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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好意思……”眼下,她根本没能力还,加上饿了谁也不能饿了孩子,余玲真是没有勇气往外推,“等中伟挣了钱,我们会还的。”她低着眉眼,说着没有底气的话,只片刻又想起来上回医院病房的事情,当时的感激之情仍在心头。姚瑶待他们的好,这笔钱是一定要还的。这样想着,余玲抬起头坚定道:“姚瑶,真的谢谢你,老是麻烦到你,真的很不好意思,包括上次住院的两天费用,姚瑶,我和中伟都会尽快还上的。”夏树愣了一下,也想起来了,摇了摇头说:“那是我没有经过你们允许,私自续费,不要你们还。”“这怎么行,你能帮我们,我真的很感激……”夏树只好打断她,“你先帮我倒杯水吧。”“啊,好。”余玲脸露歉意:“你瞧我这脑子,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我竟是连水都忘记要给你倒一杯了。”夏树没接她这话,转而问道:“上回,我去医院看你,给你买的那些营养品,你没吃吗?”余玲正在给她倒水听见这话,端着水杯的手晃了一下,隐藏了苦涩,转身把水杯递给她,才尴尬又愧疚地说道:“妈想吃就拿走了,对不起啊,姚瑶,浪费了你的心意。”看见她这个样子,夏树气不打一处来,正色道:“余玲,你就甘心过着这样的生活吗?”余玲闻言发愣,不明白她怎么会忽然这么问。“就这样过着让你婆婆欺压一辈子,手里连自己的钱都握不住的生活?”夏树实在是为她抱不平。“姚瑶,你……”余玲呼吸一滞,久久说不出话来。夏树继续说道:“余玲,你忍心让芸芝生活在你婆婆重男轻女的阴影下吗?”“芸芝……”余玲瞬间面无人色,跼蹐不安地回头望向床上的女儿,颤抖着嘴唇,“可我,我已经没有后路了啊。”夏树见她这样,语气软了下来,温声说:“怎么会没有后路,你们完全可以带着孩子离开这里,离开你婆婆。”余玲的反应却是极大,看着她不住地摇头,“不,我不能离婚!”夏树只好安抚地笑了笑,“不是离婚,是分家,你们搬出去自己单过,以后黄中伟赚的钱就不用交给你婆婆了。”余玲的一颗心这才掉了下来,沉默了一瞬,才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啊,中伟不敢的。”夏树再接再厉:“他做不到就你来做!”“我……”余玲目瞪口呆了一瞬,僵住的心很快又瘫软下来,“你不明白,不明白我婆婆那样的人……否则你……”还会想嫁给大哥吗?余玲想到自己婆婆经常当着她的面教育两个儿子:“爹、妈只有一个,媳妇还可以再找!”不管是她还是姚瑶,婆婆从来就不把儿媳妇当成家人看待。她甚至看不惯姚瑶和大哥的感情好,经常在家里用侮辱难听的语言骂姚瑶是狐狸精,骂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就是整天化妆打扮得妖里妖气才会生不出来,还在村里到处散播姚瑶只会花光大哥的钱的话。而这些,余玲都没有办法对眼前的人说出口。她一直认为,像姚瑶这样的女孩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人家。她自己是没指望了,婚结了孩子都生了,家还能不要吗?可是姚瑶不一样,她和大哥只是订婚,又没结婚也没孩子,还有别的选择。而且姚瑶的父母能干,家庭富裕,自己的工资还搞,有的是依靠。不像她娘家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好往来的。她自己条件不好,也不求多少,当年嫁给中伟,便是什么都没有裸/着嫁的。也怪自己当初傻,想要尽快脱离娘家,明知道婆婆可能不好相处,还是着急嫁出来了。那时候就是天真。能想像婆婆不好,可想不到会那样差劲。甚至在他们结婚那天,婆婆都差点跟亲戚吵起来,之后和她娘家爸妈坐一起的时候竟然还动手数起了份子钱。一桩桩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数不胜数。黄中伟虽然懦弱,不敢违抗婆婆,可要不是他对自己的好,余玲想,她估计早就撑不下去了。曾霞的面相本身就有些刻薄,加上做事恶毒,常年累积下来给人的感觉就是凶神恶煞的,经常是鸡蛋里挑骨头,无事生非,找遍家里的亲戚吵架,在家里破口轮着大骂那些亲戚。所以黄家都被所有的亲戚排斥在外,有什么事情经常找不到人帮忙。本来就和余玲不亲的娘家人更是躲得远远的。不然,余玲生孩子的时候为什么会一个去看望的人也没有?遇到这样的婆婆只能怪自己命不好了,就是媳妇条件再好,婆婆也不可能高人一等的对待。但是,余玲没办法明说,只希望姚瑶看到自己的遭遇和惨状能改变心意,找个更好的家庭嫁了,男人再好能顶个什么用?一个坏婆婆就能毁所有。夏树知道余玲的软弱注定是会被欺负到死的。可是,她还想试图激起她的斗志,毕竟为母者刚。“没有什么明不明白的,你婆婆说白了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她凶,你要比她更凶,她狠,你就要比她更狠,她想让你做牛做马,门都没有!反正你们家在村里也没什么名声了,大不了鱼死网破,你怕什么,你和黄中伟有手有脚的,还能饿死不成。你不强势起来,你能保证你女儿芸芝以后的生活吗?在这样的环境下,她能怎么快乐成长?还有你婆婆把钱都拽手里了,你们以后拿什么供芸芝读书呢?指望你婆婆吗?”只有变强了,才能解决所有。夏树的一番话,震撼在余玲的心间,久久不能平息。好半天,余玲才回过神来,眼眸里有着疑惑,犹豫着问道:“你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和大哥……”一听到她的前半句,夏树就知道她想说什么,“黄中博那个男人我根本就不屑要,我回去立马和他分手!”“啊,你!”余玲瞬间被她话里的意思弄蒙了,不敢置信。夏树眉眼一弯,扬声道:“这是我的决心,我希望你也有这样的决心!”“我……”这时,夏树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是姚瑶的父亲打过来的。迟疑了片刻,夏树整理好情绪,接了起来,那头却是姚瑶母亲的声音。“阿瑶啊,是妈啊,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家里看看啊,你爸都想你……”姚瑶的母亲说到这里,似乎被什么牵绊住了,夏树依稀从电话里听到姚瑶父亲的声音。接着那边才重新说起来:“你爸天天念叨你,还不让说。你说你这孩子,不回家,都不知道电话打一个,这不是叫我们担心嘛。”夏树的心里不知道为何酸溜溜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