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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芽菜。一时一盘子的煎豆腐都被薛永福和孙杏花两个人分吃完了。薛永福已经吃了三碗水饭,孙杏花吃了两碗水饭,两个人明明都吃的很饱了,但还是将煎豆腐的汤汁倒到碗里打算再吃一碗水饭。农家一般都过的俭省,孙杏花又好面子,秋收的粮食都卖了大半,就为了买一头牛,让村子里的人高看她一眼,以为他们家过的很好。但其实他们家过的已经很差了。像豆腐这种物事他们是不常吃的。最起码薛嘉月穿越过来都这么长时间了,这还是他们家第一次吃豆腐。薛永福这会儿就一边摸着自己撑的鼓鼓的肚子,一边同孙杏花说道:“这煎豆腐吃起来又香又滑。我都不用嚼的,进口就能直接吞下去。”说完又看着薛嘉月笑:“说起来今儿能吃上这豆腐还是二丫出的力。二丫可是越发的能干了。韩奶奶不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村子里的大人和小孩子很少有能入她眼的。难得现在你现在竟然入了她的眼,要你帮忙给她做豆腐卖豆腐。往后你要是有空了,就多去韩奶奶家走走。她是经常做豆腐拿到镇上去卖的。能每次拿一块两块豆腐回来,也算是给我们一家子打打牙祭了。”孙杏花就很不高兴看到薛永福对薛嘉月好。特别是薛嘉月自打上次病了一场之后忽然就爱干净了,哪怕衣服上都打满了补丁也要浆洗的干干净净的。一张脸也洗的干干净净的,头发也要用皂角洗。就有村子里的好多人跟她说她家二丫生的齐整。还嘲讽她这是老鸦儿生了只凤凰下来,都笑问她二丫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女儿,别是捡来的吧?不然就她这个样子,如何能生出一个二丫那样好相貌的女儿来呢?不消说,孙杏花听了这些话自然是气个半死。那次回来之后她差些儿就没将薛嘉月的脸都给挠花了。而且这也罢了,她还敏、感的发现,薛永福对薛嘉月言语也好了起来,平常还经常在薛嘉月面前嬉皮笑脸的。这哪是一个继父对继女该有的样子?自打嫁过来,孙杏花也听过一些风言风语,知道薛永福是个晚上离不开女人的男人。就他头一个老婆死后,还没娶她回来的那两个月里,听说薛永福就跟他们家隔壁的赵寡妇有些不清不楚的。隔壁的赵寡妇,男子汉死了三年了,家里有个六岁大的儿子。孙杏花嫁过来后见过她,生的一张鸭蛋脸,镇日一张脸擦的雪白雪白的,嘴唇搽的鲜红鲜红的,打扮的乔模乔样。跟人说话的时候经常说到一边就吃吃的笑了起来。村子里的妇人都瞧不上她。不过她这个样子,村子里的男人都喜欢。原本孤儿寡母的,日子该过的很捉襟见肘才是,但赵寡妇却过的很滋润,隔三差五的就能吃rou。大家都说是那些男人给她的过夜费。孙杏花瞧不上赵寡妇,嫁过来之后有一次就因为一件事故意和赵寡妇吵架了,两家从此闹翻,就算住在隔壁也再无来往。想到这事,孙杏花心里就觉得很不舒服起来。这会儿又看到薛永福这样对薛嘉月说话,孙杏花就狠狠的一筷子敲在薛永福的手背上,骂他:“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一天到晚要吃豆腐。吃什么豆腐?吃谁的豆腐?想吃豆腐就自己挣去。你倒好,没皮没脸的,自己没本事挣到买豆腐的钱,还好意思在这里扯嘴。”骂完薛永福,她又转头骂薛嘉月:“你最近怎么回事?一张脸洗的比屁股还白,身上也擦的香香的。小小的年纪就知道这样的风sao了,跟隔壁的赵寡妇一个样子,你是要勾搭谁?现在就这个样了,等你大了还了得?不定就会干出什么事来。你可听好了,你娘我是个要脸的人,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你要是以后做出什么玷污家门的事来,就算你是我亲生的女儿,我也直接将你打死拉倒。就当一开始压根就没有生过你,倒落得一个清净。”一个才八岁的小姑娘,这话骂的就很厉害也很过分了。薛嘉月听了,气的双手都在发抖。她一时就很想要冲过去跟孙杏花打一架。不过想了想,最后她到底还是硬生生的将这气给受了下来。且不说她现在打不过孙杏花,主要是秀峰村虽然小,但也是有宗祠的。孙杏花现在总归是她娘,她若动手打了孙杏花,孙杏花将这事闹到了族长面前去,依照族规,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到时也没有人会真的出面来帮她说话。毕竟族规摆在那里,谁都没必要为她顶撞族长和族规。所以薛嘉月就只垂眼低头,没有说话。权当自己没有听到孙杏花说的这一番狗屁话。而孙杏花看到她这个样子,只以为薛嘉月这是被她给骂怕了,她心里就越发的得意起来了。正想要再骂薛嘉月两句,忽然就听到一道冷冷的声音在说道:“有哪一位母亲会对自己的女儿说这样侮辱的话?而且她才八岁,懂得什么是风sao,什么是勾搭?她不过是爱干净罢了,这有什么错?就要用这样不堪入耳的话来骂她?”自孙杏花嫁过来之后,薛元敬是从来没有叫过她一声娘的,对这事孙杏花也一直耿耿在怀。这会儿听到薛元敬说的这番话,她就心中大怒,伸手指着薛元敬的鼻子就骂道:“你也知道她是我生的。她既然是我生的,我要怎么骂她怎么打她那都是我的事,要你跳出来替她说的哪门子的话?”又冷笑两声:“你刚刚是在跟谁说话?不说娘不叫一声,连个名姓都没有。实和你说,这还是我好性儿。既然我嫁了你爹,就是说到哪里去,那我都是你继母,你就该叫我一声娘。你倒好,我嫁过来这都快一年了,不说娘,你一总同我说过几句话?一双手都能数的过来。平日你爹倒是经常说你是读书识理的人。依着我看,你识个屁的理。书也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若不然,你不晓得要对长辈恭敬?敢跟我这样说话?若是我将这事拿到族长面前去说道,你以为往后这村子里的人还会将你当成读书人看待?屁的读书人。连个尊敬长辈的道理都不知道。”说着,她就将手里的筷子摔到桌子上,就想出门去找族长。薛永福连忙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劝道:“家丑不可外场。这样的事传到族长的耳朵里去,闹得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是你有脸,还是我有脸?”说着,死活要拉她坐下来。孙杏花也知道,这事说起来也是她骂薛嘉月的那几句话才引起的。若真闹到族长的跟前去,少不得她骂薛嘉月那几句话的事也会扯出来。她知道这秀峰村里的村民老早就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说她卖了薛元敬meimei,又苛待薛元敬的事。现在竟然连自己亲生的女儿她也这样,说出去人家不更要在背后指点她了?而且她心里也没有真想将这件事闹大,不过是想要煞一煞薛元敬的火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