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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要不要拿尹妃娘娘或者是玄儿的名头劝说,一句话还没组织好,练武房的门竟“吱呀”一声开了。宣于崇从房中缓缓走出,才几天的工夫,消瘦了一圈不说,胡渣散漫、眼带黑纹,形容憔悴了许多。“十一哥,你总算出来了!我让人备了些吃食过来,你好歹尝尝。”芮涵走近一步,想拉过他,一低首,却发现宣于崇的双手都用白布扎着。“你手怎么了?受伤了?是蒋真那个奴才干的?“芮涵问得急,最先怀疑的就是抓人的侍卫们!“我自己伤到的。“宣于崇的语调冷如冰霜。拳面上的伤口是他自己捶墙所致,只是被一语带过。望了一眼芮涵身后宫女们手中的汤盅碗盘,宣于崇比所有人想象的更加平静。“去堂上坐下再说吧。“他说了一句,就迈着大步先行了。宣于崇若无其事的冷绝模样,与当年母亲去世后大闹宫中的状态截然不同!被关禁的经历让他明白,叫嚣与大闹只能是于事无补的宣泄,时刻保有冷静才是这深宫当中的生存之道!芮涵盯着他的背影诧异了一会儿,才挽了罗裙追上去。一行人入了堂屋,在芮涵的招呼下,吃的喝的很快呈上了桌。宣于崇没有拒绝芮涵的好意,一如往常地端起碗。代替修予的小宇子就候在一旁。众人眼见着宣于崇夹了一筷子吃食塞入嘴中,才吞下,就习惯性地对着身后的人影说:“修予,帮我倒一杯茶来。”一语落下,堂上一片寂静。诡异的气氛好像会吞噬人一样。小宇子呆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宣于崇才回神,眼中的深邃骤然加深。“我不饿,东西就先放着吧……”他说着,起身离桌了。————夜幕低垂,羽洛探头探脑地从澄凝宫出来。她一手提着烛灯笼,一手挽着食盒,怀里还揣着几盒云黛亲手做的清心药丸。冷风袭过面颊,稍稍吹开了斗篷的帽子,此刻的羽洛刚洗下红记,正准备往昌琪宫去。如果不是因为探望秋戈与冰木头,她是不会就这样出门的。听芮涵说秋戈病了,冰木头又食不下咽,着实令人忧心。只可惜,她能做的太少,除了一盅清爽的粟米粥之外,也就剩几句温言暖语罢了。一路上,羽洛走得十分小心,尽量避远了侍卫。所幸的是,昌琪宫距离芮涵的祐荻宫不远,几乎是背靠着背的位置。偶尔遇上巡宫查问的人,她凭着澄凝宫的牌子都顺利地糊弄过去了。羽洛绕到昌琪宫的后门,白天的时候她已经利用小猫绣球与秋戈传过话。受了秋戈之托,夏时早就在门旁等候。随着夏时入内,同样是途径长廊,羽洛也注意到了那一盆盆萎靡的吊兰。她短暂地驻足,突然想起了封城尹府。就在她住过的南院里,也有这样的吊兰。“这些吊兰是主子吩咐挂在这里的。”夏时见羽洛留心,于是解释了。“哦。”羽洛应声,想来冰木头定是想念封城的尹府。羽洛是第一回见夏时,没有太多话说,两人只是一前一后走着。一直将羽洛领到秋戈的房中,夏时才转身退下。“秋戈……”羽洛轻声唤着,红烛下秋戈发红的眼眶已然表达了一切。“乔姑娘……”秋戈一见她,心里头名为“坚强”的防线好像瞬间崩塌了一样,一头埋在她的肩上,嘤嘤哭起来。面对秋戈的悲伤,羽洛越发自责,说到底,修予被抓也有她的因素在内。两人戚戚相对许久,都没有说话。因为羽洛知道,面对这样的伤痛,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她只是轻轻地,有节奏地拍了秋戈的脊背,任由她放声哭泣,也任由自己落泪。过了许久,羽洛才打开带来的食盒,两盅清粥,一盅是给秋戈的,而另一盅是让秋戈转呈冰木头的。秋戈勉强喝了几口,啜泣着说道:“乔姑娘,主子他,也很伤心。你,还是亲自去看看他吧。”羽洛往秋戈的碗里多添几勺,摇了头:“冰木头他应该还不知道我也在宫里,还是以后有机会再与他说吧。”羽洛的说辞,令秋戈惊“咦”了一声。她明明记得在围猎的期间,主子喝多了,曾跑去宸妃娘娘的帐篷过。怎么,难道那个时候,主子没有见到乔姑娘?“乔姑娘,其实主子他……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秋戈想了想,决定实言以告。“什么?他早就知道?”羽洛乍一听很惊,可仔细回想,最近几次在芮涵那里与冰木头见面的时候,他所言所问,的确不像是西岐王对宸妃该有的应对。说起来,这倒也符合冰木头的性格,有什么事都藏在心底。想当初,他看破自己失忆伪装的时候也只是默然不语,一直到情势所迫,她自己不得不说破为止。秋戈擦了一把眼泪,轻点头,将另一盅清粥装回食盒里,转而推向羽洛。“乔姑娘,主子他一直都没有心思进食,如果是你熬的粥,他应该会喝的。就请你给主子送去吧?”第二百零四章出去!宣于崇一个人独坐在书屋,除了微敞的门缝中透过点点星光之外,身周漆黑一片。以往,像点烛挑灯之类的琐事都是修予在做的。想他修予自小就做了自己的伴读,收关禁、下西疆的时候也都紧随在自己身边。鞍前马后,事无巨细。这一次被迫受召回宫,他本来想过安排修予在外接应的。要不是身边实在缺少信得过又得力的人,也不至于叫他顶了侍卫的头衔入宫。末了,昌琪宫内大大小小的事务还是离不了他。宣于崇在黑暗中静思,每想过一次,心底对深宫的厌恶就更多一分!虚掩的门外,长廊拐角处,夏时正对羽洛指着主子书房的方向。眼看着羽洛上前,夏时不禁多瞟了几眼对方的背影。秋戈只告诉她,这位乔姑娘是主子在西疆认识的朋友。可主子现在的状态,就连小谷子、小宇子都不得见。就算她是主子的朋友,难道就能例外么?话说回来,这位乔姑娘生得可真美,不知道她与主子到底是怎样的朋友?夏时心中充满疑虑与好奇,不便细问秋戈,就只好用目光一路探随了。在她眼前,羽洛轻敲了几下房门,正如夏时估计的那样,主子并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