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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百箭心,你以为,我是做什么的。”他是皇帝的箭靶,箭矢之中,还会怕他们吗。邵堰走到工部尚书的面前,冷笑着,一脚踢碎张利面前的坛子,放置冰块的坛子应声咋炸裂,□□的冰块在炎热的气候下开始融化,一大捧细碎的盐铺了满地。邵堰捡起地上一张牛皮油纸,说,“谁会想到两种相克之物会放在一起呢。就算有人检查,上面的冰也将盐块遮挡的严严实实,张利,你打算将这些私盐卖给谁呢”工部尚书张利的脸色刹那之间变得惨白如纸。皇宫。邵堰将一张水利交通路摊开铺在桌上,将几处地方用红朱勾住,指给皇帝看。“这几个镇有膏盐土,盐湖,夏季制盐,冬季产硝,历来就是供奉官盐的地方,这几处偏僻的村庄离这几个镇落皆很近,所以私盐可能是出自这里。我派人调查过,这几处虽然比不上这些大的村镇,但富裕程度不低。”“张利做的这些事与老百姓无关,邵卿尽量不要牵扯他们。”皇帝道。邵堰点头,凑近皇帝,轻声说,“私盐虽是张利走私,但他也只是工部,而提供这冰坛之人必定是掌管仪制精膳的礼部,但臣还不打算动他们,就看张利这件事能否给某些人一个警钟了。”辰修齐支撑着脑袋两眼灼灼有神的看着邵堰,看的邵堰心里发毛,问,“臣说的不对吗”“不是,朕只是觉得你好像变了,从前的邵卿虽然当朝为官,但从来都不屑于这些朝政昏事,邵卿出自沙场,性格豪爽,行事大咧,在为官的事上,朕总觉得有些粗糙了,不过现在看来邵卿的谋略也丝毫不低与他们”邵堰摸摸鼻子,干咳了两声,“咳,那什么,臣没…这感觉。皇上心细,臣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皇上提戒”☆、第二十三章.从南穆山来一叶落,天下知秋。而立秋后,天气还炎热的厉害,邵堰在院中练剑,绛星和绛月兴奋的盯着他看,将一招一式都记下来。邵堰并不常用剑,只是兵器是双手的延长,在战场上,使用兵器更能避免自己受伤,他的剑锋凌厉,每一招都是为了能让敌人致命。然而他并不能经常用武,在皇帝身边的人,越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越好,就好比在朝堂上,文官总比武臣离皇帝近,更得皇帝亲近。毕竟任何一个万人之下的人都不希望自己身边能有一个随时随地都能让自己三步见血的有权有势的臣子。罕见的将长发全部束起,换下长袍,一身利落的武服,暗绣纹的腰带勾勒出劲瘦有力的腰身,修长的身形满是凌厉的气势。陈桓洛听见叫好声,在邵堰的院前停留了片刻,透过浓郁的竹林看一身玄黑的人在绿意之中轻盈翩飞。他脚步一停,就后悔了。邵堰看见他,立刻笑着朝他扑过来,用后脚勾住老树的枝干,从上到下倒吊下来,在陈桓洛还没来得及跑的时候,抓住他的腰带将他抱起来,踩着树干借力,一跃跳到了房顶上。“啊——放开——”陈桓洛在半空中紧紧抓住最靠近自己的浮木——邵堰。邵堰趁机将他抱在怀里,两手不老实的在他腰上摸了几把,带着陈桓洛跳到屋顶上,乘风远眺。被邵堰放在悬粱上,双脚踩到实地,他才瞪着眼睛拍了拍自己的飞快跳动的胸口,一手猛地一推邵堰,邵堰向后踉跄一步,急忙伸手拉扯住陈桓洛的衣裳,又将他拉进自己怀里,笑眯眯的说,“呀,我好怕怕,刚才差点就摔死了,桓洛,你可真狠心,我要是摔伤了,还不是要你来照顾我”陈桓洛气的不行,奈何脚下只有那一条见宽的地方,瞪着眼睛,冷声说,“邵堰!放我下去!”邵堰眨眨眼,凑近他,歪着脑袋,将他的腰拉进自己,说,“我好像第一次听见你叫我的名字。唔….本大人的宰相肚子能撑船,原谅你了,来,看,坤乾的都城风景很好,你有见过这样的坤乾吗”顺着邵堰的手指方向,清淡的晚风拂面而来,带着夏末的燥热和初秋的凉爽,仿佛就在脚下的都城,藏在绿意浓密的柳枝下的寺庙,伫立在东方的灰色肃穆的城墙,还有安静沉谧的宫殿,繁华的街道,热闹的小巷,歌舞楼的琴声笛鸣从风中散落在城中,带着清风扶柳的温柔。“很美”,陈桓洛低声喃喃。邵堰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他说,“你想象到有一天这里的百姓流离失所,十室九空变成人间炼狱的模样吗”陈桓洛心中猛地一抽。“那里的城墙上,每日都会有老兵升起旗帜,然后百姓的一天便开始了。挑着担子游街串巷的老人那前后的担子里买的油饼又焦又脆,吃一口满是喷香。那里,高耸的皇家寺庙,晨省敲钟,钟声透过薄雾,能让人静心沉稳。还有那里,那条街上,一路的柳树在春日会飘散满城的柳絮,那里,城外的村落半山腰上,到了季节会开满山粉嫩的桃花,一片花海。到了冬天的时候,下过雪,都城银装素裹犹如仙境。”陈桓洛低声说,“我都没有见过。”“只要你想,我都可以带你去看,只要坤乾还在,这些美景永远都不会消散。”陈桓洛猛地抬头死死的盯着邵堰,淡漠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惊慌的波动,过了好久,他才缓缓开口,道,“你说的这些,我没有见过。”他的声音在风中飘散,“我只见过满山的荒凉,道途匪贼,烧杀劫掠,没有人管,没有人问!我只见过被迫陷入红楼的女子,一生都要遭受侮辱!我只见过刚出生下来的孩子就会被打上永世为奴的印记,终生不得翻身!我只见过有冤不能伸,有家不能回,有亲不能认——”邵堰猛地将他按入自己的怀中,安慰浑身发颤的人,将他紧紧拥在怀里,让他倾听自己的心跳声,感受温热的体温,他无法开口安慰他,无法告诉他每个朝代都会有这种事发生,不可能天下清明,不可能……可是说这些都什么用呢。陈桓洛推开他的怀抱,垂眸哑声说,“我想下去。”“好。”夜幕低垂,星辰垂暮。邵堰的房中仍然烛灯位灭,窗户微动,邵堰将窗户打开,瞿贺翻身爬了进来,抖了抖自己身上的叶子,“主子,您找我?”“嗯,我让你去查桓洛的身世,你查到了吗”瞿贺眼睛在眼眶中不停的转动,搓了搓手,“主子,只查到他是在南穆山长大的,自幼在那里学医。南穆山在国西地界。”“南穆山……离都城快有半个坤乾那么远了,为何他要千里迢迢的来到都城呢”邵堰自言自语道,想到今日桓洛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