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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高,最多一两年就会致仕,陈蔚然是礼部侍郎,因尚书精力不足,现在礼部几乎是他说了算。先前那老家伙到处嚷嚷说只有我才有资格任礼部尚书,你说陈蔚然会怎么想?”怎么想还真不用猜,林如海在哪儿都消息灵通的很,那陈蔚然满口的怪话一字不漏的传到他耳朵里,林如海自认涵养不错都忍不住怒了,这两天一直在想着,到底是现在就拽他的小辫子,还是再忍两年,等礼部尚书致仕前夕,陈蔚然最志得意满的时候,再将他从云端上一脚踹下来。林楠闻言哭笑不得,躺枪这种事,就算是他爹都避不开啊,而且现在连他都被波及到了,偏偏这种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且还没法子化解——若遇上心胸狭窄的,会记恨你一辈子。林如海见他愁眉苦脸,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他虽是主考官,可上面还有陛下呢,陛下先前说了会找你的卷子来看,若陈蔚然寻不到你的错处,没办法借题发挥,是万万不敢做怪的。”第108章进了二月之后,林楠就彻底放了大假,除非他自己有问题请教,否则那三个几乎都不出现在他面前,倒是林成和林全两个,从各地的酒楼、客栈、会所打听了许多前来应试的举子的消息,在林楠面前做出专家模样挨个儿的分析。说某某某不值一哂,某某某可能是劲敌,某某某文章十分老辣……其中说的最多的,便是山东籍解元颜逸,说他生的如何风流俊俏,做的怎样的一手好诗,还说有许多好事者拿他和林楠相较,他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云云……林楠也就闲来无事当笑话听听,他现在正被主考官惦记着呢,哪有什么心情理这些人和事儿?在家里好好睡了一天,养足了精神,第二日早起看了一阵书,林全就来怂恿他上街逛逛。林楠想也没想便同他去了,一是林楠两点一线的窝了几个月,也确实有些闷了,二是林全虽然憨了点儿,但大多数时候都还算机灵,在他还有几天就参加会试的当口儿还敢来怂恿他上街,可见定是听了谁的授意。果然一出门林全便絮絮叨叨的说某条街上新开了一座酒楼,名为状元楼,那里的厨子据说原本是宫里的御厨,做得一手好菜,那家店里有全京城最好的状元红,但凡是读书人,都会去那里喝一杯,图个好彩头云云。林楠不理他,兀自上车。林全知道自家大爷的脾气,这种反应便是默认了,向车夫说了一声“状元楼”,欢快的爬上了车。到了地方,林楠一进大堂,便看见一匹红色缎子从二楼栏杆上直放到地面,上面写了几个大字:“咏冬日雪梅,限萧韵。”林楠微微一愣时,坐在大堂上的一个儒服中年站了起来,高声咏了一首五言律诗,引起一阵喝彩。林楠微微一愣,这是在斗诗?正要问问林全怎么回事儿,却见坐在柜台后面的青衣管事悄悄点头示意,原站在楼梯口的两个小二便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请吟诗的中年人上楼,旁人连道恭喜,儒服中年矜持笑着拱手,一路道着“侥幸,侥幸”,缓步上了楼。林楠这才发现这座酒楼的不同之处,这酒楼占地极广,楼下大堂座位不少,此刻不是饭点都已经人满为患,而且在座的大多都是读书人,点了菜偏又不好生吃,一个个冥思苦想,口中念念有词。林楠皱眉,望向林全,林全讪笑道:“大爷,这是这家酒楼的规矩,要先作一首好诗,才能上二楼,只有二楼才有最好的状元红,饭菜也更甚一层。且若是能在二楼的文会上争得魁首,还能免费吃上一桌状元宴呢!大爷,您看?”眼巴巴瞅着林楠,等着他开口吟诗。按理来说,咏梅咏雪这一类的诗歌最容易不过,但凡读过几天书的,要胡乱杜撰几句出来不算难,但这一楼卡了如此多的人,可见非是有让人惊艳的词句不能过关。林楠心中颇为不耐,不过是个酒楼罢了,没听说到酒楼消费还要先考试的。无论做不做得出,这种事儿也太恶心人了!淡淡看了林全一眼,转身便走。林全忙跟在后面,急道:“大爷,大爷!您别走啊!”林楠不理,林全急了,忙扯住林楠的袖子,声音低低的哀求道:“大爷,真的不能走啊!”林楠挑眉看着他,林全压低声音道:“让您过来是老爷的意思,您要是走了,小的可怎么交差啊!”林楠冷哼一声,回眸扫了一眼,淡淡道:“我向不喜做限韵诗。”他并非单纯从后世穿越过来,而是和这一世的林楠合二为一,拥有两世完整的记忆和本事。上一世没甚天赋也就罢了,但这一世的林楠却是林如海手把手教出来的,打小儿灵气十足,做一首两首水准不错的诗词全然不是问题,但他是当真不喜欢——但凡是从现代应试教育下成长起来的,有几个是喜欢考试的?也就这个时代的人,将读书本身就当做了一件荣耀,不放过任何一个炫耀的机会,就连游玩喝酒都要拿出来显摆……若换了是后世,谁在饭桌上来一句:“今儿谁要是解不出数学题,罚酒三杯!”看不把你当神经病撵出去!林楠心中腹诽,面上却神色如常,正要举步出店,却听见坐着的读书人们发出一阵哄笑,其中一人低笑道:“看,又来一个不喜的。”他将“喜”字咬的重重的,只要是有耳朵的,都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来。另有人摇头轻叹道:“人贵以诚,不会便是不会,这里又不会有人嘲笑于他,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他自以为这话说的极为高妙,脸上的悲悯也恰到好处,听到同座的人点头赞叹“很是,很是”,眼中得色更浓。林楠向不爱打嘴仗,只是有时候为了林家的声势,才不得不和人争个高低,这人既不是正面对他说话,便也懒得同他计较,只当没听到便罢了。林全却按捺不住,跳出来嚷道:“你说谁不会?你知不知道咱们大爷是谁?他若不会做诗,天底下就没有会作诗的人了!”这话说的忒狂,若换了往日,这样的话一出口早被人群起而攻之了,但此刻周围却是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不为别的,只因为在这京城,还就有两个有资格狂的……林家那一大一小,在作诗一途上,真正是让人无话可说。而且这位裹在雪白狐裘中的清逸少年,一身的风华难描难画,与传说中的那位……当下便有人忐忑站起来拱手,小心试探道:“可是林郎当面?”林楠回礼道:“不敢,学生林楠。”顿时店中响起一片吸气声,方才说了怪话或发出嘲笑声的人更是坐立难安,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若是别的人说不喜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