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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走到病床边,慢慢地蹲下来。病床上的老人让骆玢有些陌生。她的脸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皱纹与褐斑?她怎么有那么多白头发?她的手怎么那么皱,就像一张老树皮?她真的是外婆吗?是不是请来的演员?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排演好的戏?骆玢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她的手还是温热的,手背摸起来很粗糙,手心却是柔软的。骆玢轻轻地抚摩着那只已经没有了生机的手:“外婆,我来了。”据说人刚刚死的时候,灵魂还离rou身不远。所以如果对着故去的人说话,其实他们听得见。骆玢张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刚刚因为脏话和奔跑而感到有些放松的胸口又紧紧地堵了起来,呼吸困难。梁铭酝酿了还能背诗呢,他现在什么也酝酿不出来。骆玢出了病房,突然萌生了想要抽烟的念头。他不会抽烟,可现在觉得挺羡慕那些会抽烟的人的,起码他们还有一个排解的出口。而他的出口又在哪里?“骆玢,原来你在这里。”骆玢闻声抬头,不免有点惊诧:“你怎么来了?”李即非喘着气:“我怎么不能来?”“不是……你明天不是有课吗?”李即非显然也是赶来的,说不定和他是一班车。骆玢不让他陪,他就偷偷跟着。“明天下午的课,明早回去。”李即非喘了一会儿,“你走得太快了,也不告诉我是哪间病房,我一个个问过去的。”骆玢压根没想到李即非会跟过来,因为没有必要。“嗯,看过外婆了,现在这里没我什么事了。”骆玢咬了咬嘴唇,“我们出去吧,我不喜欢在医院待着。”“那你mama……”李即非有点犹豫,往病房里张望了一下。“没事,我会跟她说的。剩下的事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骆玢把脸埋进围巾里,“走了。”李即非只好随他。骆玢这个人其实主意挺大的,而且不太愿意改变。就像他在墓园里说的那样,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骆玢。这个时候已经到了饭点,两个人出了医院,都觉得肚子有些饿,随便找了家饭店,点菜吃饭。大概因为这边比较荒凉所以没多少竞争对手,而且无论是医院的病人还是病人家属大概都没什么胃口,所以这家店的饭菜极其难吃,难吃到鹭州站那家的猪心汤都要甘拜下风。骆玢用吃剩下的鸡骨头在桌上摆了“难吃”两个大字。“你也不怕人家打你。”李即非说。“没事,我说的是实话,诚实的反馈意见。”骆玢板着张脸。李即非叹口气……确实,太难吃了。难吃到两个大男人竟然剩了一半的菜,出门时李即非忍不住回头欣赏了一下服务员的表情,嗯,挺臭的。不过他们应该也习惯了,毕竟招牌上号称自己是二十年老店。这样的店竟然也开了二十年,也是奇迹。骆玢低头不知道发了些什么,抬头对上李即非的目光,一脸坦然地解释:“噢,我妈她们叫我去吃饭,我说我吃过了。然后他们有事会联系我。”顿了顿,“你明天可能要自己回去了,我不一定马上回学校。”“好,”李即非点点头,“那,现在你要去哪里?回家?要我送你回去吗?”骆玢笑了:“你对这里熟吗?还送我,我都怕你迷路。”李即非想想也是,这里可是骆玢的地盘。“那你送我?”李即非反问。“你订了酒店?”“嗯,在北二路。”李即非拿出手机查看了下,“距离此地五公里。”骆玢点点头:“跟我走吧,我熟。”李即非跟着骆玢上车下车左拐右拐,恍然之间有种他就是来旅游而骆玢是个特别靠谱的地陪的错觉。但显然不是。骆玢虽然情绪平稳,但明显比较低落,不像平时那样爱跟他开开玩笑,但也说话,李即非说一句他回一句,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这也许就是骆玢的习惯。虽然是一支独苗大少爷,但家庭影响在那里,还是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同龄人不一样的成熟……李即非又笑了,他的同龄人,也都踏入社会了。骆玢早就是个大人,可是他常常忘记。李即非订的酒店在市中心,离车站很近,方便他第二天坐车。相应的,价格也贵些。骆玢一边跟着他进电梯一边说:“其实没必要订这么贵的,能省点是点,你赚钱又不容易。”“你这是心疼我吗?”“不是,我怕我的零花钱因此而缩水,维护自己的利益而已。”骆玢冲他笑笑。李即非知道他在尽力。这份尽力营造的气氛让他有些心疼。“别在外面亲,”骆玢帮他开了门,“有摄像头。”李即非只好进了屋,上了锁再把人抱住。骆玢还特别坚持地先开了暖气。被压在床上亲了好一会儿,骆玢喘着气支起身体:“你想做吗?”“嗯?”李即非想了想,“暂时不想。”“噢……”骆玢又笑了,“可是我想。”“那……”李即非心想酒店应该有相应的用品,“那我……”“直接来吧。”骆玢又躺了下去,“别做准备了。”“会疼。”李即非拒绝了这个提议。“我就是想疼。”骆玢伸手摸了摸李即非的手背,“我……我挺想哭的。但是我哭不出来。所以,你让我疼一下,也许我就能哭了。”李即非半天没回话。骆玢又道:“干嘛啊?不行了?还是要我自己来?”李即非反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没必要这样。”“唉。”骆玢不理会他,自己坐起来,开始脱衣服。他的动作很慢。先是外套,长裤。接着是毛衣。衬衣。脱/完自己的开始帮李即非。骆玢吻了吻李即非的嘴角:“我真的没心情自己来了,麻烦你。”李即非觉得这样的体验很糟糕。不是因为感觉不好,而是因为心情不好,而且这种不佳的心情并不会因为身体的愉悦而有所改观。骆玢果然疼得哭了起来,李即非数次想要停止,骆玢又揽着他的脖子让他继续。这是一场没有愉悦的欢/爱。本来骆玢的初衷就不是为了寻求快乐,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确实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李即非的心里也堵得难受,只能掐着骆玢的腰,让他更大声地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那些不快与懊悔,那些压藏在心底的情绪和秘密,毫不保留地发泄出来。很多时候,人们需要的也只是一次掏心挖肺的哭泣,一次歇斯底里的发泄。骆玢躺在床上,半天没缓过气来。过了一会儿才咬着牙说:“疼。”“你不是说要疼一下?”李即非帮他盖好了被子。躺在他身边。“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