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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让她以仰视的姿势看着自己,“一个生父都不详的低贱歌姬,不过是学了些上不得台面的狐媚手段,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迷惑住陛下,然后取代本宫的位置吗?”“妾只想侍奉陛下,不敢有这般妄念。”商言不敢直视她,声音也因恐惧而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着,“妾自知自己身份卑微,不知怎么做,才能让皇后娘娘息怒。”“呵,你难道不知道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现在这般扭捏的作态吗?”盛馨眉眼在一瞬间冷了下来,飞快地扬起手向她扇去。而她做的其实是个假动作,随着商言偏脸,她也及时收住了力道。“OK!这一条可以过了。”江导说完,化妆师马上小跑过来给商言化妆,让她脸上露出被打过的痕迹。商言在心中舒了口气。她原本还担心盛馨会借着拍这场戏真的去扇自己耳光,现在看来,她还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五分钟后,她们接着刚才的部分继续拍下去。盛馨冷笑一声,扬了声调,“至于让我息怒,这个容易的很,你死了我就不生气了啊!”说完,她素手一伸,将商言推进了水池。二月份的池水,上面覆了一层薄薄的碎冰,冷的可以侵进骨头里。商言被推下去后,只觉得全身僵硬,四肢都被冻住了,但她不敢放松,费力做出落水后死命挣扎的样子。呛了好几口水,工作人员才下水将她捞了上来。上岸后,小雅忙不迭把军大衣给她裹上,又拧开保温杯,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捧给她。商言哆哆嗦嗦地喝了一口茶,嘴唇被冻得发白,说话都变得不利索:“这一条……过了吗?”小雅边用毛巾擦她的头发,边心疼地回答:“没有……盛老师刚才忘词了。”第五十八章按照剧本所写的内容,在这一场戏中,陈阿娇将卫子夫推下水后,不仅命人拦住准备跳水去救人的侍从,还会挂着胜利者的微笑站在岸边,一边欣赏她在水中绝望挣扎的模样,一边出言讥讽她的不自量力。作为一个镜头里同时进行的两幅画面,剪辑起来不容易,而且还会影响整个效果,所以盛馨忘词后,这一个场景就必须完全地再拍一遍。虽然说在拍戏的过程中演员NG是在所难免的,但在冬天拍下水戏的时候出现这种情况,确实又不太好办。开拍前,商言虽然全身上下都已经裹了几层保鲜膜,又在宽大的戏服里穿了一件潜水衣,但一进池塘,冷水照样一点点地渗透进去,与皮肤相接触,冰寒彻骨。尽管上岸后披上了厚实的军大衣,手上又紧紧抱着暖手袋,她还是冻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的,连站都很难站稳。江导见她这样,心中虽然不忍,但为了成片的效果,还是对身边的场务吩咐,“你把她带过去收拾一下,二十分钟后再来一遍。”商言身体冻僵了,现在迈一步都很艰难,场务和小雅两人赶忙跑过来扶着她,缓慢又艰难地走到旁边临时搭的塑料棚里。小雅帮她把湿透了的保鲜膜全部撕下,重新贴了几层后,又帮她换了一身和一样的衣服。化妆水给她补妆的时候,造型师拿着吹风机吹她的头发,怕破坏之前做好的造型,她不敢把吹风机离得太近,只能一缕一缕地挑起头发吹。一切弄妥当后,她又要出去接着拍。“OK。大晚上拍这场戏不容易,这一回大家争取一次就过。”江导说完,就对着喇叭喊了声,“各部门准备,开始!”商言再一次进入池水中,刚暖和了一点的身体在入水后的一刹那又变得冰凉。不过好在这回被工作人员拉上岸后,她没听见人说谁又卡壳忘词了。她两只手捧着姜茶,连喝了几口,可呼出的气还是冰凉的。睫毛上还沾着水,在这个零下几度的夜晚,仿佛下一秒就能结冰。江导一直没说话,看样子这一条应该是过了吧。她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想着要赶快换下这身还在滴水的衣服,然后回去泡个热水澡时,却听到江导严肃地开口说:“盛馨,你在一分四十九秒时做出的表情不对!”他坐在椅子上,指着监视器里面的影像,沉声道:“这一个幕,陈阿娇看见卫子夫在水中挣扎,从头到尾,她都应该表现出欢心畅快,大仇得报的模样,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皱了一下眉?”监视器的屏幕上,盛馨确实轻轻蹙了一下眉。不过这一下很短,不到半秒的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若是其他导演,肯定直接就算过,因为很少有观众会去在意这些细节。但江不寒不一样。他向来精益求精,在他的影片中,就算是分毫的错误都必须马上纠正过来。盛馨看了后,非常抱歉地跟江不寒解释:“刚刚忽然起了一阵风,吹到身上太冷了,一时忍不住,我就皱了一下眉。”又转过头,满眼真诚地看着商言,好声好气地跟她道歉,“害得你连着下了两次水,真是不好意思啊。”商言在心中骂了一句。但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发作,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微笑,什么话都没说,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开口肯定就要直接爆粗了。第一次忘词,她还姑且能信她是无心之失,可这一次,她绝对是故意的。这女人的报复心真不是一般的重啊!此时,江导的脸色也不好看。他向来看好盛馨,认为她年纪虽然不大,但演技和专业素养过硬,完全可以碾压与她同龄所有女演员。可这一次,她却连着犯了两次低级的失误,他生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沉默许久,他黑着脸道:“我们再来一次。盛馨,你这回注意一点,不要再出乱子了。”导演发了话,商言没办法,只好又去换一身衣服,做一次造型。她一张小脸被冻得通红,化妆师拿粉底和遮暇上了几层妆,才勉强遮住。走到池塘边,商言刚张了嘴,还没说话,就接连打了三个喷嚏,一声比一声响亮。小雅担忧地看她,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急切道:“啊!言言姐,你的头好烫啊,不会是发烧了吧!”商言也觉得现在头脑昏沉,四肢乏力,揉了揉太阳xue,她哑着声音,“没事,我还能撑着把这一幕拍完。”步履虚浮地走到盛馨的身旁,她用只有她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盛老师,你这一次要是再出问题,那我等一会儿落水的时候可能就把你拉着一起下去了。反正我已经下了两次水,再冷也快没感觉了,你难道也想和我一起感受一下二月份泡在池塘的滋味吗?”说完,她就退后几步,声音颤颤地说道:“江导,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江导第三次喊“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