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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敌不过你。可惜你杀不了我,因为我有朋友。”明月珠勾起嘴角,婉尔道:“当你的朋友实在是天底下最麻烦的事,不仅要打架,还要演戏。若有下次,我可再不奉陪了。”她的声线清朗如初,与方才萎靡不振的模样判若两人。她手里的短刺一直藏在靴筒里,连明月尘也没有发现。先前的掩饰,只不过为了这一刻的突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明月尘猛地撤剑,试图再起,但赵识途没有给她再次出手的机会,手腕一翻,格住她的小臂,顺势将昆吾剑揽入自己手里。第51章拨云睹青天(四)明月尘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窥觑许久的昆吾剑终于到手,却在顷刻之间,再次被人夺走她举目四顾,发现周围的眼睛都凶狠地盯着她,议论道:“怎么回事,这人原来是个骗子?”她又转向身后,发现官府的衙差也裹足不前,个个表情震惊,无人上前帮忙。不过是顷刻之间,形式便已彻底逆转。明月尘还不敢相信自己竟败得如此迅速,她多年的经营与谋划,竟在邻近成功的时刻被毁于一旦。她更不敢相信的是,毁掉这一切的正是自己的jiejie。一颗冷酷无情的心,岂非比利刃更冷。她用余光瞥了一眼颈侧的短刺,从喉咙深处挤出几声干笑:“jiejie,你别忘了,你亲笔写下的罪状书,还在我的手里。”明月珠却轻叹一声,摇头道:“休要再胡言乱语了,我什么都没有写过。”明月尘心下一惊,随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她的确是看着明月珠一字一句写下那封状书,可几乎忘了,有一种墨所写下的字迹,在干燥之后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是不是越熟悉的物事,反而越容易忘记。所以她才会忘记,她的jiejie从来没有一次让她如愿以偿。明月珠还在凝着她,眼神中写满怜悯,恳切道:“阿尘,住手吧。”明月尘的视线却如尖针,悉数刺在对方身上:“我救了你,你却三番两次的骗我!”明月珠道:“我也是为了救你,你在官府当差,却欺上瞒下,图谋不轨,甚至夺去无辜之人的性命,这些罪名倘若坐实,你想过自己的下场吗?现在停手还来得及,我不想看你作恶,更不想看你落得万劫不复之地。”明月尘道:“已经太晚了,你非但救不了我,反而只会阻挠我。”明月珠的手难以抑制地颤抖:“我的确不是一个好jiejie,你有一千一万个理由恨我,报复我,我都没有一句怨言,但你何必要报复其他人,报复你自己?”明月尘难以置信地望着她:“恨你?你竟然……竟然会这么想……”明月珠露出痛苦的神色,缓缓道:“倘若没有我,你或许会活得更快乐。”她说这话的时候,视线短暂暼向站在meimei身后的男人,很快便收回来。江景天触到她的视线,猛地回过神,高声命令道:“还不快将她拿下!”衙差们彼此交换目光,犹豫是否该听他的命令,然而在这片刻间,江家的护剑已抽刀出鞘,不管三七二十一,纵身上前,越过家主脚边,直取明月尘的背心。明月尘还被jiejie手里的短刺制约,一步也不敢动,只能用余光暼向身后,眼睁睁地看着刀刃从四个方向袭来,其中任何一个都足以令她血溅当场。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明月珠看到她的睫毛颤动,苍白的嘴唇紧紧抿着,在那一瞬间心软下来,高呼道:“等一等!”将手中的武器撤开,转而去揽meimei的肩膀。明月尘落进她的怀中,衣襟翻起,宛如莲花入水一般,脸庞还带着几分少女的稚嫩。明月珠看得出了神,这人毫无疑问是她寻觅许久的meimei,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无论如何,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死在自己面前。她环视四周,提声道:“你们不能杀她,就算她做错了事,也该交由官府审判,就算要定罪,我也愿替她承担罪责。”哪知话音未落,怀中人便猛地挣脱,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抢过她手上的短刺,踏着舞步似的节律,顷刻间便越过四名护剑使,来到江景天面前。江景天吓得僵在原地:“你,你要干什么……”明月尘冷笑一声,将短刺刺进他的胸口。明月珠在远处看清了一切,惊呼道:“阿尘,住手!”为时已晚,江景天缓缓跪倒在地,血从他的胸口往外淌,淌在地上,汇成一洼。明月尘站在血泊中转过身:“jiejie,你真的以为我稀罕这个男人?”明月珠的目光越过人群,呆然地望着她:“我……我不知道……”她的眼底泛着不自然的红色,手指缝里也淌着血,黑色的血。她忽然勾起嘴角,带着凄然的笑意说:“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从来都不曾了解过我。”刀光剑影化作稠密的雨,纷纷向她的身边汇聚。这股洪流将会彻底将她淹没,饶是明月珠,也没有办法再救她一次。她却全然不在乎,甚至没有往昔日的同僚身上多看一眼,她只是微昻起头,目光投向远处,以高傲的姿态凝着天际,仿佛对早已注定的结局没有丝毫畏惧。护剑使和衙差将她围在中间,从四面八方刺向她,而她竟腾空而起。明月珠站在远处,她终于理解,明月尘并非认命,而是真的有恃无恐。那些人竟没有一个伤到她。因为从街对面的房檐上,垂下一根极细的丝线,她竟凌空跃起,踏在线上,如履平地一般,向对面的屋檐飞驰。这登峰造极的轻功,远远超出了明月珠对她的认知。屋檐上还站着一个人,不知在那里等候了多久,竟没有被发现。但明月珠记得那人的脸,护途镖局的每个人都记得。那张面目狰狞的脸孔,不是马头斩又是谁。原来明月尘是马头斩的同伴,是真正的盗贼。贼喊捉贼,说的就是她的计谋。她的计谋虽败露,却也不打算束手就擒。谁也没有料到她这一招金蝉脱壳,竟有人应和,眼看她循着细丝凌空遁逃,纷纷从地上追去。哪知对面屋檐上的人轻松扬手,掷出一把石子,每一颗都劲力十足,打在人的身上,顷刻便烙下血印,打在人的臂上,兵刃纷纷脱手,打在人的额上,人便仰面翻倒,形容狼狈。赵识途置身人群,看得真切,暗暗心惊,那丝线只不过是普通的纺布线,石子也不过是普通的鹅卵石。真正厉害的,是那两人的功法。果然,明月尘从石子的缝隙间穿过,毫发无损,转眼便已经攀上屋檐,来到马头斩的身边。马头斩并无半点亲切表示,只是冷冷道:“你这般丑态,实在是夜叉门的耻辱。”他没等明月尘回应,便揽着对方的肩,转身欲走。可下一刻,他却觉察到来自身后的凉意,猛地停住脚步。他本已将手中的丝线抛开,丝线松弛,理应无法再落脚。哪知一个黑衣的身影竟沿着将落将沉的细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