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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相重镜越看越觉得这孩子招人喜欢。相重镜落魄时他不会嫌弃,逃命时还要带上自己;相重镜又展现凌厉杀招后他也不觉得惊恐排斥,反而没心没肺地跑上前,一点都不害怕。相重镜叹了一口气,有心提点几句,却又觉得这番赤子心性实在难得。他没再多说,对顾从絮道:“三更,到你了。”顾从絮没吭声,化为小龙盘在相重镜左手腕上,让相重镜用右手将左手抬起来,对向趴在地上的黑色灵兽。小龙的角顶开袖口,朝着面前比他大了无数倍的凶兽凶巴巴咆哮了一声。声音又小又奶,相重镜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顾从絮:“……”顾从絮虽然身子小,但来自真龙的威压却将凶兽吓得几乎往地上刨个坑就要把自己埋了。真龙的威压顺着凶兽的眉心钻入脑海中,让它根本无法反抗,只能呜咽着抱着脑袋往地上趴。顾从絮冷着脸道:“可以了。”相重镜还在笑,顾从絮忍无可忍,一口咬在相重镜右手手腕上,留下两个小巧的牙印。相重镜:“……”片刻后,易郡庭抱着一只漆黑的猫崽子脚下发飘地往前走,前方的师弟们怯怯跟在后面,一副害怕却又不敢上前的模样。相重镜也没管其他人,看了那瑟瑟发抖的灵兽一眼,道:“你若修为结丹,它八成就能化为人形了。”本来满眼都是耻辱的灵兽一怔,闻言立刻狂喜。血脉不纯的灵兽化形十分艰难,有的终其一生都会被困在天级,无论如何都无法化为人形。同修士结契,对灵兽来说,算是变相化为妖修的天梯。用自由来换来一步登天。别的凶兽不知道值不值得,但按照这只黑色灵兽的反应来看,它应该是觉得异常划算的。易郡庭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不自觉撸了灵兽一下,黑色灵兽竟然不再排斥,还呼噜噜往他掌心上撞。易郡庭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终于觉得安心了些。相重镜不自觉捂着左手,随口问道:“你知道满秋狭在何处吗?”易郡庭知道他来无尽道就是为了寻满秋狭治伤的,忙道:“满前辈住在无尽城里,进了城能看见的最高楼便是他的。”相重镜点头。易郡庭有些担忧:“可满前辈已经许多年未出诊了,前些时日去意宗的曲宗主前去求医,都被他赶了出来。”相重镜漫不经心道:“他会治我。”易郡庭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小声道:“您……和满前辈有旧交?”相重镜想了想:“曾经打过几架,我还把他药圃给一剑毁了。”易郡庭:“……”易郡庭有些凌乱:“满前辈是出了名的记仇啊。”没有旧交也就算了,竟然还有旧仇,那脾气古怪的满秋狭怎么可能会医治相重镜?!易郡庭都替相重镜着急。他在偌大识海中尾巴一甩,化为一条小龙窝在一盏明灯上,随着灯摇摇晃晃升了天,不想搭理一副小人得志模样的相重镜。相重镜见他这个反应就知道答案了,唇角不自觉勾了起来。易郡庭一副还在梦中的架势,呆呆道:“前辈,您真的要帮我……驯兽?”相重镜点点头,他向来恩怨分明。易郡庭本能一阵狂喜,但很快又想起了什么,怯怯看向相重镜垂在一旁的左手:“剑尊,我听说您当年好像……”左手被废,修为散尽来着。相重镜装傻:“什么?”易郡庭被噎住,犹豫了一下才摇头:“没什么。”相重镜冲他一笑。易郡庭又往他左手上一瞥,发现那破烂的袖口似乎比右手袖子的颜色要深得多,似乎是被血浸湿了。小小少年抿了抿唇,隐约知道相重镜去无尽道去做什么了。他伤得那般重,左手无法动弹,修为散尽,就连双眸也被晒伤,再加上晋楚龄和宿蚕声还在派人追杀,相信过不了几日通缉令就传得九州遍地都是了。偌大个九州,也只有满秋狭能治他的伤。易郡庭暗中心想:“他没有坏心,定是走投无路才骗我会驯兽的。”少年自小被宠着长大,没经历过多少世事,此番来三毒秘境还是偷偷来的,心思单纯得很。明知道相重镜是在哄骗他,想要利用自己躲避追杀,易郡庭也不觉得难过失望。他还很贴心地悄摸摸说:“前辈,御兽大典不去也罢,我不喜欢打打杀杀。”“没事。”相重镜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还认真道,“我喜欢打打杀杀。”易郡庭:“……”顾从絮趴在灯盏上,见缝插针地哼道:“你现在能打得过谁?”相重镜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龙骨。”顾从絮:“……”顾从絮不吭声了。恰在此时,不远处的白玉玲珑塔再次发出一道冲天的光芒,本来在周围等待的众位修士不约而同朝着白塔入口处走去。易郡庭忙站了起来,道:“前辈,玲珑塔开了,走吧。”相重镜故作镇定,握着破木棍站起来,瞎子似的往前探着慢吞吞往前走。和易郡庭同行的少年们已经在玲珑塔门口等着了,正踮着脚尖冲他们招手。相重镜眼睛还是有些阵阵发黑,他走得极慢,易郡庭也不着急,十分有耐心。见相重镜这个半瞎被小石子绊了好几下,易郡庭终于没忍住,小声道:“我扶您吧。”“不用。”相重镜摇头。相重镜看着不修边幅,没心没肺,但却是个比谁都要高傲的人,哪怕知晓易郡庭没有恶意,他还是不肯将自己唯一能动的手交由别人掌控。很快,玲珑塔近在眼前。此时应当是晚春,但相重镜刚靠近那白玉做成的塔,却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不住往骨子里钻——破晓时他在高山上看日出也没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