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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叹息道:“无他,那脸太好看了。”众人:“……”以貌取人!肤浅!相重镜还在嗑瓜子,闻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露出手腕上一串生了锈的铃铛。这秘境中四处都是黑暗,他也早已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模样了。“他长什么样啊?”有人问。相重镜也跟着点头:“是啊是啊,什么样?”师兄想了想,一一描绘:“那琉璃纸的画像上,相剑尊着火纹红衣,双肩浮着红蓝幽火,约是有异域人的血统,那发尾是微卷的,手腕还带有引魂铃……”他每说一句,相重镜旁边的少年就往相重镜身上瞥一眼,表情变幻莫测。相重镜还在听得津津有味。狂风已经快过去了,残余的风将他宽大的黑色兜帽吹得往外飘了两下,隐约瞧见他那张如瓷雕似的脸。他的障眼法决实在太过拙劣,撑到这个时候已是极限,且一旦引起旁人注意,就会逐渐失去效用。在旁边少年眼中,自己面前宛如乞丐似的人像是逐渐展开的美人画卷轴似的,一点点变了模样。这人身披着破破烂烂的黑袍,隐约露出里面火烧似的残留红衣,双肩之上,正漂浮着一红一蓝两簇幽火,明明灭灭将那明靡的脸庞照亮。容貌绝艳,眼尾有一抹蜿蜒的弯曲黑影,用枯枝草草挽起的发垂下一绺,发尾微卷。手腕还坠着一串生锈的金铃,已经不会响了。少年:“……”少年倒吸一口凉气,翻着白眼差点晕过去。相重镜离他最近,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疑惑道:“怎么了这是,冻着了?”少年这口气本来能上来的,无意中被相重镜一扶,那绝艳的容颜直接怼到面前,他却被吓得眼睛一翻,彻底晕过去了。相重镜:“……”虽然记忆模糊了,但相重镜隐约知道,这应该是头一回有人第一眼见他是被直接吓晕过去的。倒也稀奇。相重镜朝周围的人道:“他这是……”他一偏头,风将黑袍吹开半边,露出一张妖冶如艳鬼的脸。所有人木然看他,视线十分一致地从他的脸、双肩幽火、发尾、腕间一一扫过,最后整齐划一倒吸一口凉气。啪啪啪,晕倒一堆。相重镜:“……”相重镜干巴巴道:“善、善哉。”看把孩子吓得。相重镜以一脸之力,吓晕了一堆少年人。为首的少年不愧是师兄,没有丢脸地晕过去,吓得眼睛发直了半天,陡然以头抢地,哐的一声,震得相重镜手里瓜子掉了一地。少年哆嗦着道:“小辈有、有有有眼无珠!相相相剑尊……饶命!”相重镜并未觉得被冒犯:“没没没没事。”少年:“……”少年抖得更厉害了。相重镜摸了摸脸,怀疑自己是不是长残了长歪了,要不然为何一露面就把人吓成这副德行。双肩上两簇幽火已有了神智,此时正在他头顶上打架,噼里啪啦火光四溅。相重镜见怪不怪,撑着下颌,眼尾轻轻一挑:“原来你方才说的艳鬼就是我?善哉善哉,在下不巧还是个勉强能喘气的活物。”少年脸色惨白,听到这话却呆了呆。相重镜当年重伤成那样,竟然还能在这四处险境的秘境里活这么久?他哆哆嗦嗦壮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在犀照幽火的照耀下,相重镜依然是有影子,只是那影子太小,才巴掌大,看着分外古怪。那红蓝幽火似乎不满少年盯着相重镜的影子看,骤然化为巨大而狰狞的凶兽面孔,獠牙大张,朝着少年咆哮地“嗷”了一声。少年:“……”少年差点晕过去,再次战战兢兢地伏地:“剑尊饶命!”相重镜无奈地伸手一拍,那狰狞的凶兽重新化为两簇幽火,在相重镜脸颊上轻蹭。相重镜扫见灵风已经刮过去,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我不伤你,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便好。”少年吓得不轻,哽咽道:“剑尊请问,晚辈必定知无不言。”“此次秘境,哪些门派来了?”少年忙像是倒豆子似的哒哒哒将来的数十个大大小小的门派全都背了一遍。相重镜绞尽脑汁想了想,发现好像一个都不认得。“你方才说的宿……”宿什么来着?少年忙接口:“宿首尊。”“对。”相重镜道,“他是谁?”“宿首尊名唤宿蚕声,是三界首尊。”相重镜轻轻呢喃着这个名字:“宿蚕声……”这个名字激起了他深埋在脑海深处的一丁点记忆。宿蚕声,正是当年将相重镜囚禁在秘境的仇敌之一。左手再也无法握剑的痛苦,和被囚禁在秘境中六十年的屈辱,全都是这人给的。相重镜眸子幽深:“他来秘境了吗?”少年犹豫一瞬,小心翼翼:“宿蚕声为三界首尊,本该在无尽道筹办七日后的御兽大典,但前几日却不知为何突然冲进了秘境,还……”相重镜蹙眉:“还什么?”少年怯怯看他一眼,讷讷道:“还悬赏天价灵石矿,找寻……相剑尊,不、不论生死。”相重镜:“……”相重镜默默倒吸一口凉气。宿蚕声还真是心狠手辣,当年将他生路斩断,囚禁在秘境六十年不算,竟然还要赶尽杀绝把他找出来。怎?是怕他死的不够彻底?天价灵石矿?他到底为何要做到这一步?不成,自己得赶紧跑,不能被抓到。相重镜拂开他面前的火焰,朝着少年伸出手:“你的犀……”犀……少年:“……”这相剑尊的记性……好像不怎么好。少年唯恐被杀,没等相重镜想起来,赶忙将身上的琉璃瓶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