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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蒙受灾难。”萧然凝重地望着他:“所以,你便要那些生病的人去死吗?”赵识途露出痛苦的神色,但仍旧点头道:“两害相权取其轻。”萧然叹了口气,道:“医者仁心,我做不到赵镖头这般决绝。所以镖头应该明白我为何设此赌约了吧。”赵识途道:“我总算懂了,你我之所以各执己见,并非出于私欲,都是为了天下人,只不过各执其道,道不相同,断然分不出高下,如此一来,我也只能跟你赌上一局,方能心服口服。”萧然点头道:“既然镖头理解,那就再好不过了。”赵识途道:“萧先生打算如何赌,我奉陪。”萧然把手中笔举到身前,以食指摩挲:“你看这是什么?”赵识途道:“二尺八寸判官笔,乃是取xue打位的利器,莫非萧先生要与我赌一赌武艺?”萧然道:“不错,不过却不是与你赌,而是与你的这位镖师。”话音将落,笔锋一转,银色的笔尖指向上官情的方向。三个人都怔住了。萧然的神色依旧如常,淡淡道:“早闻上官少侠武艺高强,连夜叉门都要逊色三分,倘若能原地不出手,接下我三招,我便将紫云鼎双手奉上。”*上官情抬起视线,与萧然四目相对。方才他不言不语,像一团黑色的云雾,毫不起眼,几乎要隐在偌大的房间中。可此时他凝起双眸,眉锋如刀削一般锐利,眼神也炯然发光。赵识途有种不好的预感,劝阻道:“上官先前受过内伤,身体并不太好,由我来代他如何?”明月珠也对萧然道:“若萧先生不嫌在下是女流之辈,我也可以代赌。”萧然转向两人,拱手道:“赵镖头和明月姑娘都是重情重义的豪杰,在下打心底钦佩敬重,绝无轻慢之意。但我也有我的理由,这场赌局,非得由上官少侠出面才行。赵镖头若无法接受,我也不会勉强。只是三位怕要空手而归了。”余下两人还未开口,上官情便答道:“我与你赌。”萧然立刻露出释然之色,点头道:“有劳了。”赵识途立刻转向他,皱眉道:“可是……”上官情只是摇头:“无妨,不过三招而已,不必挂心。”说着,他便站起身,向萧然走去。第69章君本冰雪骨(五)上官情的神态与平日并无两样,至少表面看上去如此。他面色沉稳,目不斜视,淡淡道:“请出手吧。”赵识途却全然没了往日的冷静,一颗心仿佛悬到嗓子眼。他知道上官的武功的确了得,就算接萧然三招,也并非没有把握。或许萧然只不过是想与高手过招,并无其他意图。不过三招而已,三招之后,一切便可尘埃落定。他竭力说服自己不必担忧,但他的心尖上仿佛凭空扯出一条线绳,虚虚地伸向远处,从此,他的心便脱离了他的掌控,喜怒哀乐都被另一端牵动,他虽长着手脚,却无处可逃。线绳另一端就站在他面前,微微抬起下颚,展露出陡峻的棱角。他攥紧拳头,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第一招,萧然提起判官笔,不偏不倚地打在上官情的肩井xue上。萧然的动作快而狠,腕上倾注了全身的劲力,透过短悍的笔杆击出,的确是无可挑剔的一招。只不过面对的并非寻常对手,而是上官情,后者眉头紧锁,身子晃了晃,但很快站稳脚跟,再度扬起头,问道:“如此便是第一招么。”萧然并不着急,反而露出赞许之色,点头道:“不错,上官少侠接得果然够稳,果然有一身的好功夫。”他的眉眼依旧温和地舒展着,叫人揣测不出他的真正意图。三个人还来不及细想,第二招便已经到了。这一招比方才还要更快,笔尖横扫,分别点中前胸左右两侧的天宗xue。赵识途看得真切,心中困惑不已,肩井与天宗都在主脉末端,不过只是针灸活血的寻常xue道,很难造成致命伤害,他听过的任何一种打xue手法,都不会仅以它们为目标。眼下萧然要在三招之内奠定胜负,倘若第一招只是为了试探,这第二招也如此浪费,未免太无谋了。他知道萧然绝非无谋之辈,只能紧紧盯着上官情的反应,不放过丝毫变化。上官情的神色果然变了。他的嘴唇微启,上唇的唇尖在细微颤动,他很快抿紧唇瓣,贴向牙齿,仿佛藉此抵御痛苦似的,他的眼睛也眯了起来,眼角挤出几条纹路,这些变化,哪怕寻常人注意不到,又怎能逃出赵识途的眼睛。赵识途的心骤然抽紧了,高声道:“——停下!”话出口已迟,萧然的第三招更加迅捷,判官笔在他五指间陡然一转,从虎口滑脱,铿然落在地上,他的攻势却没有停下。原来这第三招用的不是笔,而是掌。萧然的手掌径直拍向上官情的胸口,掌风如雷,在血rou之躯上击出一声闷响。赵识途怔住了,这单纯的一掌,令他更加看不出名堂。可上官情却跪倒在地。他的双膝砸出重重的声响,腰也跟着沉下去,用手肘撑住地板,才勉强没有瘫倒在地。他像一颗被拦腰折断的树,失去了主心骨,头颅低垂着,从喉咙深处咳出一滩血。那血终于再也无处掩藏,从他的嘴角滴下,坠到地板上,沿着缝隙淌开。血是紫黑色的,粘稠guntang,触目惊心。赵识途和明月珠从左右围过去,在上官情身侧蹲下,赵识途的手颤抖着伸向他,拨开挡在他鬓角的碎发,瞬时便吓得凉了手心。上官情的嘴唇也已经变成紫黑色,五官因为痛苦而扭曲,颧骨高高突出,脖上的青筋紧绷,胸口剧烈起伏,从喉咙深处发出嘶哑的呻吟。他平日里的淡然被摧毁得一干二净。此时此刻的模样看上去甚至不像人,倒像是匍匐在地上的野兽。萧然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上官少侠果真英雄豪杰。”这话听起来实在像是讽刺,赵识途仰起头,死死地盯着对方,质问道:“萧先生,你方才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萧然摇头道:“哪有什么手段,我用的都只是寻常功法,赵镖头莫非不信?”赵识途无法回答,他眼中所见确实如对方所言,可结果却远远出乎他的预料。萧然见他不信,接着道:“我信守承诺,这紫云鼎便交给你们处置了。”说罢他挥挥手,那名叫博儿的书童便从他身后走出,双手捧着紫云鼎,蹲下身,将鼎放在赵识途面前。萧然退了一步,接着道:“上官少侠的功法奇特,真气在体脉运行的理数也异于常人,不似中原武功,倒像是外道邪功,故而对寻常人无用的攻势,对他却有奇效。他方才走进房间时,我便有所警觉,害怕他潜入赵镖头身边,是心怀不轨,意图窃取秘密,才提出以三招试探。他不躲不避,看来并无二心,我便也放心了。”赵识途皱眉道:“你伤他就是为了这个?”萧然点头道:“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