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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这位爷放心!这两盒素点心宁爷您拿着,这是大铛头亲手做的,刚刚出炉,祈福法会至少两个时辰,大爷万一饿了,也好垫一垫。”掌柜接过银锞子,递了两匣子点心给宁海,宁海接过点心,拱手谢了。文二爷站在李信身边,在十来步外看着宁海和掌柜亲亲热热的说话,轻轻吁了口气,低低道:“能过继到这样的人家,大爷真是天大的福气。”“我这条命,都是母亲给的。”李信低低应了句。文二爷斜眼瞄了他片刻,抬手在他胸前拍了几下,“走吧,上山!天儿早着呢,咱们从后山上去,看看景,说说闲话儿。”宁海将点心匣子递给小厮,示意众小厮落后十来步跟着,自己紧几步跟上李信和文二爷。“宁海,你先说说,今天这祈福法会,哪些人家会来?”文二爷看了眼宁海吩咐道,他要考较考较他。“朝廷上的事,小的不懂。”宁海立刻意识到文二爷在考较他,飞快的扫了眼李信,见他微笑默许,急忙答话,话却明显谨慎了不少。“宝林寺的祈福法会也有好几年了,每回祈福法会,墨相夫人,吕相家大夫人,还有季天官的母亲白老夫人,安远侯夫人墨氏,都是必到的,随国公周家,每次都来人,可每次来的人都不一样。”“嗯!”文二爷看起来非常满意,又将宁海上下打量了一遍,“你是李家家生子儿?”“也是也不是。”宁海看向李信,李信听的专心,这两个人,知道的太多了!“小的一家,是老太太的陪房,先到了张家,后来又到了李家,小的父亲,现如今是太太这边的大朝奉,小的翁翁,从前也是大朝奉,小的曾祖,也是大朝奉,到了小的,看人还行,看东西总是看走眼,虽说一直在铺子里,做的却是听使唤到处跑的差使,前几天,太太把小的叫过来,说小的在这京城,好歹地头熟人头熟,让小的到大爷身边侍候。”宁海说的极其详细,他这是答文二爷的话,也是在跟李信交底。“你们太太真是识人善用!”文二爷感叹了句,“好好侍候你家大爷,往后,你肯定比你父亲、比你翁翁出息多了。”“谢二爷吉言!”宁海忙欠身一谢。“说说这几家,先从墨相家说起吧。”文二爷背着手,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气,吩咐宁海。“是,大爷,二爷,小的说的这些,都是些市井流言,有真有假,两位爷就当听个笑话儿。”宁海先交待了句开场白,李信失笑,“说书的口气都出来了,你说你的。”“是。先说墨相家。墨相和钱老夫人是结发夫妻,患难与共,伉俪情深,据说墨相成亲到现在,连个通房都没收过,墨相两子三女,都是钱老夫人嫡出,墨相长子……”“这些不用说了,通天下都知道,说说该说的。”文二爷打断了宁海的话。“是。都说墨相惧内,墨相饮酒从来不超过三杯,说是老妻有交待,不敢违背。当初吕相夫人在世时,据说这惧内上,吕相比墨相更甚。钱老夫人有个心尖子,就是墨家二爷的独生儿子墨七少爷。钱老夫人对这位七少爷,算是疼进骨子里去了,都说钱老夫人睿智,据说墨相大事小事都跟钱老夫人商量,据说墨相曾经说过,钱老夫人的眼光见识,他常有不及、十分佩服,可这位睿智的钱老夫人,到了七少爷这里,就全无道理可讲了,不管七少爷做了什么荒唐事,只要哭两声,钱老夫人就万事替他担下。”(。)☆、第一百一章宁海的闲话3“这是要溺杀的。”李信失笑脱口,走在最前的文二爷回头看了眼李信,“墨七也就是不成器而已,他心善,胆子小,整个墨家,就数他最蠢,就是坏,也坏不到哪儿去。”“二爷说的极是,这位墨七少爷,除了极得钱老夫人宠爱,他父亲墨侍郎,对他也是宠的不象话,这里头有个缘故。”“长话短说。”文二爷吩咐了句。“是。墨二爷两三个月大时,墨相那时候还刚刚考了出身,点了个知县,要往蜀中赴任,当时,据说墨二爷正病着,墨相夫妻千里赴任,就把墨二爷托付给了钱老夫人嫡亲的meimei,嫁给本地一户姓胡人家次子的钱二太太。胡家老大同进士出身,当时已经做到了知府,老大媳妇不怎么贤惠,婆婆也不算明理,钱二太太因为收留墨二爷这件事,受了很多闲气,大冬天里常常被婆婆罚跪,伤了身子骨,后来钱二太太早早就走了,据说就是因为旧伤过重。钱二太太过世时,墨二爷哭晕过去好几回,因为这个,墨相夫妻对钱二太太和墨二爷十分愧疚。墨二爷在胡家族学附学时,认识了富商之子陶斗才,和陶斗才的meimei陶氏一见倾心,墨二爷二十一二岁就中了进士,少年才子,那会儿,墨相已经是吏部尚书了,陶家这样的商户,原本高攀不上墨二爷这样的人品家世,可墨二爷一提,墨相夫妻谁都没敢开口说出个不字,就这样,墨二爷就和陶家结了亲。陶家巨富,陶二奶奶嫁进墨家时,听说陶家陪嫁出了至少一半家产,真正叫十里红妆,陶二奶奶嫁进来,隔年就生了墨七少爷,谁知道生子不顺,没等墨七少爷满月,就一病没了,陶二奶奶走时,说是墨二爷差点活不了了。那时候墨家和陶家到处挑棺椁,正好咱们铺子里收了幅上好的寿材,是我父亲亲自送过去的,见过墨二爷一面,说墨二爷那样子,活死人一样。墨二爷常说,要不是有墨七少爷,他当初就一头碰死了。”李信听的心酸难忍,敢情这天底下经历过和正经历着苦楚的人,不只他一个。“墨七少爷是跟在钱老夫人身边长大的,墨二爷再没续弦,就守着墨七少爷,如今满京城都知道,墨七少爷是墨二爷的命根子、眼珠子,陶氏带过来的嫁妆,从陶氏过世起,就一直放在墨七的舅舅、陶家大爷手里打理,陶家大爷读书不行,做生意是把好手,连太太提起他,都赞不绝口,这么些年,陶氏的嫁妆,早就不知道生息出多少倍,这些银子,除了墨七,墨家没有别人动用,墨七是京城著名的阔少,可墨家,在银钱上其实一般。”“嗯,说的不错。”文二爷接口先夸了宁海一句,接着转头看着李信道:“墨二爷性子古怪,却极有才华,他在户部有个外号,叫算盘珠子,为人也极其精明,墨二爷今年刚过四十,据我猜测,墨相大约有意将他捧到计相的位子上,他也担得起。那个墨七,只怕与你性子不合,交好用不着,也交不上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