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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淡云闲今古同(三)

    

天淡云闲今古同(三)



    国子监,实乃许来烟一生之噩梦也。

    原剧情开端,许来烟因过人美貌,遭人嫉恨,选秀被做手脚,没过。

    故她铤而走险,女扮男装入了国子监。

    第一天就碰见小世子元洗砚,他识破她女儿身,众目睽睽下,扒了她的衣服,许来烟前被羞辱,后就被元洗砚抱上了床。

    这位姑且算男主,前期活塞运动主要贡献者,最爱让许来烟公共露出,在别人眼皮底下玩弄她,日久生情,查出选秀动手脚的是公主。

    许来烟气不过,这时她已经被双胞胎王爷盯上,两位趁她夜入皇宫报仇,把她掳到别宫调教一夜,掌掴鞭罚,让许来烟赤裸着绕宫爬行,还被皇帝本人遥遥看见了yin靡的侧影。

    回来,元洗砚察觉痕迹,咬牙切齿地对她进行性虐待,喂烈性春药不给抒解,在她大腿内侧纹上自己名字的刺青,诸如此类,手段残暴,许来烟饱受精神摧残,只能不停认错。

    等她清醒,觉得元洗砚和双子王爷都不可交付,为求庇护,转而打起太子夏曜的主意。

    太子不能免俗,在其刻意勾引下成功变成精虫上脑的流氓,惹恼了太子妃。

    太子妃与弟弟谋算教训许来烟,弟弟见色起意,看到刺青更觉刺激,招呼周围贵族朋友,将许来烟拴上狗链,囚成性脔,几经辗转,她又回到夏曜身边。

    夏曜性癖相对传统,许来烟答应嫁他,结果另外三个横插一脚,大打出手,又惹到元洗砚的娘亲静仪长公主。

    长公主调元洗砚出顺天府,用谋反威压双子王爷,雇江湖人士暗杀许来烟。

    当然没暗杀成,许来烟的美貌天下第一,无人能抵。一群连名字都没有的男人轮完后把许来烟卖进青楼,鸨母拿腐蚀性的药水硬生生洗去她的刺青。

    许来烟又开始新的被玩得花样百出的日子。

    青楼能玩的就太多了,又潮又腻又痛,实在记不清。

    作者行文亦开始敷衍,随便找个借口让皇帝认出女主,搞到后宫百般玩弄。

    太子心有不甘,时常偷偷跟这位新晋后妃玩小妈偷情的戏码。双子王爷更不是东西,坚持不懈地在女主堕落的路上添砖加瓦,关小黑屋肆意蹂躏,药物催乳,生姜开发尿道,日日夜夜,竟无喘息之隙。

    后不知谁造反,双胞胎下线,太子上位。

    夏曜却只想搞许来烟,勤耕不辍,不问政事。

    在位四年,朝政荒芜,逼得文武百官集体罢朝,皇后忍无可忍,一箭将其射杀在许来烟床上,打算携幼子垂帘听政。

    许来烟自青楼出来神智就开始涣散,为了应付高频率的性虐,外用药膏,内服yin药,另有红汤绝子丹,身子也越发残破,到了后来,隔绝世事,已经心绪恍惚,除了床上迎合,难以消化正常的讯息。

    至此,她才犹如脱笼之鸟,惊觉沧海桑田。

    皇后对她恨之入骨,正想把她扔进乞丐堆,却在此刻接到塘报,元洗砚自万军驾马驰来,兵临城下,直指宫门。

    这位小世子成了大康朝新的主人。

    他欲立许来烟为后,然她艳名大噪,名节有失,朝中大臣绝不能容其母仪天下,只能屈居九嫔位。

    又因身体原因,难以怀孕,怀孕之法需要时时刻刻用jingye喂养,不可懈怠,于是结局就在元洗砚一边被全顺天府的男人戴绿帽一边跟女主搞精神恋爱的抓马剧情里结束了。

    许来烟会赶着送死?还不如苟在家里烂掉。

    但她还有点活跃的小心思:“外头天宽地广,人杰物灵,最有一番烟火气,哪怕见识见识也是好事,偏我怎的不能出门?”

    长歌轻笑一声:“小姐乃是大家闺秀,正经出身,哪能随意上街惹人议论。除却节日庙会,天下大赦外,小姐难以出门,就算出门,也要裹得严严实实,莫教人看了去。”

    许来烟听得满心无奈,是小说设定还是封建社会的糟粕?条条框框拘拘束束,直接把她闷杀算了。

    “我娘不也能出门?那些婆子不也能出门?”

    长歌一边收拾了书桌,心道小姐大病一场,连基本的常识都忘了,口中却道:“王夫人乃商户出身,自然需要在外经营生意,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总不能一个女人也没有。家里的婆子管衣食住行,出门采买也合情合理。”

    简而言之,出嫁就能出门。

    许来烟拍桌而起:“那好!我自有计较。”

    “你要做生意?”

    许自往不可思议地盯着女儿,思忖着要不要再请赵道士做场法事。

    许来烟读懂他的表情,小碎步撒娇:“阿爹,我想得很清楚,你听我跟你说。”

    她将父母二人恭恭敬敬请到座椅上,奉了杯茶,略打一打草稿:“家里苦心孤诣将我送到太子身边,可经此噩耗我已无缘选秀,几年辛苦全打水漂,家中失望,我更自责,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安心做小姐。再者说,有这瑕疵,嫁人也难以找到好人家,但凡家中有些权势,哪个人会瞎了眼娶我做正妻?不如我跟娘亲一同经商,不说借此发财,能为家里守业有成,做些事情,也算回报家里对我的栽培,略消解心中愧疚。”

    王夫人没料到许来烟这般井井有条,一时反应不及,嘴比脑子快:“可你到底是个小姐……”

    她顿住,许来烟自己都说无颜做小姐,用这个理由并不充分。王夫人又想说她年龄太小,要顾忌将来婚事,但她左脸伤口这么长,确难找夫家,左思右想,这小丫头竟把借口找了个全。

    到底她不是招伙计,这是她亲女儿,哪有把女儿往劳碌命上推的?

    王夫人仍有犹疑,许自往思索半晌,面色凝重:“旁的不说,你要想清楚,经商不是娱乐,你又自小养在闺阁,极少与外人打交道,贸然去做要吃许多苦头,我怕你受不了。”

    许来烟瞥了一眼窗外,最炽烈的正午已经过去,睡意慵懒,大片层林尽染的爬山虎越过墙头,生机勃勃地盯着她。

    她笑道:“无妨。”

    再难,总难不过她酒鬼爸爸和重男轻女的mama,为了给弟弟凑所谓体面的首房首贷,连她的大学学费都不愿意付,还反问她要十多年的辛苦养育钱吧?

    再难,总难不过她穿着格格不入的工作装,跟一群眼神沧桑的中年男女站着挤三个小时的公交车赶到市区,就为了省打车钱然后应付那些居高临下的刻薄面试吧?

    再难,总难不过她为了挣提成,寒冬酷暑,每天雷打不动地五点起床爬山跟目标客户制造偶遇,晚上十一点还堵在人家应酬的酒店门口谈业务吧?

    她走过来,回头看,觉得这些不难。

    朝前看,未知的黑暗处荆棘塞途,举步维艰,她心知但凡自己还抱着一丝自主的灵魂,就必然要与这筛子般破败的世界斗到底,既已打定主意远离原剧情,何惧这点小小曲折?

    王夫人欲言又止,神色很有些触动,许自往却一拂袖,面色凝重:“那也不可!莫说我俩,老爷第一个不允,这几天他已明里暗里怪我只有来烟一个女儿,不曾留个读书人,如今来烟要经商,他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但……”

    许来烟要反驳,许自往却掐了她的话:“再多的心思你也给我灭了罢,你不是不知道府上为了你的孽障事费了多大心神,现在是你胡闹的时候?”

    接连受挫,许来烟有点急:“那也该让我出去见见世面……”

    “放肆!”许自往道,“伐冰之家,书香门第,杏林世家,我就没听过哪个闺阁小姐要出门见世面,你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成日就知道看些不入流的闲书,把脑子都看坏了,还有你,还不赶紧把女儿领进门管教去!”

    王夫人自知理亏,将目瞪口呆的许来烟推搡出去,一边安抚许自往,一边同许来烟轻声道:“你爹也是担心你,你莫要顶撞他,过段时间避开风头,他自要帮你寻合适的夫家。”

    许来烟简直要气笑了:“这算什么道理!”

    好像她只有嫁人一条路似的。

    她挣开王夫人,佯装反抗,身子却朝着门内,声音又冷又硬:“我管他给我找什么男人,我偏要出去吃苦头,别的小姐不出门,我偏要做这第一个!一年不成就两年,两年不成就十年,我就不信我一个能走会跑的,还做不得家里的生意!”

    房内安静刹那,许自往拍桌而起,咬牙切齿地挥袖子:“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把她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