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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安阳压力,未能成功得到批复以战邀功。从南安到玄英山,必然要经过洛阳。匈奴的使臣如果能耐心等到他回去,那么一切都掌握在洛阳这方,他再无顾虑。他会亲自写求亲的国书,一丝不苟地过目礼部的章程,把聘礼一箱也不少地送过去——如果他们要。但让安阳嫁来做皇后,她还没有资格。风卷着沙尘灌进屋,吹得心口一凉。王放换了个语气道:“越王妃元氏安置好了么?”“正往绥陵来。”他眸子闪过丝幽冷的光,“初五便动手罢,别让王叔抢先了。”*元氏坐在轿子里,颠簸让她从睡梦中醒来。睁了眼仍是漆黑一片,她不清楚自己在哪里,要往哪去,未来会如何,木头似的任这群人摆布。大概失了心的人都不在意其他人重视的东西。一念生,从而万劫不复,她早已做好了丢掉性命的准备。二十年的夫妻情谊到此为止,她再也受不了丈夫如此对待自己和族人,唯一想出的报复,就是协助外敌放走方继,烧掉抱幽轩。她本想带着绝望葬身于大火中,却被几个人趁机带走,打断了原本的计划。她还有什么用处?元氏松散的思绪在多日的跋涉中不由自主地聚拢,第一个想到的人,竟还是辜负她的卞巨。是了,他们没有苛待她,想必是洛阳的人……洛阳的人。元氏蓦地忆起长姐死时的光景,真是怎么逃也逃不过。元家倒了这么些年,连王爷都不齿为伍,如今她就要成为要挟越王府的人质了吗?只可惜陛下打错了算盘,卞巨不会考虑以大代价换取他的结发妻子。她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至少有人为她说话。元氏心头一酸,落下泪来。周围突然亮了。有人掀起了帘子,让光线射进轿子,她迟缓地眯起眼,原来是到了地方。“王妃请进。”元氏下了轿,游魂般走进敞开的门,立刻有侍女过来搀扶。沐浴更衣后她坐在陌生的房间里,等待来访的影子出现在屏风上。“殿下远道而来,本应先歇息一晚,是在下唐突了。”一个曳玉敲冰的声音含笑响起,“不会打扰殿下太多时辰,您可以放心。”屏风上印出的人影修长优雅,落日坠在他的冠上,山河流淌在他的肩头。那人开门见山,不疾不徐地道:”越王殿下可曾与您谈到过寻木华?”“我需要先问先生几个问题。”元氏虚弱道。“如您所愿。”“这里是何处?”“祁宁黎州。”“要我来何用?”“如您所想。”“先生是何人?”“方氏煕圭。”元氏端丽的脸上出现一个奇异的笑容,喃喃道:“是你啊。”隔了半晌,她轻柔道:“对不住,王爷从不和我说这些。”“承奉三十二年春,南三省士子联名上书,请求先帝应陆鸣请求,复古礼带兵迎陆氏公主于国境之西。此举使得先帝心生嫌隙,加上元相临终一语,终酿大祸。”“公子到底想说什么?”“然而陆氏和卫氏倾覆后,元家也走到尽头了。”元氏的面容愈加苍白,只剩她了,只有她还在苟延残喘。“元家为越王鞍前马后,丞相大人连回光返照之时都不忘给南安做嫁衣,可越王殿下二十年来的作为,着实令人发指。元家当初有难,他不曾伸出援手,元氏被重新启用,他倒是赶得及时,不久前元郎中被三司会审,他应是彻底放弃这块鸡肋了。王妃殿下贤惠大度,cao持中馈多年,其中辛苦只有您自己明白罢?”元氏交握在膝上的双手轻微地抖动一下,张开嘴良久,才勉强把嗓音逼出来:“寻木华早就毁了,你们放弃吧。”她的语调一缕烟也似,迢迢地随风而逝。屏风后的人却像早就知晓,了然笑道:“多谢殿下告知。其实还有一事,元郎中本是要在秋后处斩的,却刚刚在狱中畏罪自刭了,还请殿下节哀。”元氏艰难地捂住胸口,忽地一阵眼花,软软地倒了下去。第137章难言之痛“据说司右院判死的时候,身边也只有那位跟随多年的老管家了……哎,真是叫人唏嘘。”河鼓卫皮笑rou不笑地俯视着司樯,”也别太伤心,你迟早也要去见你爹爹的。好了,让我们瞧瞧,你认识的是谁?”刀背从那几个瘫倒在地的刺客脸上划过,“——原来是这个呀。”司樯强忍剧痛,眼睛霎时湿润了,“师父……”河鼓卫面面相觑,这孩子也太不敬业了。其中一个侍卫回想一阵,愤愤道:”这个仿佛是在京畿和兄弟们交过手的,在禹县损了个兵马司的新兵,某记得清楚。”河鼓卫头领捏着司樯的腕骨,“小子,你师父和你提过陆氏兵符么?刺杀徐先生到底还有什么目的,一并都说出来。你们几个帮忙把针给扎上了,快点收尾去秦夫人那里守着。”先前没有想到这一块,问话也未涉及,经徐步阳提醒拉来了司公子,进度果真加快不少。司樯入伙不久,经受父亲惨死的打击心如死灰,很容易就供出了实情。冬至休假之时,审雨堂派了批资历深的杀手去青台观,查明当年失踪的陆家军鱼符,同时刺杀祭拜故人的今上。陆鸣死后,陆家军分崩离析散落京外,越藩似乎极为看重这股力量,想要夺得兵符重聚人马。南三省离洛阳太远,不熟悉北边的布局和阵仗,带军北上必须有经验丰富的士兵,再则相党余孽在洛阳的城防司里占据一席之地,两相呼应,事态比原先预测的严重许多。损的新兵便是卞巨特意挑出来的,欲试一试兵马司的态度,结果立刻被今上责罚一通。司樯在徐步阳的小楼里耐心埋伏,但他竟还存着直接刺杀左院判的心。他师父参与过青台观的行动,告诉他左院判就是陆氏公主的亲外孙女,很可能知道兵符下落,因为今上当时的所作所为皆在维护她。既然知晓不该知晓的秘事,那么就罪加一等,更无活在世上的理由了——他父亲被那来路不明的女人压制,组织高层又要清除她,他不动手简直不孝不忠,枉费栽培之恩。年轻刺客的身体开始痉挛,骨骼在肌rou里咯吱作响,是毒性发作了。河鼓卫头领待他说完,左右想了想,再无要问讯的,便反手一刀下去结果了他的性命。殷红的血迹在地上爬伸,暗卫们解决了手头的一桩大事,整理过屋内污秽,急匆匆赶往玉翘阁。要真让秦夫人回了匈奴,他们也不用吃饭了。玉翘阁。大梁好师兄徐步阳把温水递过去,温言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