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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起了一身汗,累得趴在地上,抱着他大腿,赖皮地要抱,就是不想动。“主人,要堆雪人。”他下巴抵在那人皮靴上,仰起头小声说。楚轻蹲下身,无奈抱起人:“怎么想玩小孩子的游戏?以前没玩过么?”他说完自己也愣了下,印象中他也没堆过。姜离其实是觉得对方最近整日看书,眉头一直皱着,有点心疼,想让他出去放松一下,摇了摇头说:“很小的时候和祖母一起堆过雪人,后来她老寒腿经常发作,不能着凉,冬季基本不出门,meimei那时候还没出生,我身体一直不好,爸妈忌讳我玩雪,就只能趁他们不在家时偷偷和小姨一起堆雪人,每次都把衣服弄得脏兮兮的,第二天还会感冒……”楚轻静静听着,透过少年的话语与表情,他仿佛看见一个调皮灵动的小男孩,正站在冰天雪地里,手里捧着雪,冲着另一人笑,欢声笑语,温馨美好,而他却没能参与,可对方还在说,每听到一个新名字,他心里就微微不舒服,好似自己的瑰宝曾经被人窥伺过很长一段时间,而他却浑然不知。他们之间错过了三年,不,是十几年,连带着不曾参与过的人生,他打算从今天开始一点点补回来。“再过不久就过年了,你还有什么愿望没来得及实现?”楚轻跨进电梯,按了三楼。姜离这个人一直活在自己的小壳子里,不刻意关心外界喧嚣,没什么需求,属于安逸派,说难听点,只要没人找自己麻烦,即便世界末日他可能都没什么感慨,说淡泊算不上,说太在意外人想法也不太对,他脑神经粗得对事情常常后知后觉,如果事情真的烧到自己身上,他也能忍,不是因为有多强大的意志力,仅是他已经习惯了逃避外界,高三时的事情就是很好的例子。“……我想回趟家可以吗?”姜离半晌说出一句话,他有点想祖母了。“过年时候带你回去一趟,但在这之前可能要先跟我去一趟楚家,家族守岁,是先祖定下来的规矩,不好改,到时候来回折腾,恐怕要辛苦你了。”楚轻进去衣帽间,给他挑选了件长款羽绒服,一路能遮到小腿肚,当然,因为要出去,里面肯定是要穿裤子的。姜离接过衣服,也许是因为太久没穿,乍一穿有种别扭感,就像身上贴了块泥巴,异物感极其清晰。这算是裸体后遗症了吧。他穿鞋子走了几步,步履蹒跚,似东施效颦。楚轻笑出了声:“你要是不习惯,可以爬过去,戴着皮手套和护膝,也一样能堆雪人。”爬过去?别墅外面站着一圈守卫,他真要那么做了,这张脸铁定丢光了,虽然已经差不多了,这里的人,即便没亲眼看到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估计也能猜测一二。“我能走过去。”他又不是腿残,说着就带头朝楼下走,心里还是有点打鼓,不知道那人会不会惩罚他擅作主张。楚轻摇了摇头,拿着帽子下楼。姜离拉开玻璃门,迎面吹来刺骨的寒风,呼出的白色雾气击打在脸颊上,湿冷湿冷的,一排守卫低着头,好似没看见他们。“把帽子戴着,你脸皮薄,别雪人没堆成自己冻感冒了。”楚轻拽过人,浅蓝色的针织帽套在对方头顶上,边缘下拉遮住耳朵,顶端有个紫色绒毛球,非常的俏皮。姜离下巴抵在高领毛衣里,抬眸望他,男人西装笔挺,一袭黑大衣裹在身上,即便是寒冷的冬天,陡峭的喉结依旧露在外面,视线悄悄往上,深沉的目光看了过来,一瞬间,四目相对,距离不到二十厘米,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雾气飘散在两人周身,分不清是谁的。姜离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发现那人的眼睛非常的沉,且黑,像没有尽头的黑洞,能吸走他眼里所有的光亮。一瓣雪花落在睫羽上,睫毛抖了抖,化成细碎的晶莹,天空忽然飘起了细雪,姜离喉咙动了动,指着上面说:“下、下雪了……”“不妨碍,你要是觉得烦,可以打伞站在边上,看我给你堆一个,你想堆什么?雪人还是其他的小动物?”“您以前堆过?”印象中,他觉得这种事与对方沉稳威严的性格很不搭。“……”楚轻眼底闪过短暂的犹豫,被他掩藏的很好:“我学习能力一向很好,达到你的要求不成问题。”姜离感觉这话怪怪的,想了想,还是说:“就……雪人吧,普通的那种。”楚轻嗯了声,让他站在旁边,自己弯腰忙活起来。虽然手上戴了皮套,雪块入手时依旧非常冷,楚轻根据印象中的轮廓,飞快地在脑中计算步骤、大小、高度,大掌聚拢白雪,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他蹲下身体,是单膝跪地的姿势,膝盖处染了一层雪,被体温融化的雪水渗入布料,说实话并不舒服,楚轻皱了下眉。大雪还在下,碎玉似的沾了男人一身,尤其是发梢上,深深浅浅地白,看起来多了丝狼狈。姜离镜片也没逃脱,因为没打伞,他身上也是半干半湿,脸蛋冻得红彤彤的,两人半斤八两。理论与实践还是存有差异的,楚轻搞了半天才把雪人堆成,但模样………非常丑。可是一看到对方严肃的神情,姜离心里忍不住升起一股反差萌,他终于知道那人短板是什么了。他走过去,楚轻正捡起几颗石子,充当鼻子眼睛,末了上下打量一遍,也许他眼神不好,没觉得哪有异样,偏头看向姜离,问:“还行?”姜离几次想笑,生生忍住了,点点头:“主人堆的好看。”其实模样歪瓜裂枣,脑袋像被车轮碾压过,眼睛一大一小,嘴巴还斜了,这得多手残才能堆成这样?但看久了,竟然也觉得萌。楚轻让人拿来围巾帽子,戴在雪人身上,审视地看了片刻,道:“离离你站在旁边,我给你们拍一张合照。”说着想起什么,又把递帽子的人叫回来,拍照对象变成两人和一堆雪。“……”“我们一起拍一张,全家福。”全家福?姜离心脏忽然跳得非常快,像冰雹从天降,像雷鼓一声声。楚轻摸摸他脑袋:“呆头鹅。”说罢拉过人看向镜头。虽然他尽量表现温和,但那股子上位者气势依旧能刺穿屏幕。拍照的西装男颤颤巍巍拿着对方手机,指尖点下时,后背起了一层汗。楚轻查看照片,雪花漫天飞舞,他俩站在一起,背后是山峦叠嶂,白雪皑皑,身前是扁脑袋的“儿子”,时间在这一秒定格,照片上的两人白了头。他嘴角难得翘了下,正打算回去,手机铃声响了。“何事?”说着走到一旁。“主子,您让勘察的古墓有了新进展,老先生说,这个墓xue恐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