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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打着呼噜。王志明的手指沿着傻丁的鼻梁画了个弧线,都说智者不梦愚人无梦,像傻丁这样的,恪醍懂也是一辈子,过得还挺开心,傻是福啊。狠心推了推傻丁“傻丁,起来了。”“嗯?~~”傻丁吭唧了一声,翻身要继续睡,王志明用力的摇了摇傻丁肩膀“傻丁,回家睡去吧,傻丁,起来~~。”终于把傻丁晃得半是清醒半是糊涂,闭着眼睛眯出一条缝来看他,大张着嘴傻呼呼的说“大明啊~~”王志明呵呵大笑“是我,傻丁,一会儿你奶奶又该来找你了,回家去吧!”看他迷迷糊糊的穿鞋回家,王志明心里舒服多了。傻丁以前也在他家睡过,一开始陈奶奶总来找,时间长了也知道无非就是找个游戏什么的,也就不怎么找了,有的时候在王志明家睡也就睡了。但是今天王志明看傻丁睡得那么舒服,心里就是不平衡,把他弄走了以后,心里舒服多了,虽然捉弄傻子玩趣味很恶劣,但是王志明心情舒畅以后,睡得十分好。第二天一早,王志明给他爸留了个字条,说晚上去他大姨那儿,走的时候cao起武新峰给的那两条牛仔裤塞到塑料袋里,准备给他姐带去。王志明是鼓足了勇气找他大姨借钱的。毫不意外的被他大姨一通说,说着说着他大姨就哭开了,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说王志明不长记性。王国胜得麦管炎的时候,王志明管他大姨要钱,他大姨说什么也不愿意给,当时王志明年轻气盛,说了负气的话,把他大姨气得够呛。他大姨在立柜顶上把钱找出来撇给王志明,也说了许多让王志明伤心的话。毕竟是亲戚,几年过去了,再加上他姨夫和他表姐从中斡旋,王志明做小辈的拎着东西去登了几次门,他大姨还是像以前一样疼他。但是今天一提钱,他大姨就哭开了,边哭边说“大明,上次你爸治病的时候我就说过吧,再因为你爸用钱的事儿,就别登我家的门。你怎么不长记性呢?啊?他王国胜那是个什么东西,别说他治病要用三万块钱,我没有,他就是用三千块钱,我都不带借的,你打错主意了。你爸妈的钱我全给你了,你别再以为你姨藏着掖着你的财产,你算算你爸的工资你妈的工资……”王志明连忙劝他大姨,说他大姨多想了,他真没往那方面合计,真是来求他大姨帮忙的。他爸得的是喉癌,不治会死人的。他大姨叫嚣着“那就让他去死吧,死了干净,我不会拿一分钱的。”无耐,他姨夫劝王志明先走,表姐送王志明到门口“你别着急,我们再劝劝我妈,”身后就听见他大姨撕心裂肺的喊“别劝,你们谁都别劝,谁劝都不好使。”两人苦笑了一下,王志明垂头丧气的下了楼。王志明愁得厉害,石磊找他吃饭他都不愿意去。石磊那小子,是恨不得把自己脑袋上的头发揪下来卖钱的主儿,小哥俩平时在一直吃吃喝喝,都是王志明花得多。王志明觉得自己如果有石磊的本事,这事儿也就不愁了,那小子成天挖门盗门找路子,是个恨不得地上的石头都变成钱的主儿。听白杜说,上次吃饭,是石磊请的,王志明心里就敲警钟,果然没过几天,就见石磊找白杜,两人悄悄滴咕了好长时间。哎~~这到关键时候,怎么一个借力的朋友都没有呢?钱钱钱,哪里能弄到钱就好了。王志明正苦恼不已的时候,武新峰找他出去玩,王志明骑着个自行车说不太方便吧,武新峰说没事儿,一开后盖,特豪华的轿车后面夹着王志明的自行车就在马路上兜风,王志明脸直发烧,既觉得不好意思又挺开心的。偷眼看武新峰的时候,发现武新峰正看他,两从嘿嘿一笑,都觉得挺开心的。说是出去玩,其实就是开车兜了一圈以后把他带到了老房子。武新峰的这个老房子,其实就是他混得最不好的时候,和他媳妇窝在一起的地儿,就在冶炼厂浴池对过。王志明相当惊讶,这些年他没少来这儿洗澡,怎么也想不到武新峰竟然就住在这儿,而且这么多年了,两人竟然一次巧遇都没有过。十一滚床单只要一想到自己从窗前经过的时候,五哥躺在与他一墙之隔的床上,窝在那里睡懒觉,王志明就感慨万千。武新峰也挺感慨的,说一来这儿就能想到以前的事儿。想当初没发迹的时候,吃了不少苦。他以前吃咸鸡蛋从来只挖黄的,可是那段时间,鸡蛋青剩一点儿他都舍不得丢。他媳妇煎了两条鱼给他吃,他起得晚,被别人家的猫叼走一条,心疼得他好几天没睡好觉,做梦总梦见鱼,他跟猫一人咬着鱼头一猫咬着鱼尾,像拔河一样抢一条黄花鱼。这座楼是职工宿舍楼,他们住一楼,抽水马桶经常堵,那会儿又没钱修,别人家都好好的,就他家总有脏东西返上来,几十块钱的维修费都把他难得够呛。一不留神,就一地黄汤,越收拾越恶心,恨得他牙根疼。一堵气就拿木头桩子塞在厕所眼里,见堵得不严又用水泥封上。最近的公厕需要走十分钟的路,每次去的时候都准备两团手纸,上之前,先扔一团手纸在蹲位里,一堆苍蝇嗡的一声飞起来,赶赶再上,武新峰笑着说,“我要是不赶赶,直接蹲上去,苍蝇们都能把我给顶飞喽。”王志明看向武新峰,他躺在床上头枕着说,说到这儿的时候冲自己嘿嘿一笑,那牙特别白。王志明的心有点儿忽忽悠悠的,这样的武新峰他没见过。武新峰说“这辈子没吃过的苦,那会儿都吃了一个遍,现在想想还蛮有意思的。”武新峰在王志明面前一直都是光鲜亮丽的,这样的经历听得王志明诧异,那几年虽然没有联络,但是听他回忆,感觉既新鲜又亲切。“那后来呢?”“什么后来?”“厕所怎么修好的?”“噢,那个啊,楼上人拿的钱。”“啊?”武新峰把自己厕所封了,他家不返水了,二楼返臭水。那家又是改装的卫生间,搞得别的地方也渗水。楼上的总找武新峰,让他修,武新峰一脸无赖样说什么也不修,穿个大裤衩子堵在门口,至于为什么不修?武新峰用手抹抹眼睛撇撇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丢出两字“没钱。”人家又找他媳妇说,他媳妇定定的盯着那人瞅了半天“我家那口子说了算,你找他吧。”一个月以后,把楼上的逼急了,拿着钱求他让他修厕所。王志明坐在床边,手指在床单上一圈圈的画圈圈,床上辅的格子床单有点旧,但是很漂亮。武新峰说得搞笑,王志明听得也挺开心,他那个无赖劲儿只要一想就能猜到。武新峰虽然在诉苦,可是王志明觉得五哥是把那些不为外人道的话都说给他听,很窝心。王志明的手指细长,影子印在床单上也细细的,武新峰的手动了动,握住王志明的手指,他的指节非常明显,以前有人算过命,说这种手型是润下型的手,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