤惠豁达,却最终还是选择了自私。”傅念君微哂,再聪明能干的女子,动了真情之后,多少人都会背离初衷,想独占丈夫的感情,又岂止大姚氏一个呢。“明明是我对不起她……”傅琨颤声:“我也没有对她说实话啊!我在十几岁的时候遇上过一个青楼女子,貌美才高,性情娴雅……”傅念君心中微动,“是那尤素君?”傅琨知他们已经问过从前老夫人身边的王婆婆了,因此也不见怪,只是点头:“年轻时我与她其实并未发生什么,我不过是对这女子有过欣赏,却也知君子之道,梳拢她不过是友人玩笑,我既没有与她长相厮守的念头,更不会沾惹这样的情孽,多的时候,不过把她当作个好友,她也是个豁达性子,见我无意也就收了心。可是后来,这事还是被你祖母知晓,她手段雷霆,竟不说二话将尤素君打伤毁容之后逐出了京城……”傅念君讶然,原来传闻中慈善的傅家老夫人却也做过这样的事。傅琨继续说:“也是凑巧在出宋氏那档子事的时候,尤素君又回到了京城,她辗转漂泊几年,落得个凄惨下场,我看不过眼,便出手接济过她几回,私下见过几次面。那时候你母亲刚生完你兄长,我公事忙,少有陪她的功夫,这事我隐瞒着没告诉她,但我常觉得她似乎有数,可却又从未向我提过,我也一样,爱她甚笃,也怕这事影响她心情,便没有说开,由此,两人竟生了罅隙,直到她过世前,才知原来两人根本就是都想叉了……”当真是叫造化弄人。傅念君心里也不由感慨,这件事原本完全可以避免的,他们夫妻二人却是各自怀揣着对对方的谨慎和怀疑,磕磕绊绊地造了一场误会出来。多少人因为爱得太过小心,只敢永远站在几尺外小心翼翼地试探对方,却不敢上前质问。傅琨神色悲戚,“我当时才知,你母亲生完你兄长后思虑过重,却又急着生下你,皆是因为我没有给她足够的心安,她走后我愧疚万分,这件事也就成了压在我心上的一道枷锁……”“爹爹。”傅念君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傅琨看了她一眼,多提了一句:“所以念君,我今日也同你说,你和殿下两人情深爱笃,但是这情深爱笃的夫妻却也有相敬如宾的夫妻不会遇到的麻烦,今后你二人,万万不可忘记坦诚与信任两桩大事啊!”夫妻之道,只有自己体味才会明白,傅琨与大姚氏一段美满姻缘,谁知却也有这样难言之苦。傅念君点点头,说着:“所以爹爹,后来傅宁来找你,你其实不仅仅是因为出于对三叔的保护,也是因为……你觉得对阿娘很愧疚?”傅琨点点头,“我虽并未与那宋氏有什么,可说到底,我与尤素君之事是对不起你娘的,你娘自责自怨好几年,生生拖垮了身子,根本原因也是因为我没有好好地维护好与她的感情……傅宁也是个可怜孩子,我便想,能提拔便提拔吧!”傅念君在心里叹气,原来是这个缘故。傅琨脱不开的,是自己的负罪感。他替傅宁隐瞒,是想弥补自己对大姚氏逝去的愧疚。傅念君说道:“爹爹,这件事不能怪你,你和阿娘的事我不能置喙,但是爹爹你想想,我阿娘虽走得早,可她心里最重视的,就是我们一家人,你若背负这样的罪恶感活下去,难道是她想看到的吗?”傅琨无言。傅念君又继续:“何况一码归一码,你对阿娘的愧疚,也不该由傅宁来受好处,此人心术不正,迟早酿成大患啊!三叔若是肯担当的,这个儿子他才最该领回去好好教养,弥补宋氏苦守二十年的辛酸才是。”她见傅琨不言语,再加重语气:“我想阿娘若还在世,一定也会这么想的,我们不求他们的道歉,却只盼他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正文第527章劝说良久,傅琨才叹了口气,缓声说道:“你娘如果在世,真的会……这么想吗?”傅念君点点头,心中也有些泛酸,对傅琨说:“阿娘既对爹爹情深,又岂会不原谅你呢?就像爹爹对她一样,这么多年来,难不成爹爹会为了宋氏怪怨阿娘吗?阴阳两隔后,再忆起来,想来只是音容笑貌无限留恋,只求她在梦中驻足片刻了吧……”傅琨的眼眶有些湿,他承认傅念君这一番话说到了自己的心里去。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当年旧事如何,他早已不计较了,不过是心中对自己有个结过不去罢了,再忆起大姚氏,念她想她,对自己的怨恨就更不放下去而已。“念君……”傅琨的嗓音有些哑:“幸好,你娘还留下了你……”让他能够觉得发妻在这世上还留下了个念想和影子。傅念君伸手握住了傅琨的手,只对他说:“爹爹,有些东西,你早该放下的。”傅琨心中晦暗难言的隐秘,在此时,才终于有被阳光所融化的迹象。他叹了口气,转了态度,说:“只是你这样做,未免太莽撞,现在事情闹出来,你又将三房置于何地?你和你哥哥或许都不知道,那宁氏,是对你祖母有大恩的。”傅念君多少也能猜到一些,宁老夫人的地位在府中如此卓然,必然是做过些什么能够让她配得上如此地位的事。傅琨道:“当年你祖母生你四叔时年纪已经有些大了,之后一直卧病在床,一直都是宁氏照料,你祖母从前的性子也不能说太好,倒是真的让她给感动到几分,后来有一次,你四叔不慎落水,宁氏和丫头凑巧看见,是她拼了命才将四弟救了上来,自己却落了腹中已经成形的胎儿。”傅念君只是听着,没有多做评价。傅琨看了她一眼,说:“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也知道,当年之事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