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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嫀终于爬出受仙法影响的界线,她立即朝演武广场跑去。广场上站着各峰没有参加登高的弟子,人数众多,孔嫀仍是一眼就找到她想找的人。帝尊正站在云台下面,与素蘅长老说着话。徵峰其他弟子见到孔嫀等人的出现,都发出了欢声呐喊。孔嫀也露出笑意,加快了步伐。当她将象征徵峰的红羽箭插进云台前的筒瓶,流汐的箭也同时落瓶。瓶中另有两支羽箭,一支赭,一支金,说明重峨和离钲已先到了。两三息后,千莳的绿色羽箭也落入插瓶。虽然未得头名,孔嫀依旧眉开眼笑,她记着苍峣长老说过:紫上阙虽分五峰,但实为一体。孔嫀的笑容落在净涓眼里,令其柳眉轻蹙。待登高弟子稍作休憩,执事堂就准备给众弟子分发留音牌了。净涓突然道:“帝尊,值此我阙上下同乐,不如请五名峰主合奏一曲,既是少年得志予以自勉,亦为众多弟子作出表率引领。”以往的撷音节可没这一环,在场都是音修,心里都明白,合奏嘛,追求交相辉映,不仅讲究默契,更是考验水准,若是哪个技差一筹,很容易就泯然于众,或是相形见绌。徵峰弟子有些担心,峰主修行音道的时间毕竟尚短。而且,铃这个乐器,实在没有什么表演性可言,不就是拿在手里动一动?净涓也如此作想,孔嫀就算不露丑,也得失色。孔嫀几个人倒是没有露出稍微的不乐意。玹琏于是同意:“好。”师姐妹三人跃身而起,坐在云台边,重峨与离钲则站在云台之下。重峨的璧心埙最先响起,吹的是的引子,这曲子录于,他们五人合奏过,谁也不陌生。是以重峨之后,另四人的乐器也渐次而响。重峨的璧心埙冲淡浑厚,千莳的箜篌声百回婉转,流汐的笛声苍凉而铿锵,离钲的箫声锐意贲发,交织起伏,曲声由低而高,呈现云霄之高渺。最后,一切归于静谧,唯有瞬花铃的铃声依旧回响,余韵悠长。孔嫀的铃音一直都作为配奏适时响起,点缀得恰到好处,平添情趣。重峨这曲子选得极好,叫人心胸为之一阔,很是适合这天高云淡,秋意微茫的日子。更是考虑到技艺略逊的孔嫀,曲子名为四季天风,重峨四人的丝竹之音如四季迭换,而瞬花铃声如清风般贯穿始终,不可或缺,叫人印象深刻。净涓岂能听不出孔嫀讨了巧,众弟子更是觉得,灵绛峰主的动作虽单调,架不住人家长得美啊!那样鲜妍的一张脸,那样雪笋似的手指,映着火红的瞬花铃,哪怕只是间或挑动指尖,但配合她看向重峨四人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眸,却叫人舍不得移开视线。净涓正准备挑刺,却听苍峣道:“不错。紫上阙修音不止为怡情,更为与武道互补。你们五个只要心念相通,那么无论合奏法曲还是cao控阵法,威力都能倍增。帝尊以为呢?”玹琏:“最紧要的是默契,他们五人已具备。”见帝尊如是说,净涓随之点头赞同,不再作声。苍峣颔首:“接下来,就是留音了。留音后,大家回来吃桂酥,喝桂酒。”执事们得了令,将手一挥,成百上千的留音牌就如萤火般飞起,纷纷落在众人手中。孔嫀把玩着留音牌,偏头问千莳:“师姐,就对着牌子说话就好吗?”千莳:“对,按一下牌子中心的玉珠机括,把想说的话,封存在留音牌里,然后挂在桂若树上。”许多弟子已迫不及待表达了美好寄望,相携往广场周围的桂若林去了。孔嫀将留音牌凑在唇边,目光漫过徵峰弟子,师兄师姐们,最终停在玹琏身上,启唇道:“愿我爱的人们能一生安好。”说完后,她正好看到帝尊也留好了音,忙跑去道:“帝尊,我帮你挂留音牌!”同样准备帮帝尊挂留音牌的离钲被撞得肩头一歪,瞬间被挤到一边,转头无语看他这小师妹。玹琏将音牌递给孔嫀,就见她捧着宝似的离开了。桂若林中,数不清的音牌在高高的树梢随风飘扬,孔嫀将自己和玹琏的两枚拴在一起,挂在枝头。弟子们挂好音牌,都回到了广场上。三五成群,以音论道,以酒会友,抱琴弄萧,一派悠然。孔嫀折回来,却见玹琏独自绕行云台离开,她赶紧追去:“帝尊,你去哪里?玹琏道:“按阙中惯例,撷音节我同你们一样,也需走一遍惕峰山路。”“哦。那我陪你。”“好。”玹琏将手虚扶在孔嫀肩头,两道人影随即原地消失,现身山脚。与五峰弟子为争名次不断飞掠不同,帝尊是真正沿着阶梯拾级而上,而孔嫀有意缀后了几步。玹琏今日有别于平素的飘逸,穿的是孔嫀给他缝制的黑底蹙银色卷草纹的箭袖劲装,腰身优美精悍,整个人如露锋的名剑,英挺而冷峭,随着他迈步的动作,越发勾勒出楚峰修竹的身姿。孔嫀口水滴答地跟在后面,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又一遍,只觉得这整个人,真是越看就越想看。“啊——”孔嫀哪想到脚下石阶会突然变高,在她即将摔成饼脸的一刹,前方的玹琏用法力托住了她,再俯身将她扶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她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帝尊英雄救美了。玹琏缓缓问:“你看路了吗?”“啊?”孔嫀愣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帝尊知道了,她方才一直偷看他,顿时脸颊发红。玹琏放开她:“跟上来。”“是。”孔嫀小跑追上。这次仍如先时一般,越往上就越难行,孔嫀喘气指着路旁草地:“帝尊,我好累,在这休息会儿可好。”“嗯。”得他同意,孔嫀立即往草地上摊平。玹琏则在她身旁坐着。孔嫀伸出手拉他:“帝尊,你也躺下来晒晒太阳。”近来连番闯阵,耗神竭力,玹琏也就与她并肩躺在一起,闭眼养神。孔嫀却不老实,她转头看他。帝尊睡着了?她撑起身子,慢慢凑过去,她盯着玹琏侧颜看了片刻,索性趴到他身上,将脸贴着他结实的胸膛,听由里传来的心跳声。见对方仍旧没反应,她不满地伸出手指,在他身上到处戳戳戳。玹琏仍旧闭着眼,唇边却带一抹莞尔,他用手一下一下抚着孔嫀的乌发,故意问:“孔嫀,你满三百岁了么?”总是被人提醒年龄,孔嫀有些不乐,她坐起来看着他道:“明年就满了,其实没什么差别。”她特地提醒:“就在明年的五月末,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