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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医师了。”“……公子言重。”隔了会儿,又问道:“司大人之事可以让我知晓么?”方琼倒了两杯水,将第一杯往前推推,闲闲道:“司大人可是告诉你注意言行举止,还说你年纪太小?”罗敷老实地点头。他看她这模样像只兔子似的好欺,不由自主就穆然道:“司严当了多年院判,经验还是有的,时不时地听上一句,不用左边进右边出。”罗敷眨了眨眼,露出些半懂不懂的神色。方琼抿了唇角,“别跟我摆这一套,你做给谁看呢。”她皮不够厚,脸颊立刻烫起来了。他声音低沉柔缓,掀起罗幕将窗子开了一条缝让气流涌进来,罗敷这才发现车窗做的很灵活。方琼的口气让她这下倒真的怔住了,艰难地想,方公子怕是在某个圈子里交道打的太多。“试验司严那张方子的第一个人,可能就是你们局里那位王医师的家内人。世上有许多毒物致人死命,而仵作通过外在是验不出来的,但总有蛛丝马迹可寻。州牧命人搜遍王敬周身住处、接触的人和地点,令专人拼凑出一张药单,恰好左院判识得其中几味。”他顿了顿道:“南海的药特点鲜明,非常好认,我给你的那瓶子里原是空的,临时放了点气味相似的粉末。司严到底没修炼到家,心中有惧,又或者他不想隐瞒,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罗敷看他说的慎重,讶异之下不禁道:“药已经用完了?”方琼轻笑道:“自然没有,千里之外还有一批整装待发。”她又问:“左院判大人与右院判龃龉很深?”方琼不得已收了初次见面时的架子,摸摸下巴道:“你觉得呢?”“左院判大人什么性子?”方琼支颐道:“人还没见,太医院还没入,就想着怎么讨好上峰了。”罗敷讪讪笑道:“没有啊,就随口问问,公子方才提到的。公子与我说这些,也就不把我当外人了,我心里感激的很。”方琼静静谛听马车辘辘压在路面上的节奏,瞳仁隐在夜明珠和案上灯盏照不到的阴影里。“秦夫人还有什么想问的。”罗敷踌躇半晌,道:“公子今夜来此,太费周章了。”这事真的有必要让他一个小侯爷亲自跑一趟么?把她赶出去后他们又谈了什么?方琼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所在,眼前这女郎天生不会说话,不是脑子不好使,她就是懒得多思虑哪怕一分一毫,所以说出来乱七八糟什么都有。由此可见是个娇养长大的,会揣度别人的想法但表达能力很欠缺。他道:“方某夜行惯了,不出门逛逛洛阳夜景,白日睡不好。”罗敷对人生的态度立刻歪掉了,流畅自如地奉承道:“昼寝有益身心健康。”方琼不客气地道:“你话题偏移中心了,别说了罢。你大概一直憋了很久要问王敬是何人,我只能告诉你他是个不够格的细作,人家帮他买了一大一小两个家人,正好药到手上用来试一试控制的效果。雇主事情泄露要杀一批人灭口,一个审雨堂的杀手价格怎么也比两三个低,就委屈他死的惨了。”罗敷见缝插针:“王敬到药局里查探什么?药局实在乏善可陈,他也不经常出门。”方琼不答,只注视着她,徐徐道:“秦夫人,你问题这么多,令师知道么?”罗敷瞬间就给出了答案:“家师自是晓得的,但师者须传道授业解惑……方公子非我先生,但我此刻将公子当成先生看。”方琼几乎要推翻自己关于她不会说话的结论。弹指的功夫后,他笑起来宛若晴云秋霁:“拿我作先生么?秦夫人还得拿出点诚心。”隽金坊在皇城之南,洛阳之北,离城南的药局有两个时辰左右的车程。方府的马脚力好,一路上歇了一次,方公子邀她下车买些宵夜。马车上从来不装吃食,因为公子嫌不干净。他在全面了解药局现状之后出手甚为大方,命车夫走自家点蓉斋那条路。三更已到,城北的商铺聚集区还是灯火辉煌,勾栏里的杂耍进行的如火如荼,笙歌管弦专挑这时候声嘶力竭,翩翩的□□舞裙在高楼上又招又闪的……脂粉香气混着饭食面点的油荤,一点点蚕食清寂的漫漫长夜。说是买,实则掌柜的迎出来送了一大包精致的糕点。她挑了枣泥蜂蜜糕装到轻便的木盒子里,在老车夫尽职尽责的陪同下,努力克制住了抓起rou松馅棋子饼往盒里丢的冲动。方琼这种事肯定不是第一次干,清清静静地站在店门口等她,显然是高估了她要用的时间。她对方公子的印象改观不少,一盒糕点就打消了大半草原上的不愉快。她见到路上酒肆里招客的许多年轻女郎头上都戴着帽子,她熟悉那种花纹,正是在草原上天天看到的、阿伊慕独门的绣样。各色各样的小花帽笼着乌黑的头发,把女孩子们衬得娇俏可人。所以阿伊慕的劳动成果真的造福千家,千家之首则是数银子的方公子。罗敷一想到突厥女郎偷了母亲耳环去会这位巴朗,结果垂头丧气地跑回去,就无比同情。“我在草原上跟军队走的那天,公子和方将军在一块儿么?”方琼随意点了点头,并未多话。罗敷词穷意尽,遂在车上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下了,方府的马车十分舒适,停下来也没有多大动静。方琼倚在榻上,等她自动睁眼。罗敷身体昏昏沉沉,思维反而活跃地感觉到他是个有些冷的人,表面上待人和善,可骨子里的矜贵很容易就划了一条鸿沟出来。她偏头整理了鬓发,谢过他和车夫。准备下车前倏地记起一事,回首对他道:“公子,下官不是小孩子。”第49章拦路方琼淡淡“嗯”了一声,自然知晓她指的是他“总角之龄都明白”的那句话,以及之后意味深长地望向她的举动。他不禁道:“秦夫人若知道,不用说出来,毕竟我们也都知道。”罗敷真心觉得自己这个晚上睡不好了。药局的大门上了新漆,门外站着守夜的明绣。罗敷目送马车消失在狭窄的巷子里,紧了紧衣裳,对小侍女道:“你们什么时候到家的?”明绣道才在门口站一会儿,雇的车夫前脚刚走,只要了一半银子。罗敷令她烧水准备洗澡,明绣替她拿出晾干的丝质里衣,一边笑道:“齐医师吩咐值班的佣工温好了水,女郎可以直接去,早些上床歇息。谁送女郎回来的?那车子好看的紧呢!”罗敷道是东家,要表示对药局的重视,例行问话。这一晚由于乘车疲劳,她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