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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起烧,迷糊中拿起江源给他的电话,又想起江源告诉他“如果没有重要的事就不要打”的告诫,于是爬起身,敲响了邻居的门。小江行看着瘦弱,但身体因为mama的照顾而还算强壮,从小到大几乎没去过医院,而这场发烧却让他休息了足足一周才好。生病的后果,就是课程的跟不上,文化课还好,毕竟他有底子在,而对于新学期的新课——游泳课,他则心有余而力不足。老师简单地教了些基础动作和动作要领,之后便让同学们自己练习起来。有的同学不会游,所以在上课之前就准备了游泳圈,其余的原本就会有的同学,早已来回地在池水逡巡。学校的泳池是专为学生而建的,池水的深度很浅,大概在学生的胸部上下。江行估摸着自己的身高,猜想水面大概也就在自己肋骨处,于是咬了咬牙,便下了水。第十九章种子“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那时的江行还不知道何谓“墨菲定律”,只知道他做的最坏的打算是他会溺水,而它的确发生了。江行自认已经足够小心,但初次下水,他连在水中移动都十分艰难,更不要说练习动作。因为初学者有许多,所以深水区的人寥寥无几,一些会游泳的学生也大多是在浅水区练习。两个班的学生聚集在泳池的浅水区里,呈现出人挤人的下饺子状态。江行试图在水中行走。身边有学生扑腾着水游过,他抬起手挡开溅起的水花,动作中,手不经意碰到了身边人的身体。他心下一惊,猛地收回手,想走开一些,偏偏脚底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浸没至水里。一切都发生在瞬间,当他意识到自己溺水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失去了着力点,他的手胡乱划着水,妄图抓住些什么。耳边是隔绝一切的水声,泳池的水从鼻腔、口腔进入身体。在身体下意识挣扎的时候,江行的脑海里却出现了一个想法——这样也好……这个想法只出现了刹那,江行却明白,这是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他不敢轻言放弃,mama去世的前一个夜晚,抓着他的手,说“没有了我,你也要好好活下去”。这是母亲的遗愿,江行必然遵守。但如果是意外的话,就不算是他不听话了吧……当江行意识逐渐昏沉的时候,一双手接住了他的身体,带着他重回水面。空气进入鼻腔,引起了剧烈的呛咳。江行半倒在池边,手掩着唇止不住地咳嗽,泪水也不听话地不断流出。一只手轻拍他的背部,在他身后问:“你没事吧?”江行稍有缓解,他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水,道谢道:“谢谢你。”“没事。”救他的人微微一笑。江行转头时见到的,恰好是这个笑容。也认出了这张脸。江远。江远拉下泳镜,对着江行道:“你最好去旁边座位上再休息会。”他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又下了水。江行望着他的背影发怔,回过神来时,脸色已不再那么苍白。这便是江行与江远真正意义上的初遇。mama离开了,还有爸爸。而在他心目中的爸爸离他远去的时候,第一个向他伸出手的人,是江远。江源家的钱财分配是透明的,因此江源对于江行的生活安排也是能简就简,原以为这样小心行事能瞒过刘芸,可惜,纸永远包不住火,江行的身份还是被暴露了。刘芸哭过闹过,最后还是接受了,答应让江源照顾江行直到成年。当时的江源还只是个小厂的老板,手上的钱并不富裕,所以便考虑让江行住到家里来。刘芸已然心如死灰,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江源以为只要过了刘芸的关便完事无碍,可真等江行到了家里,江远却是明显的不配合。起初江源只说江行是亲戚家的孩子来寄住,江远不喜别人侵占他的私人空间,对江行的态度冷漠中带着鄙夷。后来事情败露,得知了江行是江源的“私生子”,更是愤怒,直接将江行的东西从房间里扔了出来。江行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自己的衣物、用品都被扔在客厅的地上的场景。江源无法,只能把自己的书房改成了江行的卧室。江行仍是在“江源的家”中生活着,只是头更低了,更沉默了。那颗在水中种在心底的种子,因为没有阳光和雨露的培育,始终安静的被掩藏着。第二十章自救江远咬了下江行久久不动的舌头,结束了对江行口腔的侵略,他将江远唇上沾染的亮色舔去,唇与唇若即若离,道:“想什么呢?”江行猛地从回忆中抽离,眉头还是皱的,神情却是恍惚。直到意识到鼻间都是江远的气息,他猛地后退,椅子划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江行这才回过神来,他看向江远,慌乱地道歉:“对不起!”江远微眯着眼,笑了一声,坐回原位,若无其事地说:“没关系,继续吃吧。”“嗯。”江行低头应了声,将椅子往回拖了点,拿起了碗。也许是心不在焉的缘故,之前哽在喉头的恶心感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江行捧着碗,为自己的身体的变化而惊慌。他只能埋下头,一言不发地塞着米饭,尽力去忽视对面时不时传来的视线。原先因为私心,江行工作的步伐总是从容不迫,在这次以后,他总是能赶在最后关头将事情做完,然后向江远告辞。江远自然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却不知江行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变得排斥他。看着江行收拾好东西向他道再见,他起身,抓住他的手腕,道:“我送你回去。”江行挣了挣手,无济于事,只能转过身,低着眼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江远嗤笑一声,没有放开手,问:“你到底怎么了?别跟我打哑谜!”江行的头更低了,江远可以感受他的手在颤抖。微弱的声音传到江远耳朵里,带着一丝绝望。“江远……别这么对我……”江远皱起眉,不懂江行在想什么。他抬起江行的脸,只见江行向来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一片湿润。江远心神一动,忍不住松了手,无语半晌,又问道:“你哭什么?我又欺负你了?”江行转过身,随意抹了下眼睛,恢复成冷静的声音,道:“没有,你没有任何不对。”他捏了捏指尖,从疼痛中恢复了理智。江远对于他,是永远无法拒绝的诱惑,他却不能放任自己继续陷落下去。他定了定神,说出了这几天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