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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儿子,所有人都死了……虽然董先生替我杀了姓章的,可是我还是怕,那个人、那个人……那个辽人,如果他有一点恻隐之心,他就不应该这样对我全家!”她恨萧凛,同时却又不敢恨。这种矛盾激烈的情绪让她十分煎熬。傅念君拧眉,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好说:“日子总要过下去,你没了父母,你就代表着陈家,放不下这些,你打算怎么办呢?你听说我,你现在,只能把自己当作个死人,前尘往事,都当作一场梦,醒来也就忘了。若是有机会,等他长大,你们自然还有相见的机会。”傅念君明白陈灵舒话中未尽之意,她难道指望自己来帮她吗?他们陈家人惯会把自己当作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陈家一门的性命,对萧凛这样的人来说,根本就是转瞬即忘的小事,陈灵舒耿耿于怀又能怎样?她想见陈灵之,然后呢?让他去杀萧凛吗?这念头未免太过荒诞。所以傅念君这些话也只会对她说一次,陈灵舒若不听告诫,那也是她自己的事,只是自己也不会允许她随便去坏周毓白的事。陈灵舒坐着呆愣了半晌,良久才说:“我明白了……”傅念君也不再多说,依然只道:“你若再有困难,董先生帮不了你的,你可以到王府来寻我。”但是关于陈灵之和萧凛,她就不要再想了。陈灵舒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傅念君,这才点点头,“好,多谢王妃。”傅念君见陈灵舒出门也没有带个护卫小厮,就让何丹先送她。等出了酒楼,傅念君就也觉得心情烦躁,上了马车,却是叫郭达兜了个圈儿,在街上逛了一圈平复心绪。没想到一段路却走得不顺畅。“前头哪来那么多契丹人……”郭达驾车还在嘀咕。芳竹伸出头去看,果真看到前方一列身材高大、着装怪异的契丹人呼呼喝喝走在路中央,周毓白百姓都只能退让,不敢靠近。“我还是第一次见契丹人呢!”芳竹有点兴奋。那列契丹人都是男子,穿着交领窄袖左衽及膝长袍,底下多着长裤配长靴,头上还戴裘皮帽子,在街头十分打眼。仪兰把她拉回来:“有什么好看的,这段日子各国使臣纷纷进京,见到契丹人也无甚古怪。”芳竹努努嘴,“就看看嘛,平日里也见不到。”说完又趴回去。傅念君的马车驶近,可这些契丹人毫无避让之意。辽人在大宋境内着实嚣张,即便是犯了罪到了官府,碍于两国邦交,也多是大事化小。傅念君让郭达驾车小心点,尽量别和他们起冲突。可那几个契丹人显然是刚喝了酒,不仅大声喧哗,走路也左晃右摆的,郭达要避闪他们,却不料旁边摊贩落下一根支撑铺面的圆棍来,被车轮一碾,车子便陡然一颠,一直趴在帘子旁边偷看的芳竹立刻就惊叫了一声,差点被颠出车去,幸而郭达眼疾手快,立刻去拉她,可饶是这样,芳竹还是险些滚落下马车。旁边一个契丹人见了,立刻就托了芳竹的手臂,另一只手顺手就扣住了车辕。这人倒是力大无穷,原本侧倾马车的被他这样一扶,竟也稳住了。郭达忙拉住了缰绳。芳竹吓白了脸,郭达也赶忙问她:“没事吧你?伤到了?”正文第538章契丹人傅念君在车内也被颠簸了一下,正被仪兰小心搀着,她不由在心里暗叹,这两个小的,真是会给自己惹麻烦。果然,很快他们这架轻便两轮小车就被那些契丹人团团围住了,坐在车里,她们只能听见他们正在外头叽里呱啦大声用契丹语说着什么。芳竹害怕地揪着郭达的衣襟,白着一张脸问他:“他、他们都在说什么啊……”郭达哪里听得明白,只好说:“大概……是让你道歉吧。”救芳竹的是个满面虬髯的汉子,身材高大,胡子长满了大半张脸,乍一眼看上去有点凶恶。他倒是没有为难芳竹,可这会儿旁边冲上来一个身量略矮的契丹人,指着芳竹叽里咕噜地又说了一串话,还要伸手来拉她。芳竹吓得尖叫,就往郭达身后躲。郭达忙出手去拦。那契丹人也不甘示弱,眼看就要交上手了。“住手!”傅念君的声音响起。“娘子……”仪兰要拦,傅念君却已经钻了出去,她扫了一眼那两个扶住马车和妄图来拉芳竹的契丹人一眼,随即便说了一串契丹语,对方显然有点吃惊,但是很快就收回了手。傅念君当然是会一点契丹语的。她被傅宁当作未来的皇后培养,依宋辽这样的关系,在举办宫宴之时,会一些契丹语当然有必要,虽然不精通,但是七七八八地也能听懂。刚才那人嘴里念念叨叨,什么“可忒”“拜洗”,意思是在说什么,这是上天的缘分,碰到了很高兴什么的,似乎是看上了芳竹的样子,要为身旁那个帮她们扶了马车的汉子拉红线。这人看装束应该是有官职在身的,三十来岁年纪,此时正目瞪口呆地望着傅念君,眼中是不容置疑的惊艳。傅念君冷眼看着这人,只觉得心里不喜,这些契丹人大概在辽国随意惯了,在大宋境内也不知收敛,竟失礼至此。反而倒是那个较高大的辽人挥了挥手,说了几句契丹话,只说随手之劳,看上去不想惹麻烦。听旁人唤他,似乎是叫做弥里。弥里在契丹语中,是“乡之小者”的意思,一听便可知他出身不高,看样子是个护卫。那三十来岁的契丹人盯着傅念君又说了句什么,旁人听不懂,芳竹仪兰和郭达三个却只见傅念君脸色陡然就变了,随即就疾言厉色地又说了一串什么话。那人却是转而用生硬的汉语道:“你们大宋的女子,不是被碰一下就要叫男人负责的,还有什么好装的?”芳竹差点被气歪了鼻子,正要理论,幸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