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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忘了,”桓岫轻轻拉住宋拂的手,将人挡在身后,紧盯着康王的脸,缓缓说道,“虞家之所以会出事,归根究底,是因为殿下与皇后。”他看着一脸淡然的康王,想起这些年和宋拂的兜转,眸中闪现厌恶。“还是说,殿下觉得,”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我们真就这么愚蠢到,要相信一个逐利而生的人。”第69章骨灰“不信也没什么。”桓岫的拒绝,康王意外的没有恼怒。“毕竟,任何的承诺,都可能口说无凭。便是孤,也时常不信身边人给予的任何承诺。只可惜,你曾有大好前途,却白白被人所累,如今竟是一点向上之心都没有了吗?”康王这话并不是随口说说。桓岫那时名声远扬,谁都当他只是被薛家拖累,这才一怒之下去国离家。连袁氏都是这么想的,也无怪乎旁人。康王这些年,拉拢了朝中不少人,便是□□羽中也有不少实则是他的人。桓家父子四人,真正能派的伤用场的三人一直都是他拉拢的目标。只可惜,从未成功。“孤希望,”他语气笃定,“日后你能明白孤的真心。知道到底是谁,才值得你一片忠心。”康王此番实让人摸不着头脑。宋拂出了康王府,站在门外回头时,那匾额上的“康王府”三字,分明带了一丝让人心寒的冷肃。“康王这是打算和皇后撕破脸皮了?”宋拂问道。桓岫摇头:“宫里接二连三出事,加上陛下龙体欠安,康王这是打算提前动手了。”“那太子呢?”桓岫对那位太子的印象,永远都停留少年时,公然欺负萧秉瑞的情景上。同为皇子,皇后所出的太子从未将其他几位皇子放在眼里。当年若不是欺负得过了,萧秉瑞也不会在后来索性往放浪形骸上走。乾章八年,他从番邦归来。那时太子就在私下拉拢过他,大概是希望他这个昔年的状元郎能为他出谋划策,说好听点如虎添翼。可桓岫却一言不发,避开了几次三番地邀约,什么回应也没有给予。时间一长,太子就歇了心思。如今看来,真龙之子又如何,到底玩不过老谋深算的亲王。没有腰牌的两个人出了康王府,夜色茫茫间,只能找到坊内一间供人宿住的邸店落脚。与沉寂的街道截然不同的,是邸店内热闹非凡的景象。康王府所在的里坊一贯是达官贵人聚集最多的地方。在这儿想要开什么铺子,那租金都贵得惊人,是以这里唯一一间邸店的生意就显得意料之中的好。二人要了相邻的两间屋子住下。许是心里都挂着各自的事,一夜难眠,等到次日醒来,还不等宋拂下楼,便听得“砰”得一声,有人一脚踹开了邸店的大门。“奉命捉拿杀人凶犯桓岫!”一队官兵杀气腾腾冲入邸店,陆续醒来在楼下用早膳的住客们被冲得人仰马翻,不少人甚至吓得从凳子下跌了下来,砸了碗碟,大堂之中一阵惊叫哗然。桓岫是谁?这些住客大多是外来人,有些虽与坊内大户人家沾亲带故,可也关系远着,哪里知道这些凶神恶煞的官兵口中喊的是谁。大堂一时混乱非凡,住客们尚且还在惊惶,纷纷询问是谁招惹了这帮煞神时,已有官兵手持兵刃,直接冲上了二楼。宋拂原是站在楼梯上,被冲撞地差点摔下楼去。还是好心的小二赶紧将她扶到一边,这才站定。可看到被官兵反剪双臂,从房间里推搡着带出来的桓岫,她一时心急,下意识上前一步,:“桓……”桓岫微微摇头,肩膀使了使劲,还未挣扎,就被人狠狠一把用剑鞘砸中后脑。“动什么动!”“走!把这个杀人凶犯带回去好好省省!”“看着斯文,手里倒是没少沾血……”这帮官兵骂骂咧咧地出了邸店,来得快,去得也快。邸店的住客们被吓得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等掌柜的满头大汗出来一吆喝,这才纷纷议论着方才的事,各自又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吃起早膳。唯独宋拂,望着小二们低头收拾满地的杯盏狼藉,心头沉甸甸的,一声接着一声响着闷雷。“这位娘子。”有好心的老汉瞧见了宋拂,弓着腰问,“方才那郎君,昨夜是同娘子一道来的吧?”宋拂微微点头。老汉叹道:“那郎君瞧着就不像是个凶犯,你们怕是得罪什么人了。”是得罪人了。宋拂不作他想。他们就在几个时辰前,得罪了野心勃勃的康王。这就是,他们得罪人的下场。老汉道:“娘子去县衙试试。就算要定罪,那也得将证据。试试说不定还能把人救回来。”老汉只是个寻常的住客,模样生得也普通的很。宋拂看了看,郑重行了一礼,当下出了邸店,直冲向大兴县衙。桓岫被人带出邸店后随即被黑布罩住了脸。待到脸上黑布被揭开,人已然关进了一座幽暗森然的地牢中。墙角插着几支火把,火油烧得极旺,照得牢房内挂满墙面的刑具显露出森森的狰狞来。“你就是桓岫?”桓岫从默不作声的打量中收回视线,火光中,看清了翘着腿坐在面前木椅上的中年男子,络腮胡子,粗壮的长腿,不用离太近就能闻到身上难闻的气味。桓岫闭了闭眼,不应不答。男子倒未开口,反而是一旁的狱卒气焰嚣张,扬鞭就是“啪”一声抽在了桓岫的身上。“曹大人问话,为何不答?”桓岫眉头一皱,睁开眼。他不认得什么这个男人。“你就是桓岫?”男人重复道。“是。”“倒是个细皮嫩rou的后生。”男人起身。站直了就能发觉,他个子并不高,甚至还显得有些矮胖,尤其是站在桓岫面前,更是对比明显。“我姓曹,内人薛氏,倒是与你有些渊源。”他话罢,摆手道:“打!狠狠的教训教训这个杀人凶犯!让他好好交代,是如何谋划杀了那几个人的!”狱卒们早生了讨好曹大人的心思,得令当下就阴阳怪气地笑了几声,扬鞭狠狠往桓岫身上抽。都是行刑惯了的人,多大的力道能抽得人皮开rou绽,多大的力道可以听人最痛苦的哀嚎,这些他们最清楚不过。鞭子十分有节奏的,带着均匀的力道落在桓岫身上,可除了闷哼,他们什么也没得到。那曹大人斜睨了眼:“竟是个硬骨头。”他顿了顿:“再大!就不信不肯交代!”“你们是什么衙门……私自行刑,意图屈打成招……用心何其险……恶!”桓岫喘着气大吃斥责。曹大人冷哼一声,倨傲道:“审讯?你杀人前难道不知早有今日?杀人凶犯,你可知你杀的不知是个寻常百姓,还有宫里的小公公!”桓岫依稀摸到了这帮人设下的局,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