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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的快掉渣了。上面赫然题着三个字:上阳宫。☆、第35章晚些时候,春花拿过来一个笛子,竹制的,有些老旧,看起来没什么光泽。春花很兴奋,说是好朋友送的生日礼物。钟离便让她递过来看,问她会不会吹。春花说不会,自己只听过,没人教。于是钟离便说:“反正也累了,不如我给你吹一曲,当我送你的礼物?”“好啊。”两人坐在院子的石桌旁,春花捧着脸颊听钟离吹曲子,身后一棵桃花树,月光皎洁,落英缤纷,凉风习习,仿佛梦境一般。慕容顼堇站在她们身后,看着眼前梦幻的一幕,两个女孩青春洋溢,柔和温婉,她们的曲子很平静,如温水一般虽没什么滋味,偏偏无形中滋润了人的心扉。真美。鼻头一痒,他蓦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被吓到的两人齐齐扭头,看到的是一个衣衫不整的陌生男人。钟离虽见过皇帝,可是当时她万念俱灰心不在焉,根本记不得他是什么样子,再加上时间这么久了,更是想不起来。“你们……”他摸摸鼻头,被这样纯洁的眼神看着,他也感到些不自在。两个人都不说话,就等着这个陌生人先开口。“朕渴了,给朕倒杯水去。”不管怎么尴尬,他是皇帝,有霸道的资本。两个人面面相觑,朕?那不就是……春花率先反应过来,吓得立刻跪下了:“皇,皇上吉祥。”钟离也傻了,跟着腿一块儿跪下了。“还不麻利的去给朕倒水。”听他没有责怪的意思,春花立刻连滚带爬去屋里接水。他走近,看着她诚惶诚恐战战兢兢的模样,有些奇怪:“你怎么不说话?”钟离六神无主,说什么呀?她跟皇帝没什么交情,也没怎么学过宫中礼数,那不然……她抬头,小鹿一般的眼瞳水灵灵的,试探着,她开口:“皇上……吉祥?”慕容顼堇一下子就绷不住笑了,这哪里来的女人,怎么这么好玩?怎么他印象全无?“你什么时候进的宫?”“奴婢……二月份进的宫。”“奴婢?你不是皇妃?”他奇怪了,这身打扮,看着就不是个宫女。“呃,皇上恕罪,臣妾口误。”她的一颗心简直跳到了嗓子眼,脑子里一片混沌,再这样下去,要完蛋。“好了,你起来吧,坐这,陪朕说说话。”“是。”今晚的他似乎格外好脾气,他自己这么想着,春花把茶端了过来,恭恭敬敬递给他,他接过,小饮了一口,立刻皱了眉,厉声道:“这什么茶,怎么这样苦涩难喝?你糊弄朕是不是?”“奴婢不敢。”春花慌忙跪下:“实在是宫里没有好的茶叶了,只有这些,娘娘平常都舍不得喝。”“胡说,这些东西每个月宫里都给分放的,怎么会没有?”他不满。“真的没有,皇上,奴婢没有撒谎。最近两个月来这些东西都没有送过来,连这些都是娘娘省下来的。”春花解释,可是醉酒的他也不怎么在意,话锋一转,又问:“娘娘?哪个娘娘?”“回禀皇上,这是离妃娘娘。”他渴了,也不管多难喝了,反正以前再难喝的都喝过,还怕这些?仰脖,一饮而尽。“管你哪个娘娘,朕困了,要睡觉,你来伺候朕。”“是。”钟离小心翼翼地扶他进房,他很高,很重,还很强势,钟离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生怕他不满意。好在他是真困了,倒头便要睡了。“你吹的那首曲子不错,再吹,朕要听着它入眠。”不敢不从,钟离拿出笛子,诚惶诚恐的吹奏,整整一夜。第二天,钟离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春花正在给她准备洗脸水,满面愁色。“春花。”春花立刻过来:“怎么了?娘娘?”“皇上什么时候走的?”“有一会儿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了。”“他……什么脸色?”这也是钟离最担心的,因为不了解慕容顼堇,她们都很害怕触怒他,万一他生气,他俩的小命可就不保了。“看不出来,应该……没事吧,感觉皇上挺平静的,脸上很正常,没什么表情。”钟离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没生气就好,看来他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发怒的。其实慕容顼堇不仅不生气,相反他还很高兴。这一晚睡得真是好,连骨头都酥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里有一口浊气呼出去了,整个人都爽到不行。“皇上昨晚去哪儿了?要奴才好找。”高海跟他多年,自然是明白他心情好,才敢大着胆子问两句,从昨晚现在,他快被后宫的那些娘娘们闹死了,一个两个都在问去了谁宫里,生怕别人抢了自己风头。“要你管,”他顺口回了一句,似乎不想说,然而又不打自招,自己又自顾自说了:“一个好地方,能睡觉的好地方。”“今晚你不要管朕,该干嘛干嘛去,听到了没有。”“那多危险,您总得有个人在身边伺候吧。”高海好奇,就是不想依他,他也想知道是哪个娘娘让皇上这么魂不守舍,举止异常的。“你再多说一个字朕就把你脑袋砍下来当凳子。”果然,高海立刻闭嘴了。“陛下,殿外宰相大人求见。”小太监来传。“宣。”长林一身官服,头发一丝不苟还带了帽子,儒雅而又贵气。他低着头,先行了礼,然后问:“皇上,昨天……”“哦,昨天,昨天辛苦爱卿白跑一趟,没事,朕已经解决了。”他大大咧咧的坐着,满不在乎的说着。好像昨天对一个女人的摧残完全理所当然。可长林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个,他担心的另有其事。今早听到通传,昨晚皇上去了上阳宫。高海不能跟,可是这宫里到处有他长林的眼线,怎么会不知道他去哪儿。看他脸色平和,不像生气,长林放下半颗心,可是他又怕他太高兴,万一他看上钟离,那不是更糟糕。“还有事吗?”这位心思深沉的男人问。“最近天气干燥,久不下雨,京畿地区麦苗多黄死。臣准备挖沟修渠,引圣河水过去灌溉,敢问皇上是否可行?”“这些事有你做主就好,不必事事告诉朕,你是朕的宰相,你有这个权利,不然朕要你干嘛?”他满不在乎,似乎根本不是事,可旱灾是多大的事,他居然问都不问一声。“是。”“还有事吗?”他不敢问,可他又忍不住。不,不能问,他没有资格,忍不了只会让他注意到她,会害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