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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璎本也不想招这些个心怀鬼胎的驸马,如此换个清净,又给朝臣敲记警钟,也觉值当,而且还得了个意外收获:魏尝办完第三桩事,回到都城后跟她说,平阳侯世子携带的寿礼是件玉雕,而用以雕刻的玉石极可能来源于金矿附近。她并未听过分布金矿的地方会产出特殊玉石的说法,见他笃定,便向大司农调取了记录各地物产的册簿,结果还真找出两三处,该种玉石与金矿并存的地界。但平阳侯国并未有发现金矿的记载,要么就是平阳侯自己也不晓得,要么就是他知情不报,又因不晓得玉石与金矿的联系,露了马脚。薛璎记下此事,说回头考虑考虑如何办比较好,见魏尝风尘仆仆,便叫他先回去沐浴歇息。但魏尝离都多日,风餐露宿的,就靠多瞅她几眼缓劲,不肯走便没话找话,问:“长公主,我这差事办得是不是还算漂亮?”薛璎瞥他一眼:“过得去。”“那我能向你讨个赏吗?”倘若魏尝关于金矿的发现属实,确实是个功绩,薛璎想了想点点头,又补充:“你讨归讨,给不给是我的事。”魏尝滚了滚喉结,说:“我是想,再过一月春天都过了,长公主真不去踏个青?”“你想去,我可以放你。”“不是,我是想跟……”“想跟魏迟一起也行,”她轻咳一声,飞快打断他,“但不能招摇。”薛璎说完就转身回房,魏尝头一垂,原地叹了口气,一回头见傅羽急急入了府门,似有要事禀报,与他匆匆打了个招呼,便向主院去了。他跟她“嗯”一声,转头回了偏院。这边傅羽到了薛璎书房,递上一张木简,说:“在附近发现一名探子。”薛璎看了看木简上的简笔图,略感意外。城中有探子不奇怪,但敢把手伸到她这儿来的,却也是极少数。傅羽见状道:“此人办事机警,一被发现就溜了个悄无声息,咱们的人没跟上。您说,会不会是跟着魏公子来的?”她摇摇头:“他不会犯这种低等错误。”“那就是有谁在附近守株待兔。赵家,刘家,谢家?”薛璎再摇头:“他三家倘使真怀疑我,就不会将案子交给廷尉府。或许……是卫家。”“飏世子?”她点点头。此前她犹豫是否放魏尝出去办差,主要就是因为卫飏。她出于某些考量,并未将澄卢剑归还卫府,将卫庄王的画像送回去时,也没提半句关于魏尝身份的事。她想,卫飏可能确实有点坐不住了。“卫飏这人心眼多,但他对魏尝究竟顾忌到何等地步,我也说不准。如果这次的探子确实是他派来的,恐怕……”恐怕他比她想象得,更要针对这个所谓的卫庄王后人。不过倒也难怪。早在留下澄卢剑的那刻起,她便该料到,身为卫国王储的卫飏,也许的确没有与朝廷对着干的野心,却必将仇视危及自身继位的祸患。她若决意护持魏尝,就很可能与卫飏,乃至当今卫王撕破脸皮。那么,此前对卫国的拉拢也通通白费了。薛璎揉揉眉心道:“他回院了吗?”“您说魏公子?”傅羽确认道,“方才瞧着是回了,不过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您训他了吗?”她噎了噎,没答,说:“你叫他来。”魏尝正沐浴,晚来了一些,来时一身香,都快盖过了薛璎,不过瞧神情还有点低落。薛璎开门见山道:“踏青去吗?”他一愣,直直瞧着她道:“我?跟你?”薛璎被他这眼神烧得轻轻撇过一些头,然后说:“对。”“去,去。”魏尝点头应下,又问,“捎上魏迟吗?穆姑姑说他这几天闷坏了,叫我要是得了你的允许,不如带他出去转转。”薛璎也没全然拒绝,说:“下回吧,明天出去当靶子,他跟着怕有危险。”魏尝皱皱眉头:“怎么说?”在未有关于卫飏的定论之前,薛璎不想贸然道出自己的猜测,免得激化矛盾,于是只说:“放心,会叫你毫发无伤的。”*翌日一早,薛璎轻车简从出了门,叫魏尝作普通护卫打扮,策马跟随在侧,一路去往长安郊野。季春三月,风恬日暖,桃花烂漫。薛璎虽非为赏景出行,但既然来了也不妨瞧上几眼,好歹装得像出游一些,于是待驶出城便移开了安车侧窗。不料入眼却是一团黑乎乎的人影。她轻咳一声,示意魏尝挡着她了。魏尝却没懂,一边慢驰着马,一边说:“长公主嗓子不舒服吗?”薛璎想说是眼睛不舒服,稍稍探头出来一些,道:“有刀没教你,做护卫的,跟车时不要贴窗太近,会挡车里人视线?”魏尝“哦”了一声,双腿一夹马腹,离她远了一点,心里头一阵悲凉。他又没当过护卫。以前跟她一起出门,都是与她腿靠腿,肩并肩,同呼吸,共枕眠的。不知是否因了今日叫他出来当靶子的关系,见他这模样,薛璎心里头又有点不舒坦,想了想叹口气,说:“算了,也不是当护卫的料,你停下,到车里来。”第29章魏尝一把扯了缰绳勒马,不等安车停稳,便长腿一跨,稳稳跃入。薛璎见他这兴冲冲的模样,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一努下巴,示意一旁随乘的傅羽让开一些位置,随即自顾自扭头望窗外树林。魏尝看一眼怎么瞧都多余的傅羽,坐下后想了想说:“长公主不要外头那匹马了吗?”薛璎淡淡答:“不要了。”“可我先前外出办差,与它一路相依相伴,对它已有了难舍难分的感情。”他倒是挺多情的。薛璎扭过头来,皱眉不耐:“那你想怎么?”魏尝挤挤眼睛,瞧瞧傅羽。一旁傅羽接到这眼色,“呃”出一声,沉吟了下说:“是……叫我下去骑马的意思?”“可以吗,长公主?”他请示道。“你自己问阿羽。”傅羽皱了下脸,这俩人奇奇怪怪的,怎么还扯上她了?看薛璎这意思,到底希望她骑是不骑?“傅姑娘,”魏尝正色起来,“它一匹马流落在外,孤孤单单不说,万一天黑找不到草吃,很可能饿死曝尸荒野,又或更糟糕的,如此阳春时节,哪来的流氓野马兽性大发,非要与它这样那样……”“停停停……”傅羽打住他,“我骑,我骑。”说罢抽抽嘴角跳下了车。俩人对调一番位置,安车重新驶动,魏尝微微一笑,理理衣襟,刚预备好好享受这逼仄环境下的独处时刻,与薛璎谈一谈风花,聊一聊雪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