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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都已经把事情做绝了,只差临门一脚就能甩掉这痴汉,却又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就在苏冷清暗自叹息之时,风筵已经喜滋滋跑回来,满林子的喊他的名字,语气中含着喜悦,听得苏冷清无端皱眉,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了!等他慢吞吞走进屋里,一眼就看到案上桐木琴。苏冷清已经彻底无语,再劣的琴也要二、三十两,风筵哪来那么多银子?!风筵站在一旁得意地说,他把虎将军卖给许公子,并承诺只要他在姑苏,便负责虎将军配尾之事,因此换得白银三十两!二十两银子的桐琴是风筵央求温玉怀帮忙挑选,剩下五两赠予温玉怀明年春闱进京赶考,最后囊中那五两自然是为他苏冷清所留!苏冷清边听边点头,勾弦拨了个尖音,心里也暗暗吃惊,表面上不动声色,淡淡讥诮一句想得周道。琴则情也,表面送琴实则送情,昔日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他风筵只是不会弹琴,只能巴巴送做礼物。风筵已经疯得出人意料,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风万侯是穷凶极恶,风筵是疯在骨子里,疯得让苏冷清胆战心惊,后悔自己一时的仁慈,反而害得自己陷入困境。苏冷清不知道现在拒绝,这人是要扑来掐断他的脖子,还是抱琴一头撞死屋角,或者是先杀死他然后再自杀?!古来只有男女殉情传为佳话,两个男子一起只是沦为笑柄!风筵见苏冷清嘴角噙笑,以为这次送对了东西,文人士子都爱弹琴,苏冷清跑到柳文锦家,不就为了切磋琴艺吗?现在家里也有古琴,苏冷清想弹便弹了,自然就不用去柳府了!等风筵去书院了,苏冷清稳定心神,坐下捋起袖子,弹了一曲广陵散,眸子里寒光凛凛。风筵卖掉心头rou虎将军,就为给他换来这么一把破琴,琴声哽塞破散乏力,一曲下来还伤了指甲。风筵永远不明白,二十两对古琴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柳文锦的那张焦尾琴,清圆均净透润奇古,真真是千金难求!本就不该他去奢求的东西,但风筵偏偏要去讨这没趣,做事冲动又缺乏头脑,这性子不改日后有苦头吃呢!这琴是要还给他,但要挑个好时机。这一次得击中要害,不能让他再存侥幸。风筵自己也曾说过,并敌一向千里杀将。那就等他官袍加身,当众将这桐木琴归还,再好生羞辱他一番,倘若风筵还敢纠缠,那就当街打板以儆效尤,看他下次还敢动这龌龊念头!☆、第三二章外边传来敲门声,苏冷清拉开了门,就见温玉怀一身素袍,提着篮子站在檐下,一双眼似笑非笑。苏冷清跟他没啥交集,回了一句风筵不在家,便转身进屋懒得废话。哪想那温玉怀跟了进来,放下篮子说我来送点东西,眼光扫到案上的那张桐木琴,方才那阵浓重煞气的琴音,想必就是出自苏冷清的指尖。苏冷清坐下也不搭腔,人家送东西给风筵,跟他有什么关系?!温相公也算知恩图报,自从当了私塾之后,不时拿些米、面过来,年前给了两块腊rou,当个私塾也没多少束修,那两块腊rou就算重礼了。温玉怀待风筵不错,风筵待他更是豪爽,一出手就五两银,温玉怀也受得安然,俩人倒是交情颇深。苏冷清暗自讥笑,等温玉怀知晓风筵是龙阳君,专对那些柔弱书生感兴趣,怕就不能受得这般安然了!苏冷清正在那边想着,就听温玉怀有意无意道:“我方才听到琴声,料想是你在屋内,这琴弹得可还顺手?”苏冷清自小就是人精,听此一问顿生狐疑,不动声色回敬道:“风筵说此琴乃是阁下挑选,有道是谁挑的鞋子合谁的脚,这琴只怕还得阁下来弹,方能奏出那人间仙曲!”没有阿辰在一旁提点,风筵也就是个楞头呆,几两心思全都写在脸上,能被心思细腻的温玉怀看穿也不奇怪!温玉怀闻言蹙眉,又硬忍了下去,尴尬道:“苏兄说笑了!”倾尽所有买来的琴在对方眼中不值一提,温玉怀在帮风筵选琴时早已料到这点,但让他想不到的是苏冷清琴声中蕴藏的煞气!广陵散,愤怒躁急杀伐隐隐,那是刺客聂政怀着一颗复仇之心,宁死都要跟杀父仇人韩王同归于尽。温玉怀本想在门口放下篮子便走,但想想还是进屋试探一番,难道苏冷清还在为父母亡故怨恨风筵?苏冷清心中暗暗冷笑,温玉怀欠着风筵人情,便帮风筵这般胡闹,送个破琴戏辱自己,竟还敢来试探他,真真是欠教训!“说笑什么?!”苏冷清声调冰冷,冷觑对方道:“但观阁下修长十指,便知是那cao琴之人,风筵也是瞎了眼睛,此琴赠你最为合适!”温玉怀急忙道:“琴虽是我亲手挑选,但却是受风大哥所托,你若是觉得不好,我还可以去找那琴坊……”风筵巴巴拿了银子过来,温玉怀当时也觉为难,廿两能买到啥好货色?!但又感佩风筵的心意,待那苏冷清可谓掏心掏肺,是以跑了城中不少作坊,多番比较后才买下这樽琴。琴是差了一点,但那一腔真情,却是价值连城。苏冷清是运气极好的人,遇到倾心待他的风筵。苏冷清打断道:“何苦再废唇舌?你若是觉得好,何不就此拿去?!”温玉怀目瞪口呆,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些年风筵也没少救过书生,却也没见谁投桃报李,风筵要的可不是篮子里的大米、白面,你温玉怀有本事把自个送给风筵呀?!有道是己不所欲勿施于人,你自己不愿做的丑事,竟然怂恿别人去做?!真是枉你读圣贤书,做这种连媒婆都羞于启齿之事,真真不要脸!苏冷清挑起眉头,语气讥诮道:“人人都说鲜花插牛粪可惜了,但我却见那鲜花是喜欢牛粪,要是不靠那牛粪沤肥,这朵鲜花怕是早就枯萎了,就算以身相许也不为过!”说完,他停顿片刻,挑起眉头看着温玉怀,眯起眼神充满挑衅道:“温相公,你说我说的,可有道理?!”温玉怀算是听懂他的话,脸涨通红又不好开骂,只能憋着怒火离去,心想这苏冷清骄横无礼,睚眦必报小肚鸡肠,风筵碰到他也算倒霉,注定要伤心这一遭!温玉怀想下回苏冷清在,打死也不与他照面,省得平白无故受气,但没想隔日就又见着苏冷清。当时,温玉怀登上东家藏书阁的二楼,打开南窗就能看到邻家小院,就听到昨日那个让他气恼的声音,照旧用孤高又冷清的语气说道:“你倒不用多虑,且在这安心住着,严员外不会拿我怎样。他是想我娶月琼为妻,但我已经跟他说了,考